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
五条悟还没吭声,跟着夜蛾正道一齐追来的夏油杰和家人硝子先绷不住笑,又在五条悟的怒视中移开眼。
不是他们的友情塑料,实在是面前这好戏太难见了,硝子甚至还打开手机记录下了这大快人心的一幕。
“你这人怎么回——”
“停一下停一下,我知道你很气,但你先别气。”
“接着。”
程晓玉甚至鱼要摸,活要做的道理,懒得和小孩继续争吵,抬手丢给夜蛾正道一个U盘。
“里面是我昨晚处理掉的几只特级咒灵的资料,还有米花町各个区域咒灵增加的情况,丢给上面那群吃干饭的弱智看一下叫他们派人去处理掉能处理的咒灵。既然他们这么想对我的工作发表意见,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魔鬼,特级咒灵以下能处理掉多少就处理掉多少,人数不够就亲自上阵,不然我连夜把这些咒灵丢他们床头加班。”
她晚上去米花町的时候,发现原本驻守在米花町奋战突然冒出咒灵的咒术师都撤了,取而代之的是几个专门搜集情报用的“窗”人员在咒灵点外观察她的举动,显然是那些脸皮比脚皮都厚的咒术界高层的手笔。
敢给她找不自在,那大家就都别自在了!
说完后,程晓玉又看向五条悟:“好了,继续吧,刚刚你要说什么来着?”
“哦对对,我想起来了,那我来帮你起个头——‘你这人怎么回事’。”
如果不是知道这女人之前是怎么怼人的,那副循循善诱的姿态乍一看还以为是哪位负责人的老师正在引导学生们说出正确答案。
“.......”
被宠着长大、往日只有气别人份的的五条悟第一次被人怼得这么厉害,气得一时间找不到话。
程晓玉也没真打算等他组织语言,不然一次性逗过头以后五条悟产生抗体怎么办,她可还打算在这家伙成长为羽毛球前多欺负几下给自己找乐子。
等了三秒见这个还没被社会毒打过的小孩憋不出一句话,程晓玉当即一套轻叹、摇头、“没事,你也很努力了”潇洒离场,只留下四人看着她潜入的影子无言以对。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像是咒术师,更不像是人类,倒像是个咒灵。”五条悟蹲下来查看那片看起来毫无异状的树荫,咬牙切齿,“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人!”
夏油杰笑嘻嘻地又给挚友捅上一刀:“悟啊,你不要因为欺负不了人家反被欺负,就说人家不是人,这是玩不起的表现。”
“玩不起的人是你吧,刚才看见我被骂后退半步的人是谁啊?”
“你体谅一下硝子吧,她一个反转术式使用者保护自身安全当然是最重要的。”
“啧,闭嘴吧夏油,像个幼儿园的小屁孩似得编这么低能的谎话。”
“行了。”夜蛾正道一声暴呵,制止少年少女们的拌嘴,“今天没有课,全天自由活动,但不可以离得太远。夏油、五条,等我和高层上报完情况后会联系你们去教室,有新的任务。”
“就这样,解散!”
........
下课是下课了,但解散是不可能解散的,尤其是对于精力旺盛的少年男女们。
硝子拽着两人几乎是冲回宿舍的,她连鞋都没换就兴致勃勃两眼发光,如同一只出入瓜园的猹:“现在有时间了吧,快和我说说你们未来的那些孩子是什么情况!让同为女生的我来帮你们参考参考,没准就找到能让你们两个死心塌地养孩子的命定之人了呢?”
虽然硝子也是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好友,但他们无论是从主观道德还是客观事实上都不可能大晚上去询问她一个未成年少女关于育儿以及婚恋观的事情。
也因此,家入硝子痛失了吃一手瓜的机会。
她一直到几天早上起来上课的时候,才看见两名男同学脑袋上堆叠的包和眼下的青黑,并同样精神状态不太好的恩师口中了解到了昨晚上的大致经过。
但她瓜还没听全呢,五条悟就突然跳起来踹碎窗户冲出去了。
“你们昨晚怎么就不知道问问我呢,明明我们宿舍这么近。”一想到自己昨晚错失了多大的乐子,家入硝子就不由得扼腕叹息。
夏油杰嘴角抽了下:“你明明就是想第一时间看我和悟的笑话吧,硝子。”
做了这么久的同窗,谁还不知道谁啊。
“啊——被发现了。”硝子拖长声音棒读,“那为了谢罪,就让我听听你们喜当爹的烦恼,来为你们出谋划策好了。”
五条悟不满地“切”了一声,三言两语地给家入硝子复述了一切。
其实本来也就没几句话,主要是里面的信息量太大能把当事人炸得外焦里嫩。
“……就是这样。硝子你也看到那女人今天下午那个恶劣的样子了,我现在越发觉得那个女人就是在耍我和杰!”
“你下午那纯属活该。”
家入硝子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公道话:“照你俩之前对她的态度,被她耍那也叫活该。”
“......”
五条悟和夏油杰没有反驳。
“所以,硝子你也认为那女人是在开玩笑出气吗?”
“不一定。”
家入硝子拿出一根烟,旁边的夏油杰上道地拿打火机地给她点上。
“咒术高层那边的事情你们应该也听说了,甚至你们两个自己就被她放过好几次鸽子,以她的能力完全可以造出更大的恶作剧,这谎言太过于离谱荒谬到没人信,很容易戳破,她根本没必要开这种小儿科的、很快就能被证实的谎言。”
“我不想去找那家伙道歉。”14岁的少年拉不下脸,梗着脖子嘟囔说气话,“大不了等一年看看,如果是假的那丢脸的是她,如果是真的,我又不是养不起两个小孩.......”
家入硝子瞬间明白为什么五条悟脑袋上的包比夏油杰多那么多了,不怪夜蛾老师,她也有点手痒痒。
家入硝子可不惯着他,娴熟地吹了口香烟:"五条说的也是一个办法。"
啊?
这下连五条悟都不解地看向家入硝子。
自己刚才说是只是气话,怎么硝子当真了?
“只不过,我想你们忽略了一个问题........”
家入硝子吐出一口烟,在缥缈的烟雾中,唇角勾起一丝神秘的弧度。
“告诉你们这个预言的人,有说把孩子托付给你们的人是男是女吗?”
“她如此笃定你五条悟绝对找不到那个女人,有没有可能,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个‘女’人?”
此言一出,房间里顿时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其实家入硝子顺着这个逻辑不难推测出,她这两个同窗抚养孩子的预言本身很可能根本就没有什么爱恨情仇的狗血因素,但还是那句话——
难得能看到这两个人渣的乐子唉!
哪怕不代入程晓玉的视角,家入硝子看着这两个同窗被耍的样子都觉得大快人心,这下更是循循善诱:“所以要不你们先查一下自己的性取向?”
不过被家入硝子这么一点,五条悟和夏油杰也反应过来:当时程晓玉只是说他们会各自领养两个孩子,并没有提及孩子的父母与他们的关系。
也就是说,就算他们是被亲戚托孤亦或者捡到小孩领养,也一样可以套用那女人当时的说辞,同样不能说那女人说谎了。
被耍了,但又没有完全被耍。
意识到这点的两人心情郁闷,同时又如释重负。
“这个恶劣的女人........”五条悟狞笑着说,“她最好别让我抓住机会.......”
“别说抓住机会了,你根本抓不住她。忘记你之前和夏油怎么被她遛好几回风筝的了?”
“.......”
不愧是同窗,这心扎得就是稳准狠。
.........
无论是三人组的讨论,还是无辜承接咒术高层无能狂怒的夜蛾正道,都与此时的程晓玉无关。
因为她此时已经不在咒术高专内了,如果此时五条悟推开她落脚点的门,只会看到一团散发着黑气气息的黑影。
故意回到东京咒术高专,释放气息被察觉,然后再金蝉脱壳避免麻烦,这就是程晓玉的目的。
“你,你要做什么?”
穿着JK服的少女蜷缩起身体,惊恐地看着将她绑架出来的绑匪,身体止不住地打颤。
站在黑暗里的程晓玉咧嘴一笑,露出森然的白牙:“别怕,天内理子小妹妹,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放你走。”
“你想活还是想死?”
“我,我........”
天内理子此时到底是个还在上初中的小姑娘,哪来见过这阵仗,吓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四肢发软,一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程晓玉也意识到了这点,于是她换上一副更灿烂的笑容,弯下腰凑近天内理子,近到天内理子能够看见她虹膜中间略微发红的瞳孔,体贴地换了一种询问方式:
“你想死吗?点头yes,摇头no 。”
天内理子赶紧摇头。
程晓玉满意地直起身子:“不想死?这可不好办,想要你命的人可多了去了。”
“身为星浆体,本身又没有太强的实力。无论是咒术界还是咒术界的敌对分子,都想要你的命呢,区别只是早死和晚死,你觉得自己逃—得—掉—吗?”
我今天是逃不掉了。
天内理子绝望地落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