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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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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斯年,恭迎公主。”

熟悉的声音响起,竟一如上一世。

沈寒烟掀起喜轿窗边的帘子一角,窗外热热闹闹,满目红火,和上辈子漫天的黄沙,宫人的垂丧到底是不一样。

公主成亲,旁人不敢起哄,除了礼乐声外,就听见裴斯年清润的声音同礼官一问一答,沈寒烟在轿内听着,不自主攥紧了手中的团扇。

不一样的,和上一世不一样的,她如此告诉自己,可手中的扇柄却像是把刀柄。

外面突然没了对话的声音,沈寒烟下意识抬眼,轿帘被掀开,透过团扇,看见那双黑漆的眼睛。

裴斯年伸进来的手僵在半空,因为他看见沈寒烟在微微颤抖。

“公主。”

空气有一分凝滞,裴斯年低声唤了一句,静静等着,沈寒烟却仍然没动。

身边礼官看出气氛不对,只好在旁重新念了一段祝词,意图提醒吉时已到。

裴斯年张了张口,那些安抚性的巧言辞令却说不出来。

“公主,这和上一世不一样。”

裴斯年说完,就看见团扇后那双眼睛突然抬起,沈寒烟深吸一口气,枯木也作浮木,裴斯年不是佳选,却也是溺水人必抓的浮木。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仍举在空中,那人冷静地看着她,一身喜袍,眉如墨画,鼻梁挺直,天生的桃花眼此刻亮得出奇,似是有些喜意,倒真有点做新郎的样子。

沈寒烟负气一样把手搭在对方手上,只觉得那人手凉如冰,较平时的温度还要冷上几分,冰得她一缩手,“夏日时节,你手是放进冰窟窿里了吗?”

裴斯年回答得倒是坦然,“紧张。”

“逼宫都不见你眨眼的,如今倒装上了。”

“您不也是吗?隔着团扇都能看见你哭红的眼睛。”裴斯年说。

沈寒烟哼了一声,无视他平视前方,引用了一下来之前沈临珏跟她讲的笑话,“你可听说过,大婚当天不合,以后便日日都要不合,你我之后同在屋檐下,若不忌讳,便接着薄舌。”

裴斯年意外地不吭声了,过了一会儿,他道,“公主,其实你的手也很凉。”

沈寒烟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她不是紧张,是害怕。

经历了上一世,她怕他。

好似一潭深湖被扔进一块沉重的巨石,砸出水花后又消失不见,裴斯年心沉得可怕,但仍笑了一下,“公主不必怕我,你我如今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没有得到回应,仪仗外礼官不知道又念了几遍祝词,终于没话,裴斯年攥着沈寒烟的手,一齐下了轿撵。

满场欢腾,新人微笑,十指相牵,怀心各异。

迈过火盆,穿过喜娘、宾客层层祝词,拜过天地,便是高堂,沈寒烟知道裴斯年没有高堂,透过团扇,位置上竟连个牌位也无。

当年裴斯年横空出世,无好友亲朋,也无亲戚父母,在世家云集的京城杀出一条青云路,上一世的沈寒烟不是没想拿他的身世做文章,奈何未找到一丝破绽,这一世,她也懒得了。

没有高堂那便跳过,听着礼官高声道着夫妻对拜,行了对拜之礼。

三礼过后沈寒烟的重头戏便没有了,凤冠太过沉重,霞帔服裙层层叠叠,同她平日酷爱的骑装不同,行动不便,任由摆弄。

她由侍女领着进了后院厢房,坐定,便要掀起红盖头,喜娘在旁不敢劝,夏盈赶紧道,“公主,这大喜日子就一天,再忍忍。”

提到这个忍字,沈寒烟难免负气,她将盖头一把掀开,“做新娘的一整天除了两块糕点外什么也没吃,新郎那儿倒是一日三宴的流水席摆着,是何道理,莫要劝我,给我拿些吃的来是正经。”

夏盈听了噗嗤一笑,也不拦了,端上些吃食,“公主,您当前院就是好相干的?”

前院确实不好相与,公主大婚,裴斯年又算前朝重臣,自然煊赫,百官到场,驸马自然要挨桌露面,少不了喝酒。

饶是酒量再好的,挨桌喝上几盅,也难免要上头。抱着这个想法的人不少,可喝来喝去,醉倒一片,裴斯年反倒面白依旧。

“都说喝酒不上脸的人,最难喝倒,裴大人,你这酒量,怕是深不见底啊——”有人喝多了便叫嚷,裴斯年眯着眼又给灌了一杯,那人应声倒下,睡着了。

“赵祎,送齐大人回去。”

满座的人基本都喝到八成,眼看差不多了,裴斯年由提灯小童领去后院,寓意沿途光明,多子多福。等到了院外,喜娘在门口像见到亲人一般,在他身上撒了一把果子,便催道,“驸马爷,您快快进去吧。公主在里面等得久了,直让我们给她更衣,说是要安寝呢。”

喜娘话里话外都是不解,可碍于沈寒烟的身份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讲给裴斯年听。

裴斯年眼皮跳了跳,点点头,“知道了。”

说着顺手掏出几张银票给了喜娘,微微一笑,“多谢,讨个彩头。”

进了屋,裴斯年有意放轻了脚步,如他所料,沈寒烟半倚在床头,已然睡着了,盖头斜斜落在地上,新娘红香散乱,肤若凝脂,鸦羽留下黛色,美极艳极。

裴斯年驻足看了半晌,慢下脚步,俯身捡起盖头,新娘眉头微微皱起,鸦羽轻颤,忽得睁眼,

裴斯年眼看着沈寒烟的表情由茫然转向一瞬的惊恐,心中一瞬间有一种针扎过的感觉,他皱了皱眉,不知道这感觉从何而来。

沈寒烟又梦见上一世,睁眼再看便是满目的红色和裴斯年那张妖孽的脸。

她生生咽下惊呼,直往后挪,等终于清醒了才意识到自己这反应有些丢人,索性便自暴自弃般扬起颈项,问起话来也毫无气势,“裴斯年,你来作甚...”

裴斯年注视着沈寒烟纤白的脖颈,压下心中的异样,刻意向前走了一步。

沈寒烟往后挪了一分,退无可退,有些怒了,偏又理亏,红香散乱,沈寒烟眼睛通红,气呼呼得盯着他瞧。

裴斯年莞尔,“明媒正娶,圣上赐婚,公主这话问得好笑。”

他又向前走了一步,沈寒烟退无可退,被迫与之对视。

这件事她终究理亏,一时说不出什么,只好放下身段,“裴斯年,你我是假的...”

“谁说我们是假的?”

裴斯年欺身压了上来,单膝抵在榻上,压住沈寒烟繁杂的裙摆,同她离得极近,在她耳边呵气,黑眸发亮,活像只鬼魅。“殿下,你我如今夫妻一体,又知己知彼,再说这个我可就不认了。再说当日,也是你主动答应的。”

沈寒烟脸涨得通红,知道这厮不是个君子,没想到嘴上也这么下流,偏自己还理亏,那人变本加厉得呵气,身体的记忆让她微微颤抖,她回想起那个夜晚,咬唇,“不行。”

裴斯年动作停了下来,眸色更暗,最后却叹口气,刚欲起身,就见夏盈和几个侍女端了合卺酒进来,“这是宫中刚叫送来的合卺酒,请公主驸马共饮一杯,祝公主驸马白头偕老。”

喜娘侍女都一脸喜气,新郎新娘面面相觑。

烛火交映下沈寒烟看不清裴斯年的神色,但她知道裴斯年在看她。

喜娘端着酒已然迎了上来,裴斯年没动,似乎在等沈寒烟的反应。宫里的酒怠慢不得,沈寒烟深吸一口气,接过酒杯,勾住裴斯年的小臂,裴斯年很是配合,微微前倾,就着一饮而尽。

对外他们需是恩爱夫妻。

喝完的那一瞬,裴斯年在她耳畔低语,“不愧是殿下,扮得真像。”

哪怕耽溺于情绪,也会做出正确的抉择,再不情愿,也永远分得清对错,厘得清边界。

这是比老五强多了的地方。

对于上辈子,他莫名生出点后悔的情绪来。

这是他第一次后悔。

沈寒烟不知道裴斯年在想什么,只觉得他眸色沉沉盯着自己瞧,合卺酒已经喝完,酒劲不大,只是有些辣意上涌,还剩下的一些流程很快便走完了,祝词也说得很快,末了待喜娘撒了些桂圆莲子红枣的,夏盈略带几分促狭看着裴斯年,退了出去。

屋内又只剩下两人,不会再有人打扰,两人都知道最后是留给洞房的时间。

沈寒烟虽然喝了酒,但她酒量尚可,面上霞红,眼底却带着清明的警惕,裴斯年叹口气,“该不会想把我赶出去睡吧。”

外面侍女喜娘守在外面,带来的宫人难保没有不是宫中的耳目,若是驸马当晚宿在别院,难保第二天太后就知道,拿来做文章。

这点两人倒是很清楚。

“不是。”沈寒烟抬抬眼,眼底水光盈盈,在烛火下像透亮的琉璃,她咬了咬唇,似乎难以启齿,“喜服...帮我把喜服脱了。”

喜服冗杂繁复,

新娘子肌肤胜雪,云鬓高挽,周身微微颤抖,面上几分薄红,更添娇艳。

裴斯年耐下心来,告诫自己,不急。

无论什么,都不能急。

裴斯年喉结滚了滚,眸色愈发沉,喜服褪在地上,沈寒烟实在太累,又或者是喝了酒的缘故,已然睡着,裴斯年盯着床帷,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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