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尤里师团长瞳色一样的发饰啊。”傍晚，莎莉帮羽衣梳着头，似乎不经意地说道，“圣女知道斯兰塔尼亚有个非常普遍的文化吗？”
羽衣视线默默斜视一旁：“……”
本来不知道。
但现在可以猜到。
“我在想应该送什么回礼好。”这方面羽衣确实有些苦手。
脑海里条件反射出现的香烟啤酒皮带剃须刀钓鱼竿游戏机精美茶具在二次元世界的尤里面前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至于尤里最喜欢的魔法知识……储备量最大的王宫图书馆他本来就能进啊！
莎莉轻笑：“圣女不管送什么，尤里师团长都会喜欢的。”
“谢谢。”
真是非常标准又毫无营养的建议。
脑袋沾到枕头上，羽衣都还在思考这个问题，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朦朦胧胧间，她好像真的看见了尤里的身影。
这里是他的卧室，宽敞华丽的房间熄灭了头顶最亮的那盏水晶灯，只留下床头的两盏照射出暖黄的微光。
尤里穿着宽松的睡衣靠着床屏上，手里捧着一本《魔法阵的分解与重组》，右脚慵懒地曲起。
好像感受到了羽衣的注视，他骤然望过来。
凌厉的眉眼如菱形耳坠扫过的寒光。
但很快，这份锐利便全然转为了茫然和疑惑，尤里眨了下眼，本就浅淡的情绪便连同惊讶一起被他全部掩去，到最后只余留没有瑕疵的笑意。
“又见面了，是有什么神谕吗？”
“你想要什么。”
羽衣开门见山，一个直球打了过去，尤里不由怔愣片刻，他低眉寻思三秒，也是一个直球打了过来，目光灼灼。
“净化术。”
“过。”
——过？
尤里似乎能感觉到面前黑发红衣的神明在用眼睛瞪他。
“果然还是不行吗。”尤里喃喃自语，不过净化术自古以来都是由圣女掌握，许愿失败倒也没有太大的遗憾。
要说这当中有什么规则和顾虑……
羽衣是没有的。
她纯不会。
“你换一个。”
尤里表情有些为难，除了净化术以外，他并没有其他强烈的祈愿，但难得的机会拒绝掉也显得过于惋惜。
“这个承诺长期有效。”
或许浅眠的梦境难以维系，羽衣察觉到思绪在一点点抽离，趁着最后尚且清晰的画面，她飞速开口：“等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再来告诉我吧。”
少女的身影渐渐消失，但独属于她的浓郁色彩依然在雪白的墙面上留下视觉残影。
仿佛未曾离开。
尤里垂下眼，雪色的睫毛在他脸上扫下淡色的阴影。
第六感在告诉他，短暂恍若幻觉般的对话背后，一定有什么在悄然发生变化。
于是抬起右手，掌心对向自己——
“鉴定！”
数值面板瞬间展开，前面都是些熟悉的内容，尤里食指一动，直接划拉到最后。
下面新增了一栏。
【异常状态】
【神明的注视、神明的祝福、神明的加护、神明的偏爱。】
尤里：“……”
都是正向的词。
怎么就异常状态了？！
无法理解的尤里满头问号，他将手肘搭在曲起的双膝上，两手腕部相贴，开花式托腮。
然而就在他恍神的间隙，面板忽然跳动了一下。
【获得新技能】
后面的字尤里还没来得及看清便闪过一阵不稳定的电流。
随后再去看。
【获得新技能：■■】
这一刻，尤里的想法和羽衣达到了从未有过的高度一致。
——鉴定结果怎么还有马赛克的？！
另一边，耳畔没有碎碎念杂音的羽衣也是难得睡了个好觉，她神清气爽地起床后，才回想起昨夜的「梦境」。
人类和神明的精神是可以连接在一起的，如果这个连接变得紧密，或许能够打破界限，得以主动窥见祂的存在。
暂且不提。
因为羽衣突然发现自己是空有一堆技能但基本不会用。
上任祸津神走的太潇洒，什么交接都没有。
还是要自己摸索。
比如说这个爆裂火焰，它能有多爆裂。
。
特别爆裂。
怕把王宫掀了的羽衣幸亏是稳了一手，她专门去了趟魔导师训练场地，对着靶子进行一个技能的尝试。
本以为施展前会有一个起手式或者防止错误使用的保险措施……
没有。
羽衣只是心念一动，远处的靶子就“轰！”地一声燃烧起来，之后火势迅速蔓延，连同地面夹缝中的野草一起烧了个精光。
……有种错就错了的松弛。
“圣女！”听到巨大声响的莎莉瞬间扔下手中的工作飞速跑过三楼的走廊，直到靠近训练场她才纵身而起，踏着窗沿跳跃而下。
见羽衣安然无恙，她终于松了口气，“发生什么事情了？”
“刚刚在做一些尝试。”
莎莉顺着羽衣的目光看见了场上缺失的靶子，称赞脱口而出：“不愧是圣女，这些靶子都是由特殊材质做成，可以免疫掉不少魔法伤害。”
“不过……”她犹豫了一下，“圣女的魔法似乎有所不同。”
在这方面做隐瞒并没有意义。
所以羽衣也是张口就来。
“过去这片土地瘴气四溢，女神赐予净化之力作为守护斯兰塔尼亚最坚实的盾，而如今群狼环伺，女神降下灼烧的烈焰将凝成斯兰塔尼亚无往而不利的矛。”
莎莉抬头看向天边的风云变幻，许久后轻轻叹息：“果然是要变天了啊。”
“有什么可担心的吗？”
“没有。”莎莉摇头，“或许是心底还留有一丝对其他国家的仁慈，但这份心情建立在必然的胜利之上，我们受神明庇佑，有着同样的信仰，自然无所畏惧。”
这是独属于斯兰塔尼亚的团结。
尤其体现在传播圣女的小道消息上。
等羽衣溜达一圈准备宅回房间的功夫，女神再次降下权柄的事迹都已经插上翅膀飞入寻常百姓家了。
她都能从尤里脸上看出眼巴巴的羡慕。
“昨天我也见到神明了。”
“真的吗！”羽衣顿时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这是好事啊。”
“但我有个疑问。”尤里鼓起包子脸，他戳开鉴定结果给她看，“羽衣酱在获得技能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么？”
“嗯？”
两个马赛克。
羽衣直接笑出了声。
这导致尤里看向她的表情更加残念了。
“嗯……嗯！”羽衣收敛收敛，拳头放于嘴边轻咳一声，“我也是这个样子的，所以，你要学会自己揣测。”
她舞动手指又翻转手掌，血色的火焰如同听话的小蛇在她指尖缠绕：“你看我就易如反掌啊！”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