Chapter.08

自从上回之后，荣璨倒是没再来看过Irontopia的排练，听说他很忙，忙得要命。

向一南心说，忙，忙点好！

看不到荣璨，他乐得轻松。

可Irontopia其他成员，总觉得他这样的好状态，完全得益于荣璨的关系。

向一南狡辩过两次，后来也懒得说了。

放在两个月前，他确实没想到，自己居然会登台表演，而且还是以贝斯手的身份。

再冷静下来想想，企图又很简单，他就是拒绝荣璨的邀请，带有一点点赌气的成分，答应顾御臻的面试。

现在他要登台了！

临近巡演的日子，向一南开始有点紧张。

在前一家公司，他受过舞台训练，学过很多，按理来说没必要紧张，可这也隔了三年的时间。

他跟着Irontopia来到巡演的城市，坐车从酒店来到LIVEHOUSE。

容纳三千人的场馆，据说是全国最大的场地，每年夏天的音乐节，也在这里举办。

多少乐队摸爬滚打，努力了好多年，才能站到这里，唱一首歌，两首歌，总之能登台的时间不会太长。

向一南知道自己很走运，借着Irontopia的努力，也能站在这个舞台上。以后就算他再不登台表演，这段经历也足够他拿来珍藏，让他回忆很久。

现场排练还有三回，第一次主要配合调音师，做最后的音准工作，第二次算正式彩排之一。

向一南表现得很好，没有出错，可整个人看起来挺紧的，不像之前排练时那么活跃。

宣浩泽点穿他：“你又想之前那样发紧，第一次登台在所难免，要不要我们提前把荣璨请过来，给你调整调整状态？”

向一南真的对他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关荣璨屁事！最后一次彩排，我肯定没问题！再提他我跟你翻脸！”

“啊？我怎么了？”

大家齐刷刷地回过头，也不知什么时候，荣璨已经站在向一南的身后。

一身清凉的白T，宽松黑长裤，腰间搞了根银链子，有点潮，很适合来当观众。

向一南下意识往旁边一跳，抿着嘴唇朝荣璨瞪过去。反应确实有点大，但大家都以为他只是被吓到了。

荣璨抬起双手表示抱歉，又笑着说：“刚来就听到有人提到我啊。”

未免他们旧事重提，向一南先抢白道：“你怎么现在就来了？好像演唱会在后天。”

“不能来吗？我在这里也有工作，结束了就想过来看看，不欢迎的话，我现在就走。”荣璨笑着说道，但看起来，他根本就不像是觉得自己会不受欢迎，也根本不会主动离开。

果然顾御臻把他当亲兄弟一样，踮起脚勾住他的肩膀，“哪里哪里，荣哥来了正好，我们这里有小朋友需要一点激励。”

谁小朋友？谁需要激励？向一南又瞪着顾御臻，觉得他已经不是自己的大表哥，他是荣璨的大表哥。

“谁啊？”荣璨这一问，简直就像在装傻。

向一南跟炸了毛的小仓鼠一样，都要跳起来了，他恶狠狠地盯着顾御臻，总觉得他的话太多了。

“没谁！排练结束了！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回酒店休息啊？”向一南问道。

顾御臻是Irontopia的队长，大家自然都看着他。他干咳一声，说回酒店吃宵夜好了，也叫上了荣璨。

大家开始收拾东西，自己的乐器自然得要亲自整理，向一南蹲着收拾贝斯时，果然察觉到荣璨主动跟了过来，也蹲在他身边。

“他们说你紧张，因为第一次登台吧。”荣璨语气很柔和，“你的经纪人，应该给你安排一些训练课程。”

向一南拉上琴袋拉链，没好气地说道：“你之前自己说过，是Irontopia的歌迷吧？现在只来找我，做的太明显了吧。他们总觉得因为我到Irontopia来，才得到你的关注，你这么做，不觉得他们很可怜吗？不太好吧？”

荣璨想了想，语气不咸不淡：“你说得也有道理。”

言罢，他起身跑去找顾御臻，一会儿就看到两人一同哈哈大笑的样子。

向一南循着笑声看过去，一时也有些无语。

因为刚才的话，向一南其实对荣璨，产生的一丝愧疚。

他知道这对荣璨有点不公平，毕竟连他自己，也在借助Irontopia，去拒绝荣璨的邀请。

他和荣璨没有区别。

但现在看来，他没什么好愧疚，毕竟Irontopia得到了天王荣璨的关注，反过来还要谢谢他呢。

看到荣璨和Irontopia其他几个成员有说有笑，向一南一丝丝愧疚都没有！

向一南走在最后面，一行人连荣璨都已经坐上保姆车，他才慢吞吞地爬上去，一看座位，只剩下顾御臻所在的最后一排。

他坐在一旁，抬头看到荣璨的后脑勺，正和阮杰两人讨论合成器的事，讨论得还挺开心的样子。

向一南抬手撑着脑袋，窗外似乎有两个粉丝朝他们冲过来，但车辆很快启动，眨眼就上了高架桥。

一台平板电脑被丢到他的腿上，把向一南吓了一跳。

平板上写：「刚才荣天王都跟我说了」

荣璨的“璨”字还写不来，写了个“王”字旁，硬在之前的“荣”字中间，夹了个细长的“天”字。

向一南对顾御臻无语了，但他心里还是不由得发紧。

荣璨跟他说什么了？难道知道他是自己的大表哥，就把他当成亲戚，说自己和荣璨两人曾经谈过恋爱的事情吗？

这荣璨，疯了吧！！向一南没好气地看了眼面前那颗后脑勺，在平板上写道：「他说什么了？你想诈我的话？想说什么你直接问！」

再把平板丢回去，这次他则看着顾御臻写字，对方写完，他也看明白了。

刚才荣璨跟顾御臻坦白，他确实因为向一南的关系，才关注的Irontopia。他说自己想请向一南给自己的新专辑做编曲，没想到向一南拒绝了他，还跑来Irontopia，大概觉得他诚意不够吧？所以他找过来，还说他被向一南说了一通，觉得他利用Irontopia。

顾御臻则跟着解释，他们觉得利用倒是谈不上，反过来Irontopia借着荣璨得到了关注，而荣璨借着他们来找向一南，他们不会介意的。

向一南急吼吼地写道：「那我呢？没人问过我愿不愿意？」

顾御臻不懂：「你讨厌荣天王？」

向一南收回手，双手抱臂，摇了摇头。

顾御臻小声问他：“既然没有，那你干嘛看起来好像很计较？他也没得罪你啊。”

得罪了！得罪狠了！向一南咬着后槽牙，偏偏又不能告诉他们怎么回事。可就是真说了，他们大概也不会信。

“要是荣天王邀请我编曲，我粉身碎骨肝脑涂地。”顾御臻说道，“我不懂你为什么拒绝。”

向一南闭上眼，“你就当我才疏学浅，不配给荣大天王编曲吧。”

顾御臻一脸震惊，“你哪里不配？”

他声音有点大，引得前排荣璨和阮杰都回头看过来。

“没事。”向一南朝他摆摆手，“和你没关系。”

顾御臻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顺手擦掉平板上所有信息。

顾御臻转过头来，笑道：“你这一个多月在Irontopia的表现，有目共睹，大家也都认同你的能力，就像你没必要在巡演前那么紧张，我们的歌迷很宽容的，他们都能接受你，所以换成荣天王，其实也一样，歌迷们很包容的。”

向一南轻轻摇头：“和歌迷没关系。”

“那还是对荣天王有意见。”

“你这么关心荣璨干嘛？”

“这话说的，我在关心你！”

“那我先谢谢你，总之Irontopia的演唱会，我会好好表现，不会让你失望的。”

“你明明那么紧张。”

“我不会的！”

说话声又引来前排的注意，荣璨索性转过身，双手搭在椅背顶上，低下头笑眯眯地看着向一南，问他们在聊什么。

向一南没理他，身旁的顾御臻倒是想说什么，结果保姆车一个刹车，差点让荣璨从座椅上栽下去。

顾御臻和阮杰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扶荣璨。

只有向一南哈哈大笑，轻快地从他身边走过，率先下了车。

很快，荣璨跟了上来，弓着背小声问：“顾哥都跟你说了吧？”

喊谁顾哥，谁是你哥？不要在这里乱攀亲戚啊！

向一南不满地看他一眼，没好气道：“嗯啊。”

荣璨：“你别压力那么大，他们不在意的，虽然他们多少有点猜到原因，让我有些意外。”

这还用得着意外吗？都做得那么明显，带脑子的人都看得出来，向一南都懒得理他。

荣璨又说：“你还在为后天的演唱会而紧张吗？”

“不紧张了。”向一南根本不会认怂的。

他一脚踏进电梯里，想赶紧关门，但荣璨闪身进来，把Irontopia的其他人关在外面。

向一南朝角落里一站，不爽道：“你干嘛跟上来？”

“我有没有说过，我也住这家酒店？”荣璨道。

“那我还真不知道，跟我们不是同一个楼层吧？”

“是啊，不过无所谓啦！反正我最近没工作，可以休息两天。”荣璨说着在手机上找着什么，“我本来想给你看点东西，可以缓解一下你的紧张。”

“什么？”

“都是我以前在舞台上的失误合集。”

“那这可真要看看了。”

看到荣璨已经拿出手机，向一南主动凑了上去。

视频里，荣璨要么被电线绊一跤，要么跨出升降梯的时候跌了个跟头。

有一场大概是他刚出道的时候，不知道面前的舞台有台阶，直接摔了个屁蹲儿，但很快站起来，若无其事地继续开麦唱歌。

有的画面很滑稽，但显然剪辑手应该是个荣璨黑粉，挺恨他的。

“你干嘛保存这个？”

“有时候上台前莫名其妙会紧张，就看看，效果挺好。”

向一南掏出手机，“那你发给我，我也要看。”

“咳，那你得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啊。”荣璨朝他眨眨眼，露出一个几近完美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