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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秦本纪(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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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穆公三十六年,秦穆公更加厚待百里孟明视等几位将领,派他们带兵攻打晋国。打了好几次败仗还被重用的这几位只能士为知己者死,过了河船都凿漏了。绝无退路的秦军,只能拼命往前冲,大败晋军,占领了王官及镐,终于报了崤之战的仇。晋军也知道秦军来势汹汹,坚守不出。

秦穆公自茅津度过了黄河,对崤之战中死去的秦兵尸体进行了敛埋收葬,举行了发丧的仪式,痛哭三日。然后在军前做誓:“你们这些士兵,好好听着不要喧闹,我如今来告诉你们。古代之人做事的时候都会听从老人的建议,这样就不会做错事。”他用这种方式来阐述崤之战的失败是他不听骞叔、百里奚的劝告的缘故,后世如果要记载的话,都是我的错。周围的人听了,都感动得眼泪汪汪。说:“哎呀,这还是要说是秦穆公用人肯有始有终,所以百里孟明视这些人才能有机会取得成功啊。”

当然,虽然说这一场仗打赢了,继续东进还是极其艰难的,人家晋国坚壁清野,你秦军得吃喝拉撒。没办法,差不多的秦军暂时熄灭了东进的念头。

秦穆公三十七年,秦穆公任用由余向西挺进,攻打西戎各国,最终灭了西方十二个国家(也有人说20个),开地千里,疆域大了七八倍,成了西方的霸主。周天子于是派召公送了个金鼓表示祝贺。这周天子啊,看谁厉害,就口头表扬下,送个小礼品显示下存在感。

执政三十九年后,秦穆公去世,死后葬在雍地。随葬的有名有姓的就有七百七十个人。其中舆氏的三位良臣奄息、仲行、针虎都在陪葬的行列。于是秦国的人就做了黄鸟的诗哀叹这件事。

有人也评价说:“秦穆公开疆拓土,东服强晋,西霸诸戎,为什么不能成为诸侯的盟主呢?也是应该的呀。因为他死的时候放弃自己百姓的利益,让自己的良臣陪葬。就算是古代的先王,死后也要留下好的德行律法,(还不一定保证能遗泽后世),更何况杀害善人和良臣,做这种让百姓伤心的事呢?因此我们就能知道为什么秦军不能继续东征了。”

秦穆公有四十个儿子,最终太子嵤继位,这就是秦康公。

其实看到秦穆公有四十个儿子的信息后,我脑补了好大一场宫斗戏,然后关于那么多官员的随葬似乎也找到一丝阴谋的影子。首先四十个儿子里哪怕只有四个想坐坐老爹坐过的位子,每个竞争者只有三到五个主要支持者,也够太子嵤喝一壶的。说不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好几回,秦国的大臣被割了一茬又一茬,最终胜出的太子名正言顺地继位。

说到秦康公,他的母亲是穆姬,也就是原太子申生的妹妹,当然也是晋文公重耳的妹妹。穆姬早早去世,太子嵤曾参与过送重耳归国。跟晋襄公是正经的姑舅亲。然而亲戚归亲戚,政事归政事。两国该打的仗还是要打的。

秦康公元年,秦国晋国都有动荡。之前秦穆公去世的时候,晋襄公也去世了。晋襄公有位弟弟姬雍是秦女生的孩子,在秦国做官。当时晋襄公的儿子还很小,朝中贤能的大臣们接连去世,出于对国家前途的考虑,晋国的大臣们就想着最好能立一个年长懂事撑得住场子的君主。

于是虽然晋襄公指定了法定继承人,晋国重臣赵盾主张拥立公子雍回国继位,而狐射姑则主张拥立在陈国的公子乐回国继位。

赵盾指出公子乐生母辰嬴地位低下,并且侍奉过两代晋国君主;公子乐所在的陈国弱小偏远,有事不能求援。而公子雍生母杜祁有道义,秦国强大而且距离晋国近,有事足以救援,于是派先蔑、士会到秦国迎接公子雍。而狐射姑也派人到陈国迎接公子乐。

赵盾派人在郫(今河南省济源市西)谋杀了公子乐。作为报复,狐射姑于九月派续简伯杀害了支持赵盾的大夫阳处父。同年十一月,因为事情败露,续简伯被杀,狐射姑被迫逃亡至北狄。晋国的这些大臣们也是杀得你死我活。

公元前619年,秦康公派军队护送公子雍回国。而晋襄公的夫人穆嬴以太子没有过错为由,天天抱着太子在朝廷上啼哭,以晋襄公的托孤为由道德绑架赵盾。在穆嬴的压力下,赵盾被迫迎立晋襄公嫡长子夷皋继位,这就是晋灵公。

因为已经有新的君主了,就不得不发兵阻挡秦国的护送军队。晋军由箕郑父留守;赵盾为中军将,先克为中军佐;荀林父为上军将;先蔑为下军将,先都为下军佐;步招为赵盾驾御战车,戎津为车右,晋军到达堇阴整兵备战。晋军内部既然达成妥协,就开始一致对外。

同年四月,秦军到达令狐时,晋军在夜间出兵偷袭,秦军大败,晋军一直追击到刳首才撤兵。先蔑和士会因为赵盾背约,不得不投奔秦国。这两位说起来也是无妄之灾,你派我们去接人,然后亲自把我们的盟友打得落花流水。

秦国一定不干,第二年就攻打晋国,夺取了武城,以报令狐之战的仇。晋国不管怎么说,打了败仗内部说不过去,得报仇啊,秦康公四年,晋军攻打秦国,夺取了少梁城。秦康公六年,秦军又出兵晋国,占取了羁马,后来在河曲之战大败晋军。

要说秦国这些战争的胜利缺不了一个人的出谋划策,这个人就是士会,士会因为赵盾的背信弃义一怒之下投靠秦国了,他对晋国的情况不能说了如指掌,也是详记于心,秦康公对士会又特别看重,所以士会反而成了晋国的敌人。

赵盾也很闹心,士会也是形势所迫,人家本来能在晋国过的好好的,形势所迫给人家逼得不得不自保;而且士会在晋国有根基本身又有才华,于是他想把士会给哄回晋国。

于是赵盾让魏寿余假装率领魏地的人叛乱,他假意扣押了魏寿余的妻子儿女,让他夜里逃走。魏寿余逃到秦国,请求把魏地并入秦国,秦康公一看能扩大地盘,高高兴兴地答应了。魏寿余也上了秦国的朝堂,跟士会能有接触,有次在秦国朝廷上踩了一下士会的脚,示意士会与他一起回晋国。

不久,秦康公果然出兵,率领军队驻扎在魏地隔河相对的河西。魏寿余说:“请派一位来自东边而又能与魏地几位官员说得上话的人,我与他一起先去安排一下。”秦康公就选派了士会,士会辞谢说:“晋国人,是豺狼虎豹,如果他们违背原来的承诺不让臣回来,臣死了,妻子儿女也将被诛戮。这对国君没有好处,您后悔也来不及了。”

秦康公说:“如果晋国违背原来的话不让你回来,我若不送还你的妻子儿女,必受河神惩罚!”古代人还是很相信鬼神的,秦康公既然这么说了,士会才表示敢去晋国。

士会临行前,秦国大夫绕朝把马鞭送给他,说:“您可别说秦国没有人才(我知道你们搞什么猫腻),不过是(我们君主愿意相信你)我的计谋正好不被采用罢了。”渡过黄河以后,魏地人因得到士会而欢呼,熙熙嚷嚷地回去了。

士会回到晋国以后,因为他本来就是赵盾心腹,又因为他在秦国表现出的卓越,成了赵盾的得力助手。之后秦晋交手秦军就没有那么多便宜好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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