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渐手一颤，停在原地。
“怎么了？”楚景暔看他不动，停下来等他。
穿的多不好打架。
林星渐咬牙，把羽绒外套脱下来给楚景暔：“拿着，我进去看看。”
“诶。”
巷子里alpha信息素混杂，楚景暔下意识伸手想拉林星渐，但林星渐比他反应更快。
这是楚景暔第二次见林星渐打架。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林星渐打这么凶，而且干脆利落，没有一点打着玩的样子，招招致命。
等人都倒地了，楚景暔才看到林星渐身前有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omega。
“发情期乱跑……”左右没办法，林星渐把口袋里的药剂拆开。
原本一切安好，但突发情况就是一瞬间。
“小心！”
楚景暔没想到有人被打成这样还能站起来，想帮忙，但他手里拿着林星渐让他拿的东西，又怕弄坏。
“想死吗？”
林星渐不用楚景暔提醒也知道，算准了时间把那一针抑制剂给omega打完，侧身闪开一拳，抬脚踹上alpha的肚子，见他完全晕过去才又看回面前的omega。
“问你，不怕死吗？”
林星渐没看他们，把手里空了的针剂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他刚刚没反手把这个插进那个alpha的身体里都算对艾滋的尊重。
那个omega往后缩了缩。
林星渐叹了口气，有点头疼地蹲下来与他平视，放软语气：“第一次发情期？”
omega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能站起来吗？”林星渐问。
omega点点头又摇摇头。
烦死了。
他又不吃人。
“不会说话吗？叫什么名字。”
“我叫幸然。”幸然小声回，“能站起来的。”
林星渐捏住他的腿看了一下，无语到不愿意多说：“腿都骨折了还说能。”
身上一暖，林星渐下意识回头，楚景暔把他的衣服披到他身上。
“不冷吗？”
林星渐手一顿，还是把衣服拢了拢穿上。
“你欠我个人情，想好怎么还了再来找我。”林星渐把一张纸塞进幸然口袋。
“……好。”
“少爷。”保镖走进小巷。
“全部，送医院。”林星渐这才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吩咐道，“记得该罚的罚。”
“是。”
“等会。”
林星渐一打断，所有人都停下来等着他的指令。
他真是忙糊涂了，摆摆手。
“没事。”
其他人又没有怨言的动起来。
林星渐走出巷子。
果然他讨厌alpha不是空穴来风。
但很奇怪的是，他让楚景暔拿的衣服上除了很明显的冷杉味道，其他alpha的味道都几近于无。
楚景暔信息素的味道出奇的纯净，没有其他alpha那么令他难以忍受，让林星渐忍不住好奇原因。
只不过他没有问人家这种私事的习惯，便也没有多说。
楚景暔有点心虚地看着林星渐皱起眉又松开，心里松了口气。
他刚刚做那个举动完全无意识，做完回过神来才知道后怕，怕林星渐一个不情愿把他也一起打了。
楚景暔知道两个alpha的信息素无法相容，闻到必定有抵触情绪，但也仅限于易感期，倒是第一次见一个alpha光是闻到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都反感的跟死了人一样的。
不过林星渐不知道他内心有多复杂，就算知道也没办法给他解忧。
林星渐只打了一个电话给褚卫：“等会有个omega过去，左腿小腿骨折，全身不同程度擦伤，alpha不用多管，不死就行。”
楚景暔诧异的看着在打电话的林星渐。
说这种话已经可以不用避着他了吗？说到底他也是alpha。
想到这，楚景暔想到了另一种更合理的解释。
估计也没人敢反对，毕竟谁又愿意因为别人遭受痛苦呢？
“我们这不是医院。”褚卫有点头疼。
每次林星渐做了点什么，只要有需要治疗的全部都一股脑往他这送。
当然，钱照给，而且是拿林家的钱给。
“私人医院不是医院？”林星渐不吃他一套。
虽然那里是合法的地下研究院没错，但地下就是地下，只是极小一个部分，在地上那里本质上是一家私人医院。
“又去哪英雄救美了？”褚卫有点无奈，周围有点嘈杂，但不妨碍他听清，“应该不止这点事吧。”
“就学校附近碰巧遇到了，你找个人给他上上性教育课。”
一般学校都有教，林星渐也不知道幸然上没上过，也可能这次只是碰巧，但以防万一，他还是觉得有必要。
如果不是幸然故意的，那么那几个alpha就得多关注一下了。
“你还真是操碎了心。”
其实并不，只是以后不想再遇到这种事情，至少少一个是一个。
林星渐在心里吐槽，但他不想解释，按了按眉心。
“随便，你就当我是吧，挂了。”
说完没等回复就果断挂了电话。
“头很疼吗？”楚景暔看着被林星渐按的微微有点泛红的地方，忍不住皱眉。
林星渐戴眼睛戴多了的时候鼻翼两侧会有压痕，现在就和那个时候差不多。
“有点。”林星渐实话实说。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感觉好点了，或许跟冷杉的药效有关，相带着他的语气也缓和不少。
楚景暔点点头。
他其实想说冷杉有缓解压力的功效想问问林星渐需不需要，但想着林星渐刚刚的样子又问不出口了。
算了，看他对身体的重视程度，如果真的需要估计会自己去买，这次就当提个醒。
或者……换种方式给他吧。
楚景暔猜的不错，林星渐让他拿的那个布丁确实是给江以楠的。
好在他保管的很好，没有让这个脆弱的甜品碎掉。
江以楠是很开心，林星渐却好像兴趣不大，看起来只是代购，两个人也确实没聊两句就散了。
期末考试结束座位微调，楚景暔的排名没什么变动，本来提升空间就不是很大，大多数比他高的都以远离林星渐为主。
楚景暔不意外，不过他跟这个教室里的人还没有特别熟，看林星渐和京子瑜都没换位置，他就也坐在之前的位置上。
看到他的决定明显后面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特别是末位那几个，恨不得当场给楚景暔跪下磕一个，跟着选位置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还要上一周的课才放假，京子瑜的情况稳定下来就回学校住了。
林星渐最近老是盯着手机，楚景暔瞥了一眼，发现他在回信息就没多看。
【星座运程：最近要去你那边】
【林：？】
【星座运程：还没放假？】
【林：还有一周】
【星座运程：学生苦命】
【星座运程：那正好，我过来找人】
【林：……】
【林：什么时候到】
【星座运程：今天】
上钩了。
林星渐唇角微弯，但想到京子瑜的身体他又谨慎了些。
趁着体育课的空闲，林星渐把京子瑜叫到一边，避开摄像头。
“你好点了吗？”林星渐问。
“已经完全好了。”京子瑜打开杯子喝了口热水——这是他妈妈今早特意让他带上的，“是准备了吗？”
“你还真敏锐。”林星渐就喜欢他这样的聪明人，“他今天到，但我建议你最好不要离校，等到后天周末再见机行事，你的身体状况也可以更稳定。”
京子瑜点点头：“明白。”
越难得到才越让人珍惜。
两个人没明说，但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一下就达成一致。
“为了以防万一。”林星渐递了一样东西给京子瑜。“这个是监听器，虽然是这么叫，但必要的时候我也能靠这个和你通话，只要不是都到你耳边都听不见。”
是很小的一样东西，和扣子差不多大，放在什么地方都不起眼，几乎是卧底标准。
京子瑜很识相的接过，尽量往耳朵里面放。
林星渐让他适应了一下，又确定一切照常才接着往下聊。
怕京子瑜不理解，林星渐指了指他的耳朵，解释道：“这只是备选，一般找你还是在手机上，记得时刻把手机拿着，打电话前一定要检查有没有监听，就算我是用这个你对话你也要假装在打电话。”
京子瑜没问林星渐是哪弄来的，毕竟林星渐有什么都不奇怪。
“知道了。”
“改一下我电话的备注。”
聊到现在，林星渐说话的语气都难掩紧张和兴奋。
他的计划终于要开始步入正轨了。
京子瑜很果断的拿出手机开始按键。
“但改成什么好呢？你又没有哥哥姐姐……”
在林星渐说这句话之前京子瑜就已经改好了，等他说完才举起手机给林星渐看。
上面赫然是“父亲”两个大字。
“这是最简单且最不容易被发现的。”京子瑜解释道，“我爸一般不会给我打电话，而且你和他声音不一样，很容易进行区分。”
突然涨了一辈，林星渐有点受宠若惊：“那就给令尊道歉了。”
京子瑜点点头。
“以后……不用和我一起吃饭了，在学校里也尽量少接触。”林星渐一点一点细数着要交代的事，“我们两个人唯一的关系，是一个班的同学，如果要再加也只会是我校园霸凌过你。”
京子瑜捏着水杯的手越来越紧：“……好。”
林星渐没忘记之前京子瑜要求的事，把手机给他，让他重温一遍两个人的计划。
京子瑜深呼吸一口气，这才静下心来，反复看过两遍，确定背的滚瓜烂熟才把手机递回去：“可以。”
“如果有危险记得随时放弃。”林星渐顿了顿，“我一定会优先救你。”
“可……”这个事情对你很重要。
京子瑜还没说完就被林星渐打断了。
“还记得我教你的第一课吗？”林星渐无所谓的笑笑，一步一步往后退，朝京子瑜摆摆手，“利他之前先利己，重要的是保全生命。”
京子瑜看着林星渐消失拐角处，内心的第一反应是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就是细细密密的疼。
在任务完成之前，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和林星渐近距离接触了。
但他不会失败。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