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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24 诺森兰低地 绿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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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宴会的进行,北地的贵族与战士们的肚子早已被各式各样的山珍海味与酒水填得满满当当。乐师们开始演奏起轻快的舞曲,悠扬动听的旋律在翡翠谷的草原上随着夏夜的微风缓缓流淌。客人们纷纷站起身来,互相碰杯,高声欢笑。不少人不约而同地按照北地风俗,在草地中央手拉手围成一圈,翩翩起舞。轻快的舞步随着北方民族的拍手和呼喊,逐渐变得狂野起来,乐师们也随机应变得加快了鼓点,仿佛在召唤人们心中那最原始的狂欢欲望。

然而安瑟还沉浸于方才刚意识到的惊天真相中。获悉菲莉西亚与玛丽埃尔的另一层关系后反而另安瑟内心更加迷茫与尴尬。她的监护人之一,伦理上是她的堂姑,当今的皇帝,与她另一位监护人的母亲有着近乎颠覆人伦的关系。而她又对那另一位监护人暗生情愫!

然而皇帝这段出人意料的病态关系却又给了安瑟内心的情根一线希望。毕竟玛丽埃尔有婚姻,有丈夫,有对皇帝的培育之恩,现在不是依然和皇帝保持这种暧昧关系?安瑟不自觉地心想,那玛丽埃尔的女儿是否也可以在感动或逼迫下与她进入类似的浪漫关系?

安瑟摇了摇头,赶快把这个危险的想法甩出脑海。玛丽埃尔在水晶宫与菲莉西亚的相处显然不如意,否则也不会提出辞去宫相一职。安瑟却明白自己不只想得到约利安的身子,她想要约利安活得无忧无虑,更想要她因自己的存在而过得更加开心幸福。

在她低头沉思中,桌上的食物早已被身旁的人吃的七七八八。这时,一盘香气四溢的猪颈肉出现在安瑟的面前。猪颈肉被炙烤的皮酥肉嫩,肉汁渗入下层擦成丝的爽口酸菜上,令人食指大动。

“给安瑟!”白兰地清脆爽朗的声音响起,将安瑟从深思中拉了出来。白兰地白光一闪,变回犬型,跳进了安瑟怀里,等待安瑟的抚摸与表扬。

哈康迫不及待地伸手够向猪颈肉,被白兰地一口咬住手指。哈康吃痛大骂:“你个下\\贱的母\\狗!有其主必有其狗!”

白兰地却是一副恪尽职守的态度,平静又坚定地重复了一遍:“给安瑟!”

安瑟轻揉白兰地头顶的卷毛,站起身寻找约利安的身影。安瑟猜这道菜一定是约利安吩咐白兰地为她从厨房拿来的。然而安瑟失望地发现约利安依旧坐在主桌上,与前来敬酒的贵族们交谈,并不像在特意留心她这边的举动。

安瑟正要动刀叉时,桌上出现了一个人形黑影。一位高大的中年男人从安瑟的背后接近,低沉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感情,问道:“银发,中等身材,身边跟着一只有魔力的卷毛中型犬。你就是艾赛·温德米尔-瓦尔格森?”

安瑟心里顿时警铃大作。艾伦也迅速反应过来,站起身,插到高大男子和安瑟的中间,警惕地说:“这取决于是谁在问了。”

男子点头致歉道:“请原谅我的冒失,安瑟小姐,我是风河谷领主的长子,凯勒·因纳。”

那他就是一个多月前被自己打得下不了床的年轻男人的哥哥了!安瑟心中忐忑,面上却故作镇定,不卑不亢地道歉:“重伤你弟弟是我不对,我希望他能赶紧好起来。”

“哦,不,我不是为了这个来的。”男子脸上的表情因他满脸的胡子而不太可见,但话里却带着明显的歉意:“该道歉的是我。我父亲老来得子,非常宠溺我这个小弟,导致他无法无天,口无遮拦。我尝试劝阻过父亲,但他爱子心切,非嚷着要维格与约利安大人处罚你。今天看到你并无大碍,我悬着的心才放下来。我已知会约利安大人,因纳家族依旧会是他们夫妇在冰原北峰的忠实仆人,你不用担心。”

“谢谢,”安瑟内心困惑,“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男子这次开口时充满感激:“我想当面向你致谢。我明白你因为女扮男装参加成人礼和开河祭的事被人攻讦。我想亲口告诉你我对你的感激,安瑟小姐,谢天谢地你在!不然布拉齐一定会死在那个冰洞里!布拉齐是我早年病逝的挚友的独子。我猜一定是他那个阴险的叔叔打算夺取他名下冰海的领地,才策划了那场看似意外的谋杀。总之,小姐,你的英勇与善心令我没齿难忘!维格一定很自豪吧。”

男人说完,又重重地握住了安瑟的手。安瑟被这一串无法预料的事件展开惊呆,没想到自己一时的好奇心与善意竟会帮自己解决后来因一时冲动与愤怒惹下的麻烦。

安瑟正在震惊中,娜丽塔的声音却又在一旁响起:“原来你躲在这里啊!呀,这里怎么会有酸菜猪颈肉?虽然是我喜欢的菜肴,但是皇帝的宴会上怎么会出现这种家常菜?”

安瑟闻言惊觉,这道菜必不只是约利安命白兰地端来的,一定是约利安误以为她对桌上的山珍海味都没有兴趣,才特意令厨房做了平日里她爱吃的菜!

娜丽塔见安瑟沉默不语,干脆利落地拿起那盘菜,顽皮地说:“好香啊,现在是我的啦!想吃到的话就到我桌上吃吧。”

安瑟费力捏住白兰地的嘴,才没有让阿尔德温大小姐也惨遭哈康的遭遇。安瑟宠溺地笑了一下,跟着娜丽塔来到离主桌最近的一桌。那桌上的大人物们大多都已加入舞池,自然有给安瑟落座的余位。安瑟一边听着娜丽塔抱怨她是这桌上唯一的小孩,一边喝着娜丽塔帮她斟的蜂蜜酒,大快朵颐。这个位置与约利安极近,安瑟偷眼瞄约利安,但约利安依旧没有对她做任何表示。

忽然,一声酒杯打翻在木桌上的闷响吸引了安瑟的注意。只见主座上的皇帝发出痛苦的低哼。菲莉西亚一只手盖住了自己的右半张脸,另一只手肘撑在桌子上才勉强没从座椅跌落。

安瑟对魔源有着高于常人的敏感,立时感觉到皇帝周围的魔源成漩涡般毫无规律的乱撞,好似被皇帝本身所发出的强大的魔力催动。

“叫音乐再大点声!叫泰利医生来!”皇帝身边的玛丽埃尔迅速向禁卫军们发出指令。碍于自己没有魔力,只得轻抚菲莉西亚的肩膀试图安慰她道:“菲尔,撑住!”

皇帝此时终于支持不住,跌跪于地上。安瑟看到鲜血从菲莉西亚右手指缝中流出,似乎是她的右眼在滴血。一滴一滴,将她白色礼服袖口的玫瑰花纹染红……一如她“红玫瑰”的绰号。

……千万别外传……皇帝的身体……她也许会死……

安瑟脑内回闪切尔夫的言语。是了,正值黑海战争,若此时传出萨维纳的常胜皇帝得了怪病,命不久矣,无疑是对帝国士气的沉重打击。

约利安一个箭步推开克拉伦斯女爵士,来到了皇帝身旁。她主动跪在菲莉西亚身前,一手握住了菲莉西亚的左手,一手环着菲莉西亚的肩膀,将皇帝的面容与底下的宾客们隔开,挡住少量好奇者的视线。

安瑟靠得近,看见约利安少见地心急如焚,不住地安慰菲莉西亚道:“菲尔,菲尔,姐姐在这儿。你不会有事的。”

安瑟顿时感受到皇帝周围魔源纷乱的幅度小了很多。安瑟猜约利安八成是以自己为导体,将混乱的魔力引导向远方的魔源上。

约利安清冷的声音里满含焦急,近似恳求地向菲莉西亚说:“菲尔,集中精力!你太强了,只有你能帮你自己,控制住你的魔力!”

回应约利安的只有菲莉西亚剧痛中无意识的低声呻吟。

幸亏泰利医生到得很快。这位看起来不比皇帝大多少的女士带着黑硅晶制成的细刃,划开菲莉西亚手背上的肌肤,将一小瓶泛着紫光的粉末注入进菲莉西亚的伤口里。安瑟认出那是对有魔力的人而言致命的黑硅晶。

然而对多数贵族来说致命的毒药进入菲莉西亚的血液后,因暂时抑制了菲莉西亚一部分的魔力,使得约利安终于能凭自己的魔力帮助菲莉西亚重新找回体内魔力的平衡。

因这飞来横祸,菲莉西亚与约利安两人皆大汗淋漓。约利安在维格的搀扶下起身站直。菲莉西亚则赖在玛丽埃尔的怀里。

玛丽埃尔一边轻柔地帮菲莉西亚擦去脸上的血迹,一边忧心忡忡地问:“菲尔,你感觉怎么样?今晚早点休息吧。”

菲莉西亚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克拉伦斯女爵士自告奋勇提议带菲莉西亚回房休息。约利安一听,没好气地反问道:“你把陛下照顾成这样还不够吗?”

克拉伦斯女爵士正要反驳,却被玛丽埃尔打断:“今夜我来看护陛下,你们年轻人接续享受宴会吧。”说罢便用皇帝陛下不胜酒力的借口离开宴席。

克拉伦斯女爵士负气,甩袖回房了。诺森兰公爵以自己的病体为由,也早早退去。一时间,主桌上只剩了阿尔德温公爵与珍珠湾领主夫妇。

阿尔德温公爵见状,眼中满是玩味的笑意,轻轻摇晃着酒杯,走到了约利安面前。他带着几分戏谑的语气说道:“我们多久没有机会像这样聊天了,约利安?一别数年,你出落的更加优雅、成熟、有魅力。怪不得会有人说女人就像美酒,越陈越香。”

他的声音不大,但故意压得低沉,带着一种挑衅的意味。约利安闻言,微微侧过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并未回应他的挑逗。

然而,埃里克显然不打算就此罢休。他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仔细地盯着约利安的脸看了一会儿。之后他用一种故作关切的口吻,轻声问道:“他打你了?”

他的手指轻轻伸出,欲划过约利安脸上的淡红色指痕,却被约利安不动声色地躲过。

“波恩!”约利安身边的维格终是坐不住了,他的眉头紧锁,脸上浮现出一抹隐忍的怒火,“我劝你在言辞上放尊重些,别妄自揣测和你无关的事。”

埃里克讥笑道:“不然?你能把我怎么样?我劝你多学点待客的礼节,主人家不能在宴席上伤害客人。”

维格听到这充满挑衅的话语,猛地向前一步,几乎与埃里克碰鼻。怒火在他胸中熊熊燃烧,他吼道:“波恩,你是皇帝的客人,又不是我的!你再敢说一句,我不介意现在教训你!”

底下的宾客们也察觉到气氛的不对,纷纷投来好奇与紧张的目光。

埃里克听了这话,视线上下打量着维格,仿佛觉得十分有趣,轻笑了一声:“教训我?用你仅剩的左手吗?哪天你不当兵了,当个小丑也挺好的。”

“你说什么?!”维格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左手猛然一把拽住埃里克胸前的衣服,肩头微微颤抖,显然已经做好了下一步将大打出手的准备。

埃里克反而露出更加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反应,正要火上浇油地再加一句彻底令维格失控时,约利安开口了。

“今晚,没有人要教训任何人。”约利安的声音寒冷如冬霜,冰冷而压抑,她一只手抵着维格的肩膀,低声与维格道:“维格——老天——我只求了你一件事!”

“行,好,你们聊。我真是再也看不下去了!”怒火滔天的维格憋着一肚子的气,愤怒的推开埃里克,也甩开了约利安的手,负气而去。

约利安急声唤亚丝翠先去替她照看维格。亚丝翠闻令点头,一路小跑地追在维格身后。约利安随即转身向埃里克致歉:“让阁下见笑了,我替丈夫向你道歉。”

埃里克故意靠得很近,不怀好意地冲约利安笑道:“很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道歉,约利。你的丈夫简直是一头野兽,毫无教养。我想大多数阿尔德温岛的贵族都会这样想——我们未来不能与这样的诺森兰公爵有任何瓜葛。”

约利安用右手的三根手指轻轻抵住埃里克的胸口,阻止他继续贴近,但自己却主动倾身悄声在阿尔德温公爵的耳边道:“看在我们往日交情的份上,埃里克,我提醒你,我们的想法都不重要。皇帝才是那个最不希望看到罗尼行省垄断黑硅石加工的人。若是这份诺森兰贸易协定因为你张狂的调戏而告吹的话……哎呀,我们各执一词,你说,明天皇帝和宫相到底会相信谁呢?”

埃里克改换了一副表情,给自己搭了个台阶,讪讪地笑道:“呵呵,约利,贸易协定里有两条我还有疑虑,不如明天午餐时我们一起讨论?”

“荣幸至极。若你不介意,我现在必须去关心一下我的丈夫了。”约利安看似轻巧地打发了埃里克的发难,往城堡内走去。但她在途径安瑟身边时,拉住路过的仆人,疲惫地说:“一杯威士忌——不,拿给我一瓶。”

安瑟看着约利安远去的背影,暗暗担心她的状态。

娜丽塔这时却欺身向前,轻轻在安瑟耳边到:“我明白为什么我母亲讨厌约利安了——你刚才看到了吗?三根手指加一句话,我父亲就这么轻易地被她说服了——我母亲从未有过类似的影响力。”

安瑟也看到了约利安与埃里克轻声密谈的样子,心里并不舒服。娜丽塔又多嘴地幻想着约利安可能安慰维格的种种方式。安瑟听得心里越来越痒,好似有千百只蚂蚁在啃噬自己的心脏。身体比思维更快作出了选择,安瑟借口晕醉,与娜丽塔告辞,也走进了城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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