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抵着辛夷眉眼,克制的用指腹摩挲了半天她的唇瓣,也没能亲上去。
最后乖乖把她抱上床榻,给她脱下脚上的绣鞋罗袜,小心翼翼的掖好被子,看了半天才走。
辛夷表面柔弱醉美人,实际上心中怒骂:看个屁!也不亲!!
房门阖上,烛火“噼剥”一声,她不装了睁开眼睛,气得小脸通红。
系统看她快要气成河豚了,在旁边说风凉话:“谁让你刚刚那么早就装醉,你再撩两句不就行了?”
辛夷磨牙:“不是你说,我现在的闺秀人设要矜持一点吗?我闭上眼睛,就是想等他偷亲我。”
谁知道他都快把她唇瓣摸肿了,而且灼热的视线黏在身上像蛛网,竟然硬生生忍住了。
不行,她得想想办法,下次必须亲上。
好感度得继续刷,他们的关系也要更进一步。毕竟光靠沈如芥单箭头的脑补,是很难把好感度拉到百分百的。
甚至到了关键时刻,为了刺激沈如芥,就连沈归那个狗东西都得洗吧洗吧拎出来,充当一下催化感情的工具。
系统也不清楚她打得什么主意,有些狐疑的问道,“宿主,你不会真的喜欢沈如芥吧?你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责任是完成攻略任务,不是真的谈恋爱。咱们攻略完就得走,你可别到时候掉链子。”
恋爱脑的宿主它见过,有的甚至直接就撒泼打滚的不肯走了,非要留在小世界和男主甜甜蜜蜜,最后搞得任务失败,连它也受连累。
辛夷在短暂的挫败和思考之后,已经平复了情绪。
听完它这番提醒的话,倒是没有太过分的反应,而是语调悠凉的笑了笑,“沈如芥?喜欢啊。”
平心而论,少年确实挺讨人喜欢的,除了最开始不太好接近之外,后面没做过什么特别让她掉好感的事。
和他亲吻,甚至更进一步的身体接触,她都不排斥。
系统脑子一疼,果然,它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刚想劝她两句,回头是岸,虚幻世界不可当真。
就听到辛夷接着说,“帅哥谁不喜欢啊,年少慕艾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要是下个小世界还是帅哥,我肯定继续喜欢。”
她微微停下来,话锋一转,“而且,你不是让我提前喝过情感抑制素了吗,有什么好担心的?做任务只走肾不走心的这个道理,就连时空局刚入职的小朋友都知道。”
她一个没有远大理想,只想赚钱摸鱼的人就更明白了。撩反派,睡他,刷满好感度,然后提裤子就跑。
唔……现在马上要进行到第二个阶段了。
沈如芥这只貌美的病娇小狗,看起来就很好睡的样子。
*
又是小半个月过去,辛夷的身子终于渐渐好起来,最近也不用喝药了。
就算没有阿盈陪同,她也可以出去走走。
而且她特意约了沈如芥。
想让他陪自己在京城里到处逛逛,至于借口,随便扯一个就行,“久居深闺想瞧瞧热闹啦”、“阿盈太啰嗦不想听她唠叨啦”,反正他是肯定会答应的。
沈如芥果然准时……不,是提前两刻钟来接她出去。
辛夷早已经由着婢女梳洗打扮完,看他来了,就放下手中茶盏随他踏出院门。
到了马车前头,故意抬起杏眸瞧着他,用那种羞赧的声音装柔弱,“我……上不去。”
话音刚落,就被少年打横抱起来,她的鬓发就那么乖巧贴在他怀中,酥软的没有骨头似的一个人。
连带着裙裾上温柔的药香与辛夷花香,跟他身上的冷冽松香交织在一起,令少年喉咙焦渴,“我抱辛夷上去。”
他已经不叫她嫂嫂了,叫辛夷。
甚至有的时候两人一起出去,他会跟着布庄掌柜戏谑的叫她“辛夷小娘子。”
他们今次还是先去了布庄。
辛夷手里有许多闲散银子,有些是她当初的陪嫁,有些是沈如芥最近非要塞给她的,她装作惊讶的推拒,“阿芥哪来的那么多银两?”
少年就眼睛也不看她,把脸撇到一边红着耳根说他攒的。以后还会攒更多,都拿给辛夷。
只要她愿意在宅子里给他留一盏茶,一个地铺。
辛夷于是就佯装迟疑片刻,然后有些纠结的收下了。
她喜欢买布料做衣裳,也给他买布料做衣裳,平日里吃到什么好吃的,也习惯性的给他单独留起来一份。这样算下来,亦可以说是有来有往。
今日却格外的不凑巧。
他们在布庄里碰到了意想不到的女人——已经被沈归接入侯府,并且拟订了婚期的郑妩。
她是在丫鬟的陪同下来挑看嫁衣布料的。
结果刚相看了几匹料子,一抬头,就瞧见了侯府那个形容貌美却性情孤僻的少年。
郑妩第一次见沈如芥的时候,是上月中旬,在侯府。
她从未见过如此肤白俊秀的少年,就是沈归跟他比起来都显得粗糙许多,尤其是那双狭长凤眼扫过她的面颊,定定的瞧了许久,让郑妩都忍不住有些面红。
她当然不会知道,对方并非是被她的容貌吸引。
而是在冰冷审视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到底哪里比得上辛夷,让沈归不顾家中妻室管不住自己肮脏的下半身。
两人其实也没什么交集,但出府遇见了。
郑妩作为他未过门的新嫂嫂,还是打算主动过去跟他说两句话的。
谁知对方瞧见她想要过来,眉心立刻如见瘟疫似的厌恶皱起,眸底还透着隐隐的威胁之色。
并且伸手扶住了身侧女子的胳膊,似乎是将她往自己身后藏了藏。
郑妩这才注意到他旁边的女子,并且脸上浮现出浓重的愕然与惊艳。
对方一身窈蓝色曳地襦裙,肩颈处系着素白色的披风,一张脸秀如春雪,乌眸似水,唇色朱红,当下正站在少年身侧笑意盈盈的同他说话,只瞧一眼便令人心折。
她没见过沈归口中那个久居深闺的病弱夫人,自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就是辛夷。
只是模糊猜想着,对方或许就是沈如芥心中喜欢的人,才能令他亲近依赖,露出如此怪异而紧张的神色。
辛夷似乎并未察觉到什么异样,只是拉着少年的衣袖好笑的问,“阿芥,你在做什么?你把我挡得都快看不见那两匹布料了,我还没选好要定哪一款呢!”
少年却依旧不肯让开,辛夷就算再笨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她抿着唇轻轻挣脱他的掌心,然后就瞧见了带着丫鬟来挑选嫁衣的郑妩。
郑妩对上她的视线后,探究之余,礼节性的点头笑了一下。
但似乎是畏惧着少年的阴鸷目光,到底是没有过来,默默的走开了一些。
辛夷当然知道那是谁,她偷偷去京郊的庄子里瞧过沈归养的外室。
当下睫羽簌簌的垂下,脸色苍白,明明失魂落魄到有些站不稳,还要勉强的扯出一丝微笑。
她抬起头问沈如芥,眼眶微微泛红,更像是慌乱之下没话找话,“阿芥,你说这两匹布,到底哪一种好看?”
那竭力想要掩藏委屈的模样,看得人心里撕扯着发疼。
沈如芥分不清胸腔处绵密似针扎的痛楚,到底是因为怜惜多一点,还是妒恨多一点。
他攥住那只属于女子的柔软小手,生怕弄疼了她似的拢在掌心,声音微涩,“两匹都很好看,都很衬辛夷。”
系统在旁边啧啧称叹,透着几分敬佩,“宿主真行啊,专门寻了郑妩到布庄来挑选嫁衣的时候出门,原来就是为了这个。不过确实很有效果,沈如芥看起来都快心疼死你了。”
辛夷觉得它是个老古董,外加猪脑子。
当即轻笑着回答,“光心疼是不够的,嫉妒攒多了就会冒犯。而这道情愫的口子只要撕开,就再也难遮掩住了。”
这个布庄很大,各种花色的布料简直叫人挑花了眼。
郑妩被小丫鬟扶着跟着,一直挑到了最后面,除了许多朱红的绫罗绸缎之外,还有几匹被木桩悬挂起来的青纱红绸,像隐约的屏风。
倏然,她抚上布匹花纹的手指一僵。
听到了帘子后传来女子苍白可怜的声音,她听起来虚弱极了,似乎有些难以启齿,“阿芥,我胸口闷,你帮我按按……”
这下别说郑妩了,就是她旁边的小丫鬟都跟着脸皮子红了起来。
她以为依照沈如芥那般不会怜香惜玉的性子,肯定会断然拒绝,没想到短暂沉默之后,似乎听到了布料摩挲的细小声响。
少年似乎在极力的克制忍耐,但乖觉声线还是透着喑哑,“这样,可以了么?”
绸帐之后,沈如芥的脸侧其实已经快要红得滴血,但他还是犹豫着弓起手背,隔着裙襟帮她轻抚了抚心口。
一边克制住呼吸急促,一边更恨郑妩和沈归。都是他们!如果不是非要赶在今天出来挑选嫁衣,也不会让辛夷气成这样!!
而僵滞在帘帐外站了数秒的郑妩和小丫鬟,等到回过神来,赶紧红着脸离开了。
幸好她们出了布庄,没等太久,沈归就从临街取完东西过来了。
郑妩姿容姣好,藏在裙裳下的腹部已然是微微隆起,不似两月前那样纤细,已经能看得出是有身孕的女子。
沈归见她站在石阶旁等待,连忙上去小心的搀扶,语气间都是怜惜责备,“天气这么冷,阿妩怎么出来等了?”
看着心爱男子为自己紧张的模样,郑妩露出甜丝丝的笑,俏皮的吐了下舌头,“侯爷非让丫鬟给妾身穿了这么厚,怎么会冷呢?”
“就是逛了这么久,有些饿了,想去前面的茶楼里吃点东西。”
沈归自然无不应允。
而另一边,他们前脚刚上了茶楼的天字号雅间。那个笑呵呵的跑堂小二哥,就将新来的客人引到了隔壁雅间。
这是京城最好的一家茶楼,菜肴酒水都很昂贵,视野自然也是特别开阔。
临窗的桌案旁边是两方宽敞的矮榻,向远处俯瞰,可以望见重重的楼阙灯火。
沈如芥第一件事是扶着辛夷在案前坐下,第二件事就是起身关窗。
他怕夜风太大,会吹得人感染风寒。他倒是无所谓,但辛夷不成。
面前的女子已经除下了披风,穿着一身窈蓝色的外衫襦裙坐在桌案前。
她好似心情有些闷闷的,伸手拿了银制的纤细手柄,去拨弄兽脚炉里的香灰,把好好的一朵芙蓉花给拨散了,低垂着眼睛,红唇也微微嘟着。
莫名娇憨,莫名惹人怜爱。
沈如芥看得心里发软,又有些想笑,只好对坐着欣赏了片刻,然后去铜盆里绞了方湿帕子给她擦手。
动作轻柔,语气也是劝哄,“马上要用膳了,实在想玩的话,也等下再玩。”
辛夷瞧着他抿唇笑,心里想的却是:等下就不玩这个了,等下要玩你。
系统恨不得捂住耳朵,好让自己纯洁的小心灵不要受到污染,“说好的清新小绿茶呢?宿主,你是不是跟隔壁祸水组的那群御姐学坏了?”
辛夷听它当面讲身边人的坏话,有些不高兴,“我们时空局的姐姐都是相亲相爱,你个铁疙瘩懂什么?”
说完她也没兴趣再理会系统,而是摆出了有些脆弱落寞的神情,对着面前的少年道,“阿芥,我想喝酒。”
“上次的桂花酿不够,我要喝更烈的酒。”
窗棂被夜风吹开了一点缝隙,带着月色和寒星的薄凉,还有远处楼阙的京城烟火。
寂静的飘进来,弥散满室酒香。
一柱香过去,两柱香过去,三炷香过去……
桌案上的酒盏已经东倒西歪,之前红唇喃喃着要喝完半坛女儿红的辛夷,也醉得不成样子。
她从矮榻上起身,单薄摇晃的扶着桌案的边缘要站起来,结果扑进了沈如芥的怀中。
然后就安分下来,笑眯眯仰起脸,伸出纤细的藕臂抱住他脖颈,酒香混杂着女子幽香扑到他鼻尖。
“阿盈,给我梳妆……”
原来是把他当做婢女了。
沈如芥的掌心还按在她的腰肢上,不知道是不是封闭的房间太闷热,他昳丽眉眼间隐约渗出细汗。但还是按照她要求的那样,用手指当梳子,给她梳理如瀑的乌发。
梳完了还不算,还要洗手、揉肩,最后竟然……
竟然让他侍候自己换衣裳。
灯火摇晃下,她醉得脸蛋红扑扑,没骨头似的坐在矮榻上,望向人的眼睛却乌润水亮,仿佛春初落了薄雪的静湖。
沈如芥喉结发痒,他想起那日婢女们私下议论的那句话,“夫人穿了件窈蓝色的鲛纱襦裙,唇上涂了胭脂,像樽小观音一样。”
“那模样瞧得我都心动,侯爷用膳的时候多看了她好几眼。”
所以。
她从前去找沈归用膳,穿的也是这件衣裳么?
沈归也瞧见过她这个样子么?
也被她这般脸颊绯红的抱着撒娇过,让他给自己梳头、换过衣裳么?
或许还不止,她还会用那双眼睛满含羞怯的唤他夫君,无论对方怎么对待她、亵玩她,她都是忍耐接受的。
因为那是她的夫君,他们可以被世俗允许的做任何事。
沈如芥嫉妒得凤眼猩红,快要喘不过气来。
于是就那么伸手抚上了怀中女子仰起的小脸,对着她醉意朦胧的杏眼,微微笑了下,“辛夷,唤我夫君。”
怀中女子被他冰冷指腹激得打了个哆嗦,但是也没躲,语调茫然又无措,“夫……夫君。”
他忽然低头,无法忍耐的吻住那双唇。
将她所有破碎细弱的呜咽都吞进唇齿间,揉住她细伶的肩头,抵开齿关,许是亲得太凶太急,以至于发出了些微水声。
舌尖搅在一起,呜咽和喘息也是。
甚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系好的裙襟也松散了,鬓边珠花掉到榻边,冰冷的指腹随便按在哪处都能激起一阵轻颤……
就在将要更不可控时,门扉却忽然被打开,随即是踉跄着脚步的一声慌张低呼。
沈如芥这才纠缠不舍的分开唇瓣,抬头去看。
原来是郑妩。
她方才出去雅间如厕,没想到再回来的时候竟然不小心推错了房门,撞见了如此旖旎荒唐的场景。
俊秀少年伏在女子肩头轻轻喘息,像一只还未尽兴的艳.鬼。
郑妩僵住了,她没想到侯府初遇那个玄衣冷冽的少年,竟还有这副痴缠模样。
尤其是她推门的刹那,少年察觉到动静,把怀中女子揽入胸口。
将她松散的小衣提上去遮掩住香肩,一边微微喘息,一边用烦躁阴鸷的目光望过来的时候……郑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踉跄着退后两步,然后通红着脸慌手慌脚的跑掉了。
等到回去雅间坐下的时候,沈归明显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忧心地拧眉问道,“是不是身子哪里不舒服,脸怎么红成这样?”
郑妩回想起方才那一幕,脸上更红了,眼睫飘忽着轻颤两下。
到底是没有说出来。
她原本是想问沈归,二公子是不是在外头有了喜欢的女子?但想到侯爷最厌恶提及庶弟,已经到了听见名字就要发怒的程度。
于是只是笑了笑,转移话题,“可能是屋里的炉子烧得太热,妾身穿的衣裳又厚,不妨事。”
沈归听罢点点头,也没有再多问。
因为他最近的心境亦有些奇怪,总是动不动就走神,想到那个不知好歹的拿了放妻书离开侯府的女人。就连跟阿妩在一起时,都免不了会如此。
就比如此刻,他不仅出神想到了辛夷的那张脸。甚至耳边好像听到了她细弱的一声呜咽,娇媚无措的,仿佛就在不远处。
于是赶紧沉下脸摇了摇头,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
炉烟袅袅,一墙之隔。
矮榻上的女子裙裾和少年玄裳都有些凌乱,袖口处压出的褶皱可以想见,方才亲了多久。
房门重新关上之后,沈如芥有短暂的清醒。
他看着此刻柔若无骨的被欺在身下,懵懂着神情媚眼如丝,裙襟松散,微肿的红唇泛着水泽的女子,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但他只是失神片刻,便抵着她的颈窝轻笑起来。
不仅没有松开她整理衣裳,反而将她在怀中愈发的抱紧了,语气也粘腻痴缠,“辛夷同我,早该如此。”
怀中人醉得要命,自然听不懂他在胡乱放肆的说些什么。
只能听着他在耳畔蛊惑,没有半分廉耻心,“我漂不漂亮,辛夷?”
怀中人好似有些迟钝,很慢的想了一下,然后懵懂点头,“……漂亮。”
“那我们,再亲一会儿好不好。”
少年垂头咬了口她的脖颈,很快又变成湿漉的啄吻,绯红眼尾一片病态,“就像刚才那样,好不好?我保证没人知道。”
努力装醉,但嘴皮子超疼的辛夷:“………………”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