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影明显顿住,随后端出一杯蜂蜜水给他,“我没有生气。”
“真的吗。”念钦抬眼看他,“但是我好像把你惹生气了……”
“没有,喝点蜂蜜水。”
念钦接过他递过来的蜂蜜水乖乖喝下去,将杯子还给他:“真的没有生气吗?”
“真的没有。”安维夏有些无奈,说错话的是自己,愧疚的怎么成他了。
念钦躺在沙发上发呆,安维夏走到客房里半天没出来,他站起来晕晕沉沉往客房走。安维夏在客房里面给他换新的床单,刚铺好被子就听到一声闷响。他打开客门,发现念钦站在外面捂着额头。
念钦:这个门它不让我进去QAQ
“你不会开门吗?”安维夏把他拉到客厅里,看他的额头只是有点红便松了口气,让他坐到沙发上,“你今晚先住我这里。”
“这不是我家?”念钦眉心蹙起,摇摇晃晃站起来“那我不要,我要回家。”
安维夏无奈把他摁住,哄他:“这就是你家,坐下。”
“哦。”念钦又坐下,扯住他的衣服,“那你住我家好吗?”
“好。”
安维夏给念钦找了一些新的洗漱用品,让他去洗澡,他自己则是到原本房间的浴室洗澡。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磨砂的玻璃门渡上一层水雾。不一会儿水声停下,浴室门打开,安维夏走出来把头上的毛巾拿下来,走到床前突然被人扑倒。
“干什么……”安维夏试着推开他,手被念钦扣压在床上。
“松手。”安维夏蹙眉,语气有些急,“念钦,你起来。”
念钦压在他身上不起来,安维夏只当他是喝醉,“你先起来,好吗?”他停止反抗,念钦果然放松下来,扣压他的手力道也松了几分。
他微微抬头想要推开他,瞳孔却猛地缩一震,被念钦再次强摁回床上,面前的容貌模糊开来,视线无法聚焦,两股气息交融纠缠,直到唇边传来刺痛感,安维夏才回过神,一下将他推开。
他起来拽住念钦的衣领,声音有些颤抖:“你疯了!?”
念钦突然摁住他的后颈再次吻下去,力道强势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他脑海里的弦'啪'地一声断裂,引起一阵心痛。他用尽全力推开他,再将他从床上拽起,“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激动的情绪似乎化为实质,唤回念钦一丝神志,“我……”
“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说到最后他的语气渐渐平静下来,又恢复平时的样子,似乎刚才过分激动的情绪完全没存在过,“你现在神志不清,等你明天清醒以后我再找你谈论这件事。现在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念钦沉默着走出他的房间,替他关上门。安维夏头脑冷静下来,思考着念钦这么做的原因。
念钦的行事作风他多少也听过一些,无非就是风流执垮子弟的典型代表。这样一来也解释的通,估计喝醉之后将他错认成某个之前的小情人。
但是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那朵黑色的花被他制成永生花保存,放置在他的书房。
旧物还在,旧人难寻。
……………
念钦睁开眼时发现不在自己家,警惕地走到客厅,看到安维夏之后才松口气,嘴角弯起弧度,“早上好啊,维夏。”
安维夏神情淡漠,眼神都没分给他一下,沉默许久,连念钦都察觉到不对,才缓缓开口:“嗯,早上好。”
念钦见他开口便以为没什么事:“我为什么在你家?”
“你昨天给我发消息,让我去接你。”
“所以你把我接你家了?”
“方便照顾你。”
“哦?”念钦勾起意味不明的笑容,“为了照顾我?”
“但是我已经后悔了。”
念钦的笑容瞬间消失:“为什么?”
“现在我和你正式讨论一下,”安维夏半掩着眸看他,是从没显现过的疏离,“你昨晚做的事。”
“我昨晚做了什么?”念钦见他这样心里有些奇怪,昨晚的事情他不太记得清。
“你昨晚用强制手段亲吻我,并且在我出现抵制行为后仍然依旧没有悔改。”
念钦因为他的说法怔住,带着玩笑的语气调侃他:“这么严肃干什么,我们俩怎么了?再说又不是第一次,现在谁还留着初吻啊。”
安维夏对他有些失望,发现外露后收回情绪,:“我希望你认真一点,不要当做是玩戏。”
“是吗?但是对我而言,两者没有什么区别。”
安维夏眸光微沉,无意摩挲着食指,不再掩饰眼底的情绪,生硬起来:“你知道我随时可以告你吗。”
念钦看到他的失望和一闪而过的嫌恶蹙起眉,故意和他对着干:“请你拿出证据。况且我是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才对你做出那种事,不算刻意而为之。”
尽钻空子。
安维夏自然是不会拿出所谓的'证据',不是没有,但是太过难以启齿。他不可能对着他说'证据就是唇上的伤口',而且念钦也可以认定是他自己咬的。
他算是见识到念钦的狡猾,无理耍赖却也没有逻辑问题。
“你是想逃避吗?”
“我真的有点不明白,”念钦目光犀利,“昨晚我喝醉了,发生的事只是意外,你为什么这么在意抓着不放。”
“甚至严重到要告我。”念钦又变成平时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你就这么在意这个意外的小插曲?”
安维夏被问住。昨晚确实只是意外,念钦也不是恶意的,那自己为什么抓着不放?是因为他无意把自己当做随意的小情人,还是因为他不负责的态度,抑或是………
他不可否认自己的感情,但是他也不会承认,至少不是在这种情况下。现在显露自己的感情,注定没有好结果,只会收获一场轻浮的玩戏。
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趁早斩断多余的联系。
“因为我觉得恶心。”
说完他有点担心是不是说过了,还有更多更好的方法可以解决,但因为冲动说出的话已经收不回来了。
念钦听到这话脸色立马沉下来,随后又换上恶劣的笑容,“我恶心的就是你。”
他拿起自己的东西往外走,到玄关时停下来,“安维夏,我们没完。”
“你别以为说这样的话我就会被你激怒。”说完门'砰'地一声被关上,只剩他一个人。
他原本只是想解决这件事,但是现在却闹得更严重,他突然想到最近和念钦发生矛盾的次数过于频繁,昨天刚和好今天又吵架。
但是借此他也看清一件事,念钦之前的友好和信任都是装的。黑狼再温顺它也是食肉动物,念钦也不可能因为什么就改变自己的本性。
两人的相处模式完全相反,安维夏无意将自己真实的一面展露,而念钦无意隐藏自己真实的一面,尤其是刚才吵架的时候,安维夏失了分寸,念钦失了伪善。
刚好今天是周末,易云言给安维夏发消息,问他要不要一起出去,他同意了对方的邀请,正好可以分散注意力。
“这里。”易云言穿着休闲服,银色眼镜框架反射出金属光泽,有一种斯文儒雅的感觉,路人的目光总是在他身上停留。看到安维夏向他走来冲他微笑,不像念钦的那种随性张扬。
心里泛上一丝烦躁和难以形容的沉闷。
他还是礼貌地向易云言打招呼,和他一起往前面的白城走。白城的规模很大,作为五大巨头之一江氏名下的产业,一举发展成北林最大型、繁华的休闲娱乐场所,大多数人都会优先考虑这里。
“你吃午饭了吗?”
“没有。”和念钦吵完架之后他没有什么胃口,到现在还什么都没吃。
“刚好,”易云言眼含笑意,“我也没吃,我请你怎么样?”
诚挚的话语带着不易察觉的期待,让他想起念钦向他提要求的时候,对方也是这样的表情,忐忑和期待让他难以拒绝。
“好。”
“平时压力你会不会觉得很大?”易云言替他拉开椅子,“我见过很多新来的因为我们这边的压力辞职。”
“还可以接受。那些人都辞职了,你们还有人吗?”
“从别的工作室挖了几个,下个月左右正式到我们这里报道。”
“嗯……什么?你们从别人那挖的?”
“是啊,你很惊讶吗?”易云言递给他菜单,“谁都会选择带来利益更高的一方,现实从未违背过淘劣优胜的准则。”
“但是呢,这么损的事肯定不是我干的。”
安维夏随意点几道菜:“那是谁?”
“念钦。”
安维夏漫不经心地笑笑:“也是。”
菜上来以后安维夏吃得很少,易云言有胃病也不能吃太多,导致最后剩下的菜和刚上来时差不多。
他有些歉意:“不好意思,但是我真的没什么胃口。”
“没事。”易云言看了眼时间,提议道:“现在还有时间,我们去看电影?”
“还是不了,今天谢谢你。”
易云言没有再多问什么,将他送到小区附近就开车离开。安维夏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楼上,刚准备关门就被抵住,他抬眼看向门外,两人视线撞到一起,平时含着笑意的双眸此时阴冷地盯着他,竭力忍着怒意。
“你和他去干什么了?”
“吃饭。”
“为什么和他去?”念钦抵住门往里推开,进去后锁上门,安维夏的心也随着那声'咔嗒'紧绷起来,他斜瞥一眼锁上的门,冷漠的看他,“为什么不和他去。”
“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我们的关系还没好到那种程度。”
“那是哪种?”他突然扬唇笑起来,眸光幽深几分,笑容又消失不见,“你不是说我强吻你吗?你觉得是什么关系?”
安维夏强压下心里的烦躁:“不要再提这事。”
“为什么?不过我还真是好奇,你亲起来是什么感觉,可惜我醉了,不然………”
“念钦,”他隐忍怒意,“这事过去了,不要再提。”
念钦沉默看着他,眼神隐隐透露出危险,“所以呢?你就和他出去约会?”
气愤让他变得口不择言:“是,至少比你强制我好。”
“你说什么?”
“我说,你就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行啊,”念钦紧紧攥住他的手腕往里拉,手腕骨传来疼痛的感觉,他挣扎起来,一向冷淡的脸上难得出现慌乱的神情,“你干什么!?”
“干什么?”他冷笑,“当然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毕竟他本身就不是什么有耐心的正人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