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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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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推拉门被捶得震天响,敲门人声音急促地吼道:“快开门!”

店里的人包括欲行不轨之事的马哥皆瞬时收起之前非人的丑恶嘴脸,神色慌张地朝门的方向望去。靠近门边的一个男人扔掉手里的烟头,赶忙扭开门锁。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那人呼啦一下冲了进来。

“马哥,有衰人!马上快到市场门口了!不知道是不是冲着咱们来的。”报信人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不住地擦拭额间的汗。

这人一副敦厚老实的长相,很难和这些凶神恶煞的人联系在一起。说完话,他左顾右盼瞧着四周的人,最后视线不禁聚焦在魏清身上。

——她身体僵直,死死咬住微微颤抖的下唇,双眼含泪无光。头发凌乱,外套拉链敞开一半,鞋也掉了一只。

魏清幽怨地抬起眼皮,对上报信人的眼神,在看到他慈眉善目的面相后,晃过一刹那的情绪波动。报信人毫无表情地再次瞥了她一眼后,转头姿态谦恭地加入到这群人中。

魏清感到脉搏加快,心脏砰砰直跳,整个身体都在抽搐。她握紧双拳,后仰头凝视着里屋的门。门另一面的卢绾秋虽不再喊叫,但魏清可以感受的到,她就在那里,与自己一样正在内心呼唤对方。

快速讨论完对策后,马哥径自扯了门栓,猛地掀开里屋的门。卢绾秋伏在地上,眼眶红肿,她撑起身子,下意识地搜寻魏清的身影。在看到魏清的那一刻,她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眸中满是柔情、坚定与疼惜。

下一秒,马哥拽起她,抬手一记重拳,卢绾秋随之跌坐在地。

马哥脖子上青筋暴起,怒吼:“这些人是你引来的吧?!”

卢绾秋冷笑:“你拐了我家弟弟,就要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

“他妈的!”马哥狠狠瞪着卢绾秋,喉间发出低吼声:“你给我等着!”

卢绾秋艰难转身,背对马哥,冷冷丢出一句:“我要是你,现在就该好好想想如何跑路才是。”

马哥左右转了两下眼珠,然后慢慢上前靠近卢绾秋,在她的耳边低声道:“你会后悔的,总有一天,我定让你付出代价。”

“啪啪啪”三声脆响,马哥挑衅似的拍了拍卢绾秋的脸。

卢绾秋不言,只嗤笑一声。

马哥行至门边时,她突然高举双手,高声道:“邪不压正!正义永远不会缺席!”

其中几个男人被她这句话激怒,欲冲过去教训她。

马哥立马阻止道:“别理她!咱们赶紧撤!”

一伙人在一分钟内全部撤离,原本哄闹的店内,只留下他们残余的烟尘和腐臭的味道。

寂静无声之下,三人都缓了很久才重新拾起意识。

唐晓颖最先站起,她赶紧来到魏清身前查看,哽咽问道:“没事吧?”

魏清没回答,她犹如乍然从梦中惊醒一般。迅速整理下头发,拉好拉链,接着来到地上穿好另一只鞋。

这些事情都做完后,她迷惘地望向里屋。

里屋,卢绾秋大半的身体掩在昏暗之中。她依然僵直地挺身而坐,白色T恤上布满泥污,肩膀乃至整个身体都在不住地轻微颤抖。

——她一直在逼自己坚持,脑子里绷着一根弦,不到转危为安之时,决不能松。

魏清站在门口,声音微弱地轻唤:“绾秋?”

只见对面的卢绾秋略微垂首,接着“哐当”一声倒地。

这场以身试险的劫难就此宣告结束,三人最终全部获救。

一个名叫“姜成功”的年轻女子带着便衣警察在不久后抵达。她们坐上警车护送卢绾秋去医院的时候,许多便衣警察押着马哥和他的同伙们也陆续上了警车。

卢绾秋的计划成功了。

警方以绑架罪和故意伤害罪将他们逮捕。在卢绾秋三人的笔录和姜成功提供的调查证据面前,马哥认了罪,等待接收法律的制裁。

遗憾的是,经过警方连夜突袭他们的各个据点,以及更一步的查证核实,依旧没能获取唐晓东的下落。

他仿若人间蒸发,被抹灭地毫无痕迹。

卢绾秋查出患有轻微的脑震荡和脸部软组织挫伤,经过两天的休整后,基本恢复健康。

这期间,魏清和唐晓颖轮流照顾她。魏清更是对她百般呵护,亲自喂水喂饭,扶她去厕所下楼遛弯,帮她擦脸洗漱。

——好一个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优秀护工!

其实卢绾秋早就没事了,只是观察期还没过,需在医院多待一段时间。她并不愿打消魏清的工作积极性,笑意盈盈地默默接受她对自己的好。

夜里,等唐晓颖在旁边的陪护床上睡着后,魏清便立刻从床上爬起,搬过小凳子,悄悄坐到卢绾秋跟前,偷偷牵起她的手轻柔握住,之后伏在床边而眠。

她自以为很小心,然而,唐晓颖早在下一个翻身后捂嘴偷笑了。至于被握的卢绾秋,她总在魏清睡熟后,轻轻抚摸她顺滑柔软的头发,凝眸观瞧她平静宁和的面容。

出院那天,姜成功手捧一束百合前来探望,顺便跟她们说了说警方那边的进展。

原来,马哥在整个南港市布有一张无形的偷盗大网。作案人员全是那些智力存有缺陷的孩子,每天饿着他们,偷到钱就有糖馒头吃,空手而归就只能接着挨饿,遇到管事的心情不好,也免不了遭到一顿毒打。

店里遇到的那些壮汉皆是管事,他们之间平时见面不多,出事时碰巧赶上他们和马哥小聚。

他们的模式是一对一分散管理,即一个管事配备一个被拐来的孩子。一旦出事,管事容易脱身,也不会牵连到其他人。

姜成功查到这一情况后,认为很难找到实际证据将马哥他们抓捕归案。因为这些人很是狡猾,之所以专门用有智力缺陷的孩子行窃,就是看中他们有一张脱罪的免死金牌。

卢绾秋收到这些信息后,独自整合思考想出这样一个迫不得已的计划。要让魏清和唐晓颖也卷入其中,她着实不忍,但又苦于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将计就计,激怒马哥对她动手,造成实锤的证据。警方可以借由这个突破口,一举撕破这张罪恶重重的网。

“所以,你早就做好了被打的准备?”唐晓颖眼眶湿润,嘶哑地笑出声:“真是个大傻子!”

魏清在床头柜边削苹果,越削越慢,直到停了动作。眼前的影像开始放大变得虚幻,进入耳朵的声音渐渐变得模糊。

“对不起!”卢绾秋的一只手不知何时扶上她的肩膀,“让你受惊了!”

魏清愣怔回神,她眼里噙着泪水,慢慢摇头道:“我没事。”

卢绾秋回避她炽烈的目光,抿紧嘴唇想了想,随即倾身抱住魏清,轻拍她的背,柔声安慰:“都过去了。”

魏清无法忘怀这段经历,但她更心疼卢绾秋一人抗下所有——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危,尽可能护她和唐晓颖周全。

在她有限的人生中,周围的人总是抱怨索求,从未切身为她做过什么。现如今有人这样做了,魏清除了感动之外,对卢绾秋的情愫亦越发强烈。

她抬手抱住卢绾秋,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小声道:“大傻子!”

卢绾秋舒朗地笑开,暗红如酒的唇凑到魏清耳后,呢喃细语:“我要是大傻子,你就是小傻子。”

“我才不是!”

“哦?”卢绾秋抱紧了她,无限温柔道:“那是谁不顾一切冲出来替我挡了一拳?”

魏清不再回答,而是神思放松地闭上眼睛,有点贪心地用力呼吸着带有卢绾秋独特味道的空气。

姜成功拉起唐晓颖退到一边,一脸八卦地问:“她俩是不是有情况?”

唐晓颖显出一脸姨母笑,狡黠地朝姜成功挑了挑眉:“我早就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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