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兰塔尼亚迎来了一只猫老大。
它有着犀利的眼神、霸气的身躯,走路虎虎生风,像是只稳重的小脑斧。
王宫的女仆亦步亦趋小心翼翼地跟着这位受召唤而来的大人,然后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这只金贵的猫突然靠墙一滚,原地躺平了。
“怼马大人!!!”
“……话说。”
“旁边就是专门为你准备的房间,你非要躺在走廊上吗。”
羽衣瘫着一张脸开口。
她打开天鹅绒毛做成的羽毛扇遮住下半张脸,试图用毛绒绒让剩下的上半张脸看上去和善一些。
但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
怼马慢慢睁开紧闭的眼,爪子拍了拍红色的、柔软的地毯,在上面滚出一圈猫毛来:“这才是猫生啊羽毛桑。”
“我叫羽衣。”
“好的,羽毛桑。”
“是羽衣。”
“昵称,羽毛桑。”
“……”
——怼马,斯兰塔尼亚召唤而来的‘圣兽’,每天除了吃和睡,最热衷的事情就是单方面地和夏日的昆虫们愉快地‘玩耍’。
——完全伪装成了一只普普通通的猫。
“我啊,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猫。”它说。
“倒也不必这么自谦,会说话这点就很不普通了。”羽衣摇了摇扇子,寻思着要怎么才能挖掘出它的潜能。
现任宫廷魔导师师团长,那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在醒来后得知自己召唤出了一只目前啥也不会(重音)的猫后就又晕了过去。
然后‘长病不起’。
似乎遭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于是,该职位一分为二。
魔法、科研方面由尤里全权负责,内务、后勤方面由羽衣全权代理。
羽衣:……
失去高光。
她倒不是真的想当这个师团长。
这踏马是什么人间疾苦。
好想拎起这家伙的后腿抖一抖。
技能!你技能呢?!!
“小怼,你再仔细回忆一下,你应该会的,或者说是刻在身体上的本能——”
怼马走过去用毛绒绒的脑袋蹭了蹭她。
嘛,看在羽毛桑这么沮丧的份上就稍微安慰一下她吧。
羽衣:!
羽衣抱起怼马,把脸埋在它胖胖的身躯上,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深吸一口气。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下飞出了九霄云外:“刚刚是我错了!你想睡哪里睡哪里,睡我床上都行!”
女仆:“圣女……”
羽衣抬起手掌就是一个‘打住’:“这话留着明天说。”
今天听不进去。
吸猫,上头。
而怼马在羽衣怀里咂了咂嘴,果然,有什么人能拒绝可爱的大猫咪呢?
“羽衣!小怼!”
“啊,是尤鱼啊!”怀里的怼马动了动毛绒绒的圆耳朵,它对着逐渐走来的尤里,举爪,“早!”
“早。”尤里颇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他那极为浅淡的眉眼就像是夏日里降下的霜。
新的一天,新的美颜暴击。
这一天天的都快被那张脸怼麻木的羽衣不动声色。
但在尤里的眼里,少女却显得有些冷淡了。
过分白皙的皮肤是冷冷清清的色调,亮色的眼眸是洒了水的红色琉璃,一股子凉凉的剔透。
但表情却是淡笑着的。
就像是人们想象中的圣女那样,一个漂亮、亲切,却很遥远的人。
明明最初被他注视着的时候还会移开眼的,看他笑的时候那黑发掩盖下的耳廓还会染上淡淡的粉色。
尤里莫名的有些失落。
那失落,就那么明晃晃地写在了脸上。
——所以。
——你在委屈什么啊?!!!
良心都在遭受谴责的羽衣一脸绝望。
光天化日,恃靓行凶。
“……怎、怎么了?”
“刚接手宫廷魔导师团的事务忙到现在才空闲下来,今天天气又这么好,就想邀请羽衣桑一起去宫外转转。”
“不了。”羽衣强硬拒绝。
“欸?我们不是朋友吗。”尤里凑近了点,深海般的眼眸水汪汪的,“自从穿越过来,我没出去过也没什么可以交心的朋友,这就算了还要帮忙处理相关事务……”
碎碎叨了一大堆,末了,他说:“羽衣,你是坏心眼吗?”
羽衣:。
啊……遭不住。
等等。→_→
坏心眼的到底是谁啊!!!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羽衣轻叹一口气,对着男子那张纯良无辜的脸露出一个温柔的、堪称令人目眩的微笑。
然后突然失去高光:“不去。”
——铁石心肠、莫得感情。
——不愧是我。
但圣女不会拒绝别人的请求。
所以这个时候要打补丁。
“最近战事频发,我需要在宫中二十四小时待命。”
尤里又双叒叕一次看着羽衣离去的潇洒背影,听着女仆‘圣女大人真是忧国忧民’的感慨,过了好一会,眼角才弯起浅浅的弧度。
少女好像并没有意识到,对他而言,她的样貌也是极为好看的。
而且刚刚……
尤里食指曲起挠挠眼角。
那脑子瞬间的空白用异世界流行的话来讲,好像叫什么——
美颜暴击?
……
羽衣把怼马抱回了房间。
这个独属于自己的四方天地,在这个异世界里难得的给了她一丝家的味道。
早餐过后的蛋糕味还没有散去,随着微风而来的,是花香与果香混合后清甜的芳香。
整体是豪华的欧式风格,墙上还装裱着昂贵的油彩画,雕刻精美的画框取自森林深处最珍贵的木材,抛光后的金棕色显得稳重又大气。
油画覆盖在墙壁上的阴影中,两根头发丝冒了出来,微微颤动。
羽衣:……
都二次元了怎么还有蟑螂。
在羽衣藏狐式的凝视下,这只油光发亮的蟑螂冒出了头,在墙壁上攀爬几下后停了下来。
白墙壁、黑蟑螂。
格外抢眼。
“……小怼。”羽衣顿了顿,低头对着怀里睡得正安稳的棕黑色大胖猫露出了资本家的险恶嘴脸,“起来干活。”
“嗯?”
怼马睁开眼就看见了一只可爱的小虫子。
“噢,开饭了啊。”它发出感慨,短短的爪子迅速伸出收回,然后,嘴里就传出了嘎嘣嘎嘣的声响。
羽衣:“……”
她平静地打开门,把怼马塞给还没走的尤里,又平静的甩上门。
——这猫不能要了。
突然间就换了个怀抱的怼马舔舔爪子,大叔音充满了不解:“还真是反复无常的女性,是我刚才吃饭的姿势不够优雅吗?”
它抓了抓门板。
“那下次我小点声呗!”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