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栖也对外人兴致缺缺,当下最重要的就是拿回玉牌,她正好看看沈如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耳边传来踢踏的脚步声,她循声望去,是那位女子。
“芷箬见过各位。”
与此同时,芷箬与她的眼神对上,笑而未语,只是从怀里取出一块绿色玉牌交给她。
沈雁栖说道:
“原来是你拿的。”
眼神说不上凶,可也不算良善,芷箬面上无波。
“姑娘可小心些,这东西要是丢了,可就是进不去门的。”
沈雁栖怔住,原来真的是自己所猜想的那样。
“我明白。”
芷箬忽然靠近,“这玉牌按主人要求定制,你这是……”
她贴耳道,“你这可是祁王的房,你为何与这人有牵扯?过大可放心,我没告诉别人。”
沈雁栖轻声细语:
“多谢姐姐提醒,我险些遭了祸事。”
“不必客气。”
她们秘密交谈一番后分离开来,芷箬把玉牌放到她手心里。
本该冰凉的的牌子在她手里却愈发炽热,沈雁栖拇指上多余的指甲硬生生折断,流出不少的血液。
恰好洛河川走近二人,见此情此景,心口惊了一跳。
“芷箬,你……”
显然,他误以为是芷箬所为。
“你想兴师问罪不成?是我拿的,你要打还是要骂,或者我走不碍你眼了。”
脚刚迈出去,洛河川就垮了脸色。
“拿人东西在前已是不该,你怎么还……”
“人家都不计较,你来充什么好人,洛河川你以为你是谁啊?老娘不伺候了!”
话音刚落,人就跑了出去,洛河川也迈两个步子,停在那处出神。
沈雁栖收紧自己手上的指头,转头看向卢玄德。
“这,怎么回事?”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和洛老板也不熟悉,对了,你来这里太子可知道?”
他眼神瞟向蒙面人,身体有点抖。
沈雁栖说道:
“他不知道,我是来想见一个人。”
“见谁?”
随后他自觉失礼,沉声道,“对不起太子妃,我只是有一点好奇。”
“见祁王。”
她大大方方说,沈如锦既然把牌子给了她,芷箬也看过牌子了,她干脆认下来。
“还,还见?你不担心出事吗?”
门前就与祁王碰过面了,卢玄德不知这人还要做些什么。
“有些事情,需要自己去解决,这件事你不能告诉他,我会护住自己的。不方便,多说,我先走了。”
她正欲离去,洛河川直接拦了她的去路,二话不说拿起她的手。
凉风吹拂,小半个指甲飘起来,连着白肉。
她忍不住“咝”了一声。
“总是不小心,你让我拿你怎么办?”
关切之情未曾遮掩,旁吃茶之人紧握在手的茶杯倏地掉落,几人惊得目瞪口呆。
“这……”
他们倒吸一口冷气。
沈雁栖翻了一个白眼。
“怎么办?你怎么有脸说这些,你有多少谎言?你这个骗子自己欺人不够,也让我,上了你的贼船。”
这番言语让旁人不误解都难。
卢玄德战战兢兢起身,微微鞠了一躬。
“咳咳……”
他出声提醒,沈雁栖侧身看她,露珠般大颗的热泪飘洒出来,似乎一滴散作几小滴,淋到他的眼。
眸中也感到一股酸涩之意。
卢玄德仿佛感受到她的痛。
这两人怕不是有段过去?
脸色愈发难看,论年龄,这二人可做父女了。
不知不觉,他手伸到半空,却连衣角都未曾抓住。
她离去以后坐着的那人拿下帽子,手中的茶杯已经捏碎。
“啪!”
卢玄德说道:
“太子,你要不要去看看?我觉得不对劲,这不是太子妃的性格啊,祁王那样的心性,她怎么能约他单独见面呢?”
他企图模糊沈雁栖与洛河川的事情。
“她亲口所说,说不定她就知道我在这儿。”
陆行云眸色深沉,她是越来越看不透自己这个妻子了,他不想动手去查她,一直等她坦白。
“殿下是君子,可那人不是啊,七宝阁鱼龙混杂,方才是险些被偷物件,万一有个不慎……”
陆行云立即起身,追随着沈雁栖的方向。
两人皆走,卢玄德在原地暗自神伤。
贾不真用拂尘戳他一下。
“你小子,喜欢人家多久了?”
“这,也没多久,那时她已经是太子未婚妻了,我,算了吧。”
卢玄德耳根泛红,自己的眼角还挂着一颗晶莹的泪,那不是他的,是她的,终于合适流下,落入自己的手心,慢慢化进自己的躯壳。
他一件也留不下。
“话说你妹妹婚事也提上日程了,听说嫁给姓祁的,你们两家不是死对头?”
“那我有什么办法,妹妹说便宜被占了,我也不想妹妹嫁一个文弱书生,祁家门第相貌是不错,但,不说了,希望她能收敛一下,祁家主母可不是好当的。”
他垂头,有些不高兴。
沉默寡言的甄向荣终于开口:
“哈哈哈哈,你那妹妹,旁人还能如何?呢且放宽心好了。”
“希望如此。”
*
沈雁栖将玉佩交由门前的侍从查验,侍从点头,给她开了门。
“锦儿,你来了。”
是慕容瑾的声音,过于柔和,这人今日的打扮和初见一样地妖媚。
一身艳红,头上秀发随便编了一个髻,要不是熟人,怕是还认不出是女是男。
“我只是找你说清楚。”
慕容瑾怔怔地看向来人,面色有些红润,眸中没有丝毫的戾气。
“不对,你不是,步子这么稳,气儿这么足,你不是她。”
慕容瑾眼中难掩失望,同时眼里散发着一股狠意。
“她,想必也是无可奈何,这次是最后一次,我们的事想必你也清楚,那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愿闻其详。”
两人竟安静地共坐一桌。
沈雁栖缓缓道来:“真心不值一提,但是是我仅有的东西,我不会轻易交付,我会换回来的,姐姐似乎也是乐意的,所以委屈王爷了。”
她手里转着酒杯,呼吸变得沉重,眼神时不时停留在他脸上。
“那我的真心呢?”
沈雁栖笑道:
“你尚未认出我时做了什么?你是不是庆幸过,还好不是她,哈哈哈哈哈哈……”
那次回门日,她的命几乎就要没了,就在这个男人手上,任人宰割的感受真是不太好。
“我又做错了什么呢?我明白父亲的打算,要我为她挡刀,时机成熟换回来,令其坐享其成。”
他面上有些触动。
“沈姑娘,那日之事,算我对不住你,我也非常后悔做了那样的事。”
的确如沈雁栖所说的那样,他后悔过,也庆幸过。
他也不是个好人。
“我希望你以后不要纠缠她了,我也讨厌她,但一个病秧子,只要想想她终身离不开药罐子,我就好上了许多,各归各位,她所要面对的痛楚比我严重百倍。”
沈雁栖取绣帕擦拭眼泪,帕子一涨一落之间展现出犀利的眼神。
左手置于桌上,不断地敲打着桌上。
“我原以为你算是个聪明人,原来竟然是我想错了,药罐子?哈哈哈哈……”
慕容瑾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沈雁栖轻蔑一笑:
“怎么,难道王爷有何高见?”
沈雁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微表情,沈如锦装得那样像,骗过了世人,没道理骗不过慕容瑾。
她也不会将自己的秘密公之于众,除非长久接触,不然不太可能知道的,就连伺候沈如锦如此之久的芜泽也是最近才察觉此事。
纵使慕容瑾能力滔天,可与沈如锦相识不过短短数月,她可是骗了世人十几年。
“哈哈哈哈哈哈……”
他狂笑不止,“所以你到此的目的是?”
“我已经说清楚了,这牌子是她塞给我,你精心打扮,她想暗害我,呵呵!”
沈雁栖也倒了一杯,一边喝着一边观察他。
烈酒入口,她疯狂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咳……”
慕容瑾为其拍打几下背,这时外面的门突然被踹开。
陆行云亲眼看到了这一幕。
沈雁栖忽然想开口,慕容瑾的手竟然搭在自己肩膀上。
“稀客,太子有何贵干?”
“把你脏手拿开!”
话落,陆行云直接硬生生把手掰开,慕容瑾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啊啊!”
他看着沈雁栖,故意放软了声音。
“锦儿,让他放手,你刚才说的我全答应。”
声音魅如丝,沈雁栖没想过一个男人竟然会有这么魅惑的声音。
“太子,你,你放开他。”
陆行云放开了,将她抱起,大步离去。
沈雁栖双手交叉握着,还没有反应过来。
“你都知道?”
陆行云将人放下,将人扯到自己身前,他扶了扶自己头上的帷帽,也正好遮盖着她的脸。
飘摇的纱布下两张绝美的面庞正对着。
沈雁栖双颊经“酒”过了一遍,热气烫了空中的水汽。
他缓缓来一句:
“你猜。”
“原来,那个人是你,咝,啊~”
他的袖口触碰到自己的伤口。
陆行云将手攥自己手里,碰到如玉肌肤那一刻力气松懈些许。
“我轻点。”
热气也显得小心翼翼的,沈雁栖又红了眼,别人都是虚情假意的。
他这整日浸浴在阴谋场的人,看样子是真心的,可她不敢再赌,但也不得不赌,她手上唯一的倚仗就是他。
“你喜欢我哪一点呢?我想知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顿了一下,说道:
“怕你生气,想讨好你。”
“讨好?哼,你若真的在意,就不会来此,我才要问你,我要如何讨好你,怎么做你才能对我上一点心,你与洛河川、慕容瑾,都有什么关系。”
说完吻上她的唇角,也是轻轻的,这时有路人经过,撞了沈雁栖,她慌忙之下扶着他的肩膀,本只是唇角触碰,这样下来,唇瓣完完全全合在一处。
“我利用了你……”
她忍着手上的疼痛。
陆行云捏着她脸,揉了一把。
“难得你夫君对你还有点用,我不管你做什么,我信你。”
她的事情他从不会去管,只要没有危及她自身。
“为什么这样?”
他再度抱起她,再不给她躲闪的机会。
“不是要讨好我?太子妃,你可长点心。”
*
东宫,
“你,别这样,放我下来。”
她立即用帕子把脸收住,不敢让人看到,这也太丢脸了。
陆行云停住脚步,极具侵虐性的眼神,好像随时随刻都要把她吞了。
“为什么跟他喝酒?”
“你放我下来我才说。”
她还是蒙着面,谁知道旁边有什么人,要是被熟人看到,多难为情。
陆行云看着帕子上的唇型,立马吻住。
手帕薄如蝉翼,她能清晰地感知到他到底在做什么。
她推,他无动于衷,立即扯掉帕子,四瓣唇完全吻合。
“唔唔唔!”
他轻轻的咬润湿了唇,准备更进一步时她竟然咬了他一口。
“喝酒的是我,怎么你到醉了,殿下,你放我下来。”
“怕累着你,不放。”
手臂上加强了力度,她的身体情况时好时坏,陆行云不敢让她累着。
沈雁栖立马红了眼眶。
“就只是这个吗?”
“生气,吃醋了,你快哄我。”
沈雁栖挠头,这也太直接了。
“呃,我,我不会啊,该,该怎么哄?这样?”
她捏脸、揉脑袋,嘴里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你撸狗呢!”他气笑了都,手在她腰上掐了一把。
“我就只会这样,我也没哄过人,我生气都没人哄我的。”
“谁惹你生气,我我去收拾他。”
他说完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很少有人能惹我生气的,生气容易生病,不敢生。”
“好了不用你哄了,说一句你顶十句。”
他面色尴尬,正要抱她继续走,沈雁栖楼主他的脖子顺势下来。
“喏,给你吃糖,吃了糖就不酸了。”
她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喂给他一颗。
“你把我当什么了,还吃糖!”
心酸能靠糖舒缓吗?
“那这样呢?”
她踮脚亲吻上去,糖汁经由深吻,慢慢浸润心田。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唇角拉着银丝,她抬眸看他。
“甜了吗?”
“甜,还不够。”
他捧着她脸索吻,她偏过头去。
“你想得美,只有一次。”
“夕夕别这样,我气还没消。”
他立马摆上一副严肃的表情,沈雁栖却笑出了声。
笑了两三声随后脸色忽然变了,手挠挠后脑勺,迷茫地看向四周。
“我,我……”
唇上的感觉犹在,她伸手触碰了一下,心口的悸动不休。
“我,不是成心的。”
手握成拳头敲打自己的脑袋,连连道歉。
“殿下,我不是故意的,你别误会。”
她又感觉自己的身体热得厉害,忍不住用手扒了扒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他喉结动了动,强行挽着她的手臂。
“还说不是故意的,太子妃,我可还没有消气。”
“啊?”
沈雁栖忙乱地看他,怎么还生气,平时他很少给她使脸色,这次她好像真的做得太过分了。
“对不起,我,我……那我该怎么做。”
她委屈巴巴地攥着他的衣角,手又抚摸着他的胸膛。
“像刚才一样,或者,更进一步。”
陆行云意识到她喝醉了,就想逗逗她。
“更进?”
越说她的思绪就越混乱,手上的动作停不下来。
“不……”
“好了,跟你说笑的,看你紧张成什么样了,我怎么可能真的和你计较,既然醉了就好生休息。”
他单手拥着她进门,脸颊无意间蹭着她的,每一次的触碰她都心跳加速。
心口越来越热了。
“那个,殿下,你……”
唇色发白,不知道已经抿了多少次了,她整个人都散发着红光。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还是你想留下我?”
手指勾住她耳鬓旁的一缕发丝,轻轻勾拽。
沈雁栖立马嘟唇、皱眉。
“不许扯我头发,你跟舅舅一样坏,老是扯我头发,这样会变成秃子的!”
她大力打他的手,陆行云趁机稳住嘟起的唇,唇形饱满,似乎还带着一丝丝甜味。
沈雁栖越发不满。
“干什么啊你,你坏!”
拳头不断落下,一拳招致一吻,逐渐,她的眸中充盈着泪光,陆行云懵住。
“怎么哭了,别哭别哭。我不那样就是了。”
他看不得她落泪,轻抚她的额头。
“我看我今夜还是不留了,你有事吩咐婢女即可。”
他的怀抱逐渐远离,沈雁栖一把抱住腿也夹住他的身体。
“别,我不想你走。”
她的意识已经没剩多少,她只知道自己不想他走,循着本能做一些事情。
“不想我走?我留下可是会欺负你的,你不怕么?”
陆行云耐心地将她放到床上,她双手勾着他的脖子,把人拉向自己。
“欺负我?我做错什么了,我改,我全都改,真的会改。”
“呃?你是不是又把我认错了,我可不是你娘,你没有错。”
陆行云知道她大概又是发酒疯将自己认错了。
“你不是说欺负我,那你会打我吗?我……要是真的错了,那你打吧,但是可不可以轻一点啊,上次的伤还没好全,还隐隐作痛。”
另一只手悄然圈住他的腰,沈雁栖不想他走。
“只要你不走,我做什么都可以的,别走好不好?”
“我问你,我是谁?”
陆行云脸色变得严厉,她醉酒以后和平时看起来相差太大了。
或者说,不面对他时就是另一个模样,这份紧张和小心究竟是为什么,他平时难道对她很凶吗?
“你,陆行云。”
唇角上扬着,陆行云忍不住又亲了一口,趁人之危不是君子作风,但她是他妻子,如此应也无妨。
“为什么见慕容瑾,其他事我可以由着你,这个不行。”
“我没有想见他,是因为,因为……”
“为什么?”
他急切地问。
沈雁栖食指点唇,说道:
“和姐姐见面,姐姐把牌子给我,所以就和他见,我想将错就错,和他说一些事情,他这个人不好,很坏,很坏。”
“姐姐?哪个姐姐,七宝阁的?”
陆行云说道。
她懵懂地点头。
“是啊,是在七宝阁。”
沈雁栖戳着他的脸蛋。
“岂有此理,改日我定要他们好看!”
她忽然吻住他的唇,含住片刻,然后看着他。
“别这样,好吗?”
“旁人欺负你,我怎么能坐以待毙,夕夕你可记住,我永远都会护着你,不会让别人伤你分毫。”
陆行云理了理她凌乱的衣衫,是得走了,不然她清醒以后指不定要怨上他许久。
沈雁栖扑向他,将人按在床上。
“不许走。”
“你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语气中带有威胁的意味,他所要的是全心全意的她,酒醉带有太多的不确定。
“这大概是梦,我喜欢殿下,只能在梦里放肆。”
“这是为何?”
她平日对自己总是若即若离,陆行云想知道其中的缘故,是自己对她关心不够吗?
“夕夕,我错了,以后我一定更爱你,先休息,不要着凉了。”
沈雁栖没有答话,捧着他的脸舔着唇瓣,他紧张得吸一口气,她的舌立马伸了进去,眼里带着迷离和几分若隐若现的诱惑。
他哪能经受住,手轻抚她的后脑勺,深情拥吻。
“唔唔唔——”
“夕夕,你会后悔的。”
“哼,就你还想命令我。”
她伸手进他那松松垮垮的领口,手上上下下摸来摸去。
陆行云诧异中带着几分兴奋。
“沈如锦,你看清楚,我到底是何人?”
“陆行云,你怎么和现实一样讨厌,现在是我做主,你不许插嘴。”
她捏着他的鼻子威胁。
陆行云气笑了,酒醉以后的她竟然这么霸道,他平日里何时对她如此过。
“再放肆,我一定不放过你。”
食指勾着她的下巴,那处被风吹过,清凉中带着一丝柔软,他忍不住又捏了一把。
对她,似乎怎么也看不够摸不够。
“哼,我不放过你才对!”
她立即发动攻势,强横地趴在他身上,熟悉地褪尽所有的阻碍,眼神一转,握住他的!
“夕夕——”
他喉咙一紧,万万没想到她会做到这一步。
“怕了吗?那也没用。”
眼眸升起雾气,小脸嫣红,蔓延到双唇。
她坐了上来,双臂紧贴他的肌肤,身体滚烫得不行。
上次醉还不见这样,人像是中了药。
陆行云眼里散发出一丝狠意,这把她吓住了。
“你这什么眼神啊,快换一个。”
她用手蒙住他的眼睛,陆行云睁开,又是另一个样子。
他害羞地打量了一番,拖起一抹圆,恭敬地亲吻。
沈雁栖被他弄得心痒难耐。
身下磨磨蹭蹭,腿勾住腰肢。
“怎么,怎么有点疼啊?”
潺潺流水慢慢溢出几丝桃色。
陆行云也不好受,他也是头次行事,一点准备都没有。
他吸吮唇舌。
“再忍耐一二,马上便好。”
被子堆得老高,他低头为她清理,散发出来的清香。
他一口含住。
“啊——”
强烈的刺激让她的意识恢复了两分,沈雁栖震惊地看着这男人。
“殿下,不,别这样。”
她仰着头,被迫承受。
“夕夕,你可怪我?”
他察觉到,她醒了。
“我,我怪你什么?”
她本能地抱他,两人亲密地融成一体,某处酸痒,她挪动一下身子适应这紧张的刺激,一切都还好。
是她主动,她明白的。
可是做到了最后一步,她到底要何去何从?
这个夫君到底不是她的。
“对不起,是我,我……呜呜呜呜呜……”
她倚靠在他肩头哭泣。
“怎么了,太疼了么?我帮你。”
他帮她抚摸“伤口”,就这样摸着她不得不止住哭泣,唇又盖上了他的。
唇瓣交相试探,舌不断深入。
“唔唔唔——”
“你故意使坏,不要了,不要了。”
“夕夕,想要什么,再说一遍。”
食指伸进口口,她的身体颤栗两下。
“不理你了。”
她缩到床里面,扯了被子盖上,心里仿佛惊涛骇浪一样。
都是慕容瑾的酒,想来那东西是给沈如锦准备的,她阴差阳错喝了,才有了这一档子事儿。
她摸着自己身上的痕迹,有种有些惊喜,但更多的是迷茫。
本该换回来的。
“夕夕,给我一点。”
他强行让她面对自己。
映入眼帘是女子的满脸的泪痕。
“夕夕,你怎么,怎么这样,是因为我吗?”
她摇头,吻在他唇上。
“没有,就是,就是忽然想起一件事,有点难过,殿下,你能试着让我忘记它吗?”
“你指的是什么?”
陆行云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沈雁栖搂他入怀,逐步深入。
“呵!这样,如此,我就能忘了,还有就是,我对殿下,就如我先前所说一样。”
“你……认真的?”
陆行云心疼她,她身上背负太多。
“无比认真,就算有一日我走了,也无憾了。”
“胡说,你的病一定会好,我请贾不真前来,他有可能治好你的病,日后你就无需担心了。”
沈雁栖愕然,她本就无病,只是扮成沈如锦而已,那个贾不真似乎很厉害,像一个隐士高人,她不一定可以过关。
她得赶紧和沈如锦归位,可是她已经和他。
脑子回转,不知怎么的,又想起宫中的那一次,若非她运气不错,一定中招了。
高门大户始终不是她该待的地方,而他,一开始就和她不是一路人。
“殿下,我一定带着这份情意,永生不忘。”
“什么殿下,刚才还直呼我的名字,换个叫法。”
“不太好。”
她不敢太放肆,用被子蒙住脸。
陆行云戳了她一下,她不得不出来。
“坏蛋!”
“这个不好听,你唤我行云,抑或是夫君都可。”
她眼珠转两圈。
“云儿,可以吗?”
“你倒是会蹬鼻子上脸。”
陆行云撬开唇齿强吻,抵到最深处。
她悉数收下,这一夜难眠。
*
沈雁栖醒来以后,自己床边已经空了,那人的气息还在。
昨夜累得够呛。
不过她真的很开心,只是到底还是要走的。
她缓缓移步到梳妆台。
残玉已经放到了桌上。
“这,他总是记得我的事,可我竟要走了。”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气色好很多与沈如锦相去甚远。
“陆行云,对不起,我,我真的要走了,希望你从今以后平安喜乐。”
至于慕容瑾、沈如锦他们的恩怨,她不感兴趣,也不想再插手了。
换回以后,她只需想个法子带母亲离开就是。
小翠进门来帮她梳洗,沈雁栖一向不习惯身边围着别人。
“小翠,想办法和姐姐身边的桐儿联系上。”
“可是小姐,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太子,就这么放弃,你甘心么?”
小翠一遍梳头一遍说。
沈雁栖我不她的说,温柔地说:
“不甘心又能如何呢?我这些天都日子你也瞧见了,我进宫,皇后娘娘不曾给我好脸色,就算殿下对我情真,可若干年以后,那时要如何?父亲年轻时对岑氏多么情深,还不是和我娘生下了我。”
“小姐,我只是不想你难过,要不你都告诉太子,他无论如何都会保下你的。”
小翠越发激动了。
“可是我娘呢?这可是欺君之罪,小翠,身家性命怎么能轻易就交托出去,这样的话不可再说了,你用我的帖子,直接请她过来。今日就换吧。”
“好。”
*
侯府传信,沈如锦又病了,这次一连三日下不来床,而沈雁栖也好不到哪里去。
自从与陆行云同房日期,他但凡在东宫总是缠着她。
纵欲过度总是不好,她装作生气,闭门不出。
沈雁栖在练字,只写自己的名字,写一张烧一张。
这会儿有人来敲门。
“小翠吗?门没锁,你进来。”
她铺平一张纸,又准备写,谁知下一刻就被抱入怀中。
是陆行云,他又胡闹上了。
“你出去!”
“还在生气呢,我保证这次轻些。”
唇含住她的耳垂,沈雁栖脸颊生热。
“你次次都这么说,我不要!你就是想要我死。”
“呸呸呸,怎么张嘴就提死,不许胡说,夕夕,我好想你,你疼我一次,成吗?”
说着说着椅子边上裸露的肌肤贴近。
“啊——”
“噗嗤噗嗤……”
“你总是不知节制,这样会出事的,我,我……”
她忽然瞥见自己刚写的字,这次还没来得及烧,要是被他看见可不得了。
沈雁栖赶忙把东西攥在手里。
他何其机敏的一人,自然注意到这些动作。
“写了什么我看看。”
“不给看,你欺负我还想看我的东西,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啊啊,混蛋!”
陆行云知自己不对,可他难以自抑,他太爱她,恨不得时时刻刻挂在她身上。
“给我看看,到底是什么?”
“看可以,你一个月不能碰我,你答应就给看。”
沈雁栖说道。
陆行云闻言,力度更加深重。
“永远不可能,我每日都要你,夕夕。”沈雁栖抚摸他的面庞。
“夫君,不行了,痛,还没好。”
她双腿都发抖。
陆行云意犹未尽,最后只是抱着她狠狠亲了一个时辰。
上下唇瓣难舍难分。
“你好美。”
“这还用你说,离我远一点。”
沈雁栖把那一张纸烧掉。
陆行云问道:
“为什么要烧?写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她秀眉一挑。
“一些淫词艳曲罢了,你若想听想看,多的是人为你唱为你写何必看我的。”
“是谁跟你说闲话?”
陆行云面色沉重。
她踢了他一下。
“我明白你无错,但是我就是难心安,你就算在外面真的有什么,我也不会知道,但是殿下,不要隐瞒我,若有了旁人,务必告知,我不会纠缠你。”
“什么鬼话,没有旁人,我至始至终都只有你,近日母后催得紧,因外界谣言频起,夕夕,我们要不要再努力一把?”
他趁机又吻上去,身体摩擦,又生出暧昧的氛围。
“你着急就去找别人,有大把的人为你生孩子,我只是一个体弱多病的小女子。”
“对不起,我忽略了你的身体,我们可以慢慢来,不着急。”
他仅仅是看着她就不行了,脑子已经进到下一步。
陆行云紧紧搂住她,狂亲不休,抱她上床,又来了十几次。
起床时他才餍足,沈雁栖浑身像是散架了一般。
陆行云亲密地哄她。
“夕夕,你不能都怪我,素了几日,我脑子一热就……”
“你这种人,脑子里就不能想想别的,难道,跟我独处除了这是,没别的可做了吗?你可知我有多痛。”
她掩着被子,不想搭理他。
其实也还好,基本上她没用什么力,但是总是做这事,她有点经受不住。
“你罚我,只要别让我出去什么都可以。”
“哼,这跟奖励有什么区别,你就是不在乎我,不然我哪日划了我这张脸,免得终日受你欺负。”
陆行云闻言抱她更紧。
“脸?你的上上下下我都爱得不行,你怎么能毁得干净。”
说着就上下其手,沈雁栖回头吻住他的唇。
“殿下,别胡闹了,让我休息片刻,我,我真的很累很累,而且我感觉你不如以前那样喜欢我了,难道得到了真的就不会珍惜吗?”
泪不断掉落,之前的陆行云绝不会强迫她,这几天完全不一样了。
“不,夕夕,你竟不愿吗?我,我不那样了,你原谅我一次好么?”
陆行云面色焦急,他不过由着自己性子几天,哪知她竟然会想这么多。
“也不是不可以,我只是不满你每次不说就开始,我,我不开心。但是殿下爱我惜我,我明白的。”
脸贴着他的胸膛,沈雁栖无数次在想,要是他真的是自己的夫君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