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小时后。
“勤劳的小蜜蜂:【文件】寂静冰岭:失魂者的呓语.docx”
“勤劳的小蜜蜂:给你大纲和前十章的内容,你先看看。”
发完消息,迟挽把手机扔到旁边,用手掌狠狠揉了几下红血丝密布的眼睛。
眼睛干涩的有点发疼,迟挽不得不去冰箱拿了瓶矿泉水给自己的眼睛冰敷一下。
他现在很疲惫,但是死活睡不着。那个梦实在是太荒诞离奇了,特别是梦里另一位主人公的表现。
虽然石秋榭并没有特意说明过自己的性向,但是迟挽百分百确定他石哥是个直的,因为从头到尾他的“gay”达就没响过。
“叮咚~”手机突然响了一声,迟挽拿起一看,是石秋榭让他赶紧起床洗漱完就来帮忙。
迟挽盯着信息许久,只觉得脑子里有一根筋在突突直跳。他长叹一口气,不知道等会儿要怎么面对石秋榭。
要是直接和石秋榭坦白,估计自己会当成沙包打。要是刻意去避嫌,应该会被石秋榭当成豆包打。要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迟挽眼睛一亮,对,就和平时一样,这样肯定不会挨打。
但是很快,迟挽直起来的腰又弯了下去,他怕是没有那么好的演技,到时候一露馅儿,下场肯定还是沙包或者豆包。
这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迟挽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寻求一下朋友的意见。正好文件发过去之后他的编辑那边一直没动静,迟挽就试探性打了几个字发过去:
“勤劳的小蜜蜂:我梦见和好朋友亲嘴了……”
“从不催稿的天使美女:!什么,这么刺激,该不会是我吧?【惊恐】jpg”
几乎是秒回,迟挽看着对面发过来的信息几乎都快气笑了:“勤劳的小蜜蜂:去吃点儿猪脑吧【微笑】jpg”
“从不催稿的天使美女:哦哦,太激动忘了你是个gay”
“从不催稿的天使美女:我就说咱们两盘蚊香居然还在梦里接上吻戏了【吹口哨】jpg”
“从不催稿的天使美女:那你就去告白啊,怕什么!等一下,对方不会是个直男吧?”
“从不催稿的天使美女:爱上直男天打雷劈啊!【慎重】jpg”
“轰隆!”天空适时出现一道雷声,迟挽打了个哆嗦,石秋榭又发过来几条信息,说是让迟挽出门的时候记得从家里拿两块黄油过来。
迟挽呆坐在原地盯了好一会儿手机,然后才僵硬的站起身去冰箱拿黄油了。
不至于做了个梦就真被雷劈了吧,迟挽自我安慰道。况且他对石秋榭应该也只是欣赏,对吧,还没到喜欢或者爱上的程度,只要后面相处的时候多注意些,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给自己一通解释之后,迟挽感觉心里的担子稍稍放下了些。他深吸一口气,反复告诫自己一会儿表现得一定要自然点,不能让石秋榭看出端倪。
心里建设终于做完,迟挽给自己戴上围巾,拿着黄油出门了。
“一看到巧克力,特别是草莓的,我知道我无能为力……”石秋榭跟着歌声扭了几下屁股,他用勺子搅了几下锅里的糖稀,火候看着差不多了。
石秋榭把锅从火上拿下来,旁边放着自己拿棍子串的一长溜草莓,中间还夹了一大坨糯米球。草莓在糖稀里滚一圈儿,套上层透明水晶壳儿,再拿到外面冻两个小时,就变成味道杠杠的草莓糖葫芦了。
石秋榭还往草莓上撒了一层熟芝麻,这样吃起来更香,一会儿势必能把迟挽那小子拿下。
把糖葫芦端到外面冻上,石秋榭顺带看了眼时间,都快十一点半了,迟挽居然还没来,不会在床上躺着还没起吧。
他正准备再打个电话过去时,院门被推开了,迟挽手里揣着俩黄油,正好和石秋榭的眼睛对上了。
两人四目相对,都觉得对方今天怎么那么不对劲儿呢。
“你小子昨天晚上偷鸡还是摸狗去了,怎么眼睛底下挂俩皮蛋就来了?”
“石哥你是没衣服了吗,怎么把王婶的衣服都穿上了?”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在听见对方对自己的评价之后,又双双沉默下来。
“……什么叫我把王婶的衣服给穿了,你知道这件限量的美羊羊围裙我在直播间蹲了多久才抢到的吗?”
石秋榭磨了磨牙,这小子的嘴比砒霜还毒,这围裙颜色是粉了点尺寸是小了点,不就是把他的肉都勒紧了吗,也不至于说成是王婶的衣服吧。
“我昨天晚上通宵码字了,黑眼圈是稍微重了点。”
迟挽不愿再接着围裙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石秋榭身上的围裙太小,把胸上那两块肌肉勒的特别明显,有点像在玩某种特殊的扮演游戏,而他本人却浑然不觉。
石秋榭歪头看着迟挽,不对劲,这小子真的不对劲,怎么都不敢看他一眼,是不是偷摸儿干啥亏心事儿了?
奈何他几次试图从迟挽那套话,都被糊弄过去了。这眼瞅着快到午饭时间,石秋榭也懒得和迟挽耗下去了。
爱说不说,说不定迟挽那傻小子一会儿自己就说漏嘴了。
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冒开,石秋榭揉了几下手下的面团,直到表面变得光滑,接着擀面杖把面团擀成一厘米左右的薄片,再切成粗细均匀的条。
今天中午石秋榭打算吃手擀面,牛肉卤子昨天晚上就做好了,现在只要等面熟了就能开饭了。冰箱里还有点香菜没洗,石秋榭要看着锅里的水,腾不出手洗菜,只能让在旁边傻站着的迟挽过去。
“你,去把冰箱那香菜拿出来洗了再切巴切巴,等会儿放面里。”石秋榭下巴朝着冰箱那儿一指,迟挽一转头正好对上他的眼睛,僵在原地两秒之后,石秋榭就看着迟挽同手同脚的走过去了。
吃耗子药了?怎么今天看着格外的傻。没等石秋榭琢磨明白呢,锅里的水泡就咕嘟咕嘟冒开了,他只能把注意力又收回来,拿起切好的面条抖几下,把上面的干粉都抖干净,面条才能下水。
自己切的面条不算粗,水开煮五分钟就能吃了。期间迟挽过来了一趟,把切好的香菜递给石秋榭之后,又立马跟躲洪水猛兽似的同手同脚走到门口待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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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在前,石秋榭也懒得跟傻小子计较。他把煮熟的面条捞到碗里,再浇上几大勺红油牛肉汤,昨天晚上他还顺手泡了几个虎皮鸡蛋和兰花干进去,现在吸饱了汤汁,比肉都香。
做好的牛肉面上再撒点新鲜香菜,卤料和豆瓣混合出的浓郁香气把迟挽都给勾了过来。都不用石秋榭叫,迟挽自己就很自觉的走过来把两碗面端走了。
碗柜里还有一碗酸甜的蓑衣黄瓜,解腻用的。石秋榭还剥了几头大蒜,吃手擀面不配这玩意儿就不香。
迟挽对大蒜敬谢不敏,生蒜味道太冲,他接受不了。不过牛肉面的味道他很喜欢,香而不辣,咬一口冒汁儿的虎皮鸡蛋,里面居然还是溏心的。
吃到最后迟挽端着大碗,连汤都喝的一干二净,端着个比脸还干净的空碗,眼巴巴盯着嗦面的石秋榭不放。
“……得嘞饭桶先生,我知道了,再去给你下一碗就是了。”石秋榭放下自己的碗,又去厨房给迟挽煮了一大碗面,这次是用家里装汤的大盆装的,里面少说还放了半斤牛肉和两个虎皮蛋。
迟挽用了二十分钟的时间,吃了个一干二净,还把盘子里剩下的蓑衣黄瓜收拾干净了。
吃完之后迟挽双眼呆滞的靠在椅背上,一句话都不想说。石秋榭伸手把他的衣服掀开,看见的还是六块线条分明的腹肌,他都纳闷了:“你嘴巴底下是不是有个漏斗接着呢,吃下的东西怎么感觉一点都没进肚子。”
他也没指望迟挽回答,这小子每回吃撑了都起码要发半小时饭晕。顺手把两人的碗洗干净,石秋榭把已经冻好的草莓糖葫芦拿进来。
“张嘴。”石秋榭把糖葫芦塞进迟挽嘴里,迟挽两碗牛肉面下肚早忘了之前那点儿不自在,嘴巴一张就是咬,酸甜的草莓冰沙配上奶香味的糯米团,嚼几口之后浓浓的芝麻香味反上来,把迟挽的饭晕都吃醒了。
一根吃完,迟挽又给自己拿了一根。石秋榭拿了两个板凳放在窗户边,两人边吃糖葫芦边晒太阳。
午后的阳光暖融融的,身上的毛衣都晒出一种甜香味。石迟榭眼睁睁看着迟挽拿起今天的第三根糖葫芦,忽然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做的古怪的梦。
“诶,跟你说个好玩儿的!”石秋榭捣了一下迟挽的肩膀,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昨天晚上我梦见你说自己饿了,我就去给你做饭。结果你把家里的米缸和面盆都吃空了,还说自己没吃饱,我就跑去王婶家给你找吃的……”
“结果王婶家也没粮了,她还说你把整个村儿的米缸都吃空了。我找不到吃的,你就在外面嚎,声音可大了,把天花板都震下来了,给我急的团团转。”石秋榭说到这儿忍不住笑出了声,迟挽也忍不住笑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后来门口走过来两条狗,嘴里还叼着馒头,我一看它们有吃的,蹲在地上就跟它们打了起来,那狗给我拖鞋都咬成半拉了,但是最后我还是凭着自己坚强的意志,把馒头抢过来塞你嘴里了,吃完馒头你终于说自己吃饱了,然后我一激灵,就给高兴醒了。”石秋榭边说边笑,眼泪都快笑出来了,他自己都整不明白这梦是怎么来的。
迟挽也跟着他一起笑,两人捧着肚子笑得直发抖,好不容易止住笑,迟挽揉了揉自己笑得发酸的脸,压在心底的话脱口而出:“我昨天晚上也梦见石哥你亲……亲,亲手给我做饭!”
“什么呀,这不是事实吗,你这梦做的一点都没意思。”石秋榭摆了摆手,明摆着看不上迟挽做的梦。
迟挽勉强维持着脸上的假笑,背后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好险,差点儿就把亲嘴的事情说出来了,好在及时清醒过来悬崖勒嘴,不然今天肯定是要被打成沙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