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个小男生呢?”楚母回来没看见人,不满的瞪了一眼楚景暔。
“他有事要做,让我们先回去,等到家找我们。”楚景暔没理会她的不满,也不解她的不满,“怎么,看顺眼了?”
“不是,看他半夜一个人出现在这估计是和家里吵架了,大过年的伤心难过不太好。”楚母是个文字工作者,有点迷信,新年第一天不高兴一整年都会不高兴这种说法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怎么了这是?”时理刚刚一直没往这边看,现在看到两个人在聊天才走过来。
“刚刚遇到林星渐了。”
楚景暔扫了一眼淡淡陈述事实。
“这么巧?”时理有点不可置信。
不全算巧合吧。
楚景暔把脸上的神色敛去,点头。
楚父最近工作调动到广阳,过年也因为加班回不来,如果不是户籍地限制楚景暔肯定会继续跟着转,于是楚母就提议把过年的城市从金柏改到广阳。
原本楚景暔不是很愿意,因为近几年在金柏过年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惯例,加上时理一家在金柏,两家都没什么特别亲的亲戚过年就顺理成章的凑在一起了。
楚母知道楚景暔在想什么,问特意去问了时理一家的意见,得到的结果是两家人一起去广阳那边过年,顺便旅旅游。
他不好再推辞只能应下,不过没想到出发去广阳前帮楚母买个咖啡的功夫他还能再见林星渐一面。
林星渐坐在咖啡厅的角落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耳机线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阳光弱弱的打在他身上。
记得当时等待的时候他走过去,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去哪里过年,林星渐说的今年在广阳。
那时候也没抱有什么特别的期待,只是不那么抵触这趟远去的过年之旅,没想到还是很有缘分,在那么大的城市里都能撞上。
“那快回家啊,真是。”楚母戳了戳楚景暔的手臂,拉着他就想走,生怕林星渐回去的比他们早。
“现在回家?回家打牌?”时理问着眼神却看着楚景暔。
大年初一要熬夜守岁,早上又不能叫要睡到自然醒,至少楚母是这么说的,所以一般他们六七点钟睡都是常事。
“嗯,也不知道哪门子同情心泛滥。”
明明是嘲讽的话,语气却还是没什么起伏,这副样子更像是默认了楚母做的事。
时理点点头:“行,那我也去跟我妈说一声。”
两家人到家的时候是将近一点,看到门口没有人楚母才放下心来,进门开暖气后随便拉了桌子就开始打牌。
zero也被楚景暔带过来了,在旁边乱转。
两家父亲一般会早睡或者处理工作,从不上桌,时理和楚景暔就肩负起了一晚上陪着母亲打牌的工作。
林星渐发信息来的时候是凌晨两点半,只有简短两个字。
——开门。
楚景暔把牌拢了拢扣到桌上,起身去开门,zero跟着楚景暔来到门口,刚打开就是扑面而来的冷气。
林星渐手里拿着东西,发顶和肩上都落有点点白雪,鼻尖和手指冻的发红,呼吸间带着白气。
“下雪了?”楚景暔下意识问,又发现把人家堵在门口不太好,退后两步让林星渐先进来,关好门。
“嗯,刚刚有点飞雪。”林星渐声音闷闷的,手里东西被楚景暔自觉接过,剩下一个盒子林星渐没让他碰,放到一边这才有机会把围巾取下来。
楚母看着林星渐来了也放下手里的牌过去看,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林星渐带来的东西没一样是便宜的。
“来就来呗,怎么带这么多东西啊?”
人挺多的,但除了楚景暔的信息素以外他没有闻到其他人信息素的味道,反倒是有一股很好闻的松香味。
林星渐没往旁边多看,只是下意识的观察让他得出结论。
“拜年总得带点礼的。”林星渐脸上带笑,有些客套话说的多就熟能生巧了,“只是一点心意,希望不要嫌弃。”
这些东西都是林星渐拿今天晚上在林家收的红包买的,自愿赠予就是他的,不走账也就不用担心被发现。
“怎么会?”楚母特意拿了红包,现在看来林星渐家里应该挺有钱的,幸好她打的不少,“礼尚往来。”
楚景暔周围全是bate这件事太过于诡异,以至于林星渐根本没往眼前这个女人是楚景暔妈妈这方面想。
有点疑惑,但还是接过了:“谢谢。”
楚母拉着林星渐坐到暖炉旁边:“先暖暖,今天晚上没地方去的话就住这里吧,反正我们这里也够大。”
留宿。
林星渐不诧异她这个决定,只是笑着推脱两句后顺理成章的应下。
这里确实不小,光是房间就不止四个。
大概是林星渐坐的地方比较暖和,zero跳到林星渐身上,什么都没做,就找了个地方舒服的窝着。
林星渐很诧异这只猫跟他这么亲,还是没把它赶下去。
楚母真是越看越觉得眼前这个男生很有礼貌,也不知道是怎样的父母教出来的,对比起来楚景暔就有点不够看了。
有礼貌。
但凡这句话让跟林星渐有点交情的人听到都会立马反驳说你想多了。
没有人注意到楚景暔眼里一闪而过的欣喜。
至少今天晚上他们可以离得很近。
时理对于林星渐的长相不陌生也不熟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谁。
时理的母亲不知道具体情况,但还是端着笑,礼貌问好。
察觉到时理另外的视线,林星渐敏锐瞥过去。
“好像小时认识小林是吧?”楚母看林星渐在看时理,又想起刚刚楚景暔提林星渐名字时理的反应,应该是认识的。
时理没想到楚母会突然把话题引到他身上,下意识摸了摸鼻尖,心虚的说:“只是听说过。”
听说?
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在林星渐眼里都无所遁形,但他没戳破,只是饶有兴致地顺着zero的毛,笑不达眼底依旧别有韵味。
好看。
楚景暔回过神,假装很忙地低头把桌上的牌重新理了理,没再继续看。
林星渐这副样子盯的时理心里莫名有点发毛,有点慌乱的开口自我介绍:“我叫时理,楚景暔发小,明德中学的。”
如果他没记错,楚景暔也是明德中学转学来的。
心情好点,林星渐微微颔首:“既然听说过,我就不用多介绍了吧?你好。”
“一起打牌吗?”楚母摸着林星渐手终于回暖才邀请他上桌。
“我没打过。”林星渐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这句话不假。
他只是碰巧遇到楚景暔,在楚母一番话语下产生了不想一个人过年的想法而已,做戏要做全,酒店的房他开了,也必须开,一路上还躲开了不少监控和监视他的人。
打牌输钱他没办法拿林家的钱给,不然前面为了不被林家发现做的那么多事都功亏一篑,被注意还好,要是拿来做要挟……
林星渐攥了攥手指,最后还是勉强扬起笑容。
“我明天要早起,下次吧。”
“要早起可不能再拖,现在三点了你先睡吧。”
来者是客,楚母起身拉着林星渐就要带他去房间。
zero聪明的从林星渐身上跳下来,“喵”一声跟上。
“诶。”
林星渐突然重拾要求被重视的感觉还不太习惯。
不用命令,没有给任何好处,仅仅因为有要求就被满足。
“你就睡这里吧。”楚母伸手摸墙上的开关打开灯,想到林星渐没有衣服在这关切地问,“对了,你没有衣服怎么办?”
“没关系,我拿了。”
等楚母问完带着zero离开林星渐才有时间环顾这个房间。
干净整洁,没有信息素的味道,几乎都是新的东西,比起是bate睡的房间更像没人住过,空调已经开好了,比客厅还暖和一些。
林星渐的衣服在他今天抱着的那个盒子里,他刚想出去拿就听见有人敲了敲门,随后没等,开门把那个盒子放了进来。
林星渐没管,匆匆把自己收拾好,胡乱擦了两下头发,吹干。
修复腺体的药他没带,但缺这一次也没事,于他而言不是很重要。
翻了翻手机,几乎班上的人都没睡,还兴致勃勃的在群里发信息,包括常年除了工作不冒泡的京子瑜。
心情好,林星渐随意的发了一千元的红包,五十个人抢二十个,发出去就没再管,自然也不知道群里炸开了锅,那群没抢到的悔不当初,却又不敢艾特他。
林星渐躺上床,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一点困意都没有。
他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结果在外面大大小小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的动静中他莫名感到了一丝丝安心,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的外面。
zero在林星渐走之后就换了个地方趴着,在桌上当监工,楚景暔输了将近一百,时理和他半斤八两,两位母亲倒是赢的很开心。
半场结算。
发红包的时候时理还在和楚景暔吐槽,结果楚景暔发完看到了另一个消息提示了进去。
林星渐的红包。
楚景暔一直有盯着群,一个是之前袁彭说了那些话后他就一直有意无意的在注意京子瑜的消息,另一个是过年肯定有红包抢,多少都是钱,就一直没关。
看到林星渐发的红包,楚景暔还以为是和其他人一样发个五十、一百玩玩,便没想那么多的领了。
但领完后那大大的125.56、手气最佳,楚景暔面上不显,只不过手有些抖。
时理看着楚景暔半天没动,凑过来,也不由得被吓到:“我去,谁的红包,合着你没亏还让你赚了。”
楚母和时母也不约而同看过来。
时理往下一扫:“还是群红包。”
刚想抬手往下点,楚景暔就把手机按黑握进手机收起来,起身离开。
“诶。”时理不满,但还是没叫他。
楚景暔走到林星渐房间门口,没有光从里面透出来,他不知道林星渐睡了没,还是选择轻轻敲门。
没声音。
纠结了一会,他还是打开门。
房间内没有光,看样子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一贯睡的不是很安稳。
林星渐的脾气他太清楚了。
楚景暔没想进去,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只想站在门口看看。
但总有东西不怕死的。
zero看他开门就直接往里跑,他拦都拦不住,等楚景暔回过神来它已经找好地方坐到床头的位置了,一双眼睛收到外面的光亮映出一点点金色。
楚景暔不好进门,看林星渐没醒也没强迫zero出来。
算了,晚安。
楚景暔把门关上,走回牌桌。
“看来zero不亲你啊。”时理调侃道。
“没事。”楚景暔慢条斯理的坐下,拿起桌子上放成一摞的牌,开始理。
亲林星渐也一样的,至少他觉得zero现在亲林星渐并不是一件坏事。
楚景暔想着,不过他没说出口。
有很多林星渐的事他还不知道,不过就现在来说如果林星渐想,自己完全可以把zero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