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揍敌客炸上天需要几步?
深夜,又结束了一天水深火热,电来电去训练的太宰治依靠在床边再次极为认真地思考着。
太宰治不是第一次冒出这个想法,也就是在揍敌客,智力被武力打压个彻底,放到港口早就付诸实践了。
光是想想不动手也不是他的处事行为,不过没有武力值,在这个无论如何都能被揍敌客救回来的状态之下,太宰治也就只能委委屈屈地憋着,并且被动承受那些奇奇怪怪的游戏。
但莫欺少年弱小无助又可怜,先想想也可以,只是如果按照想的次数的话,随着一次又一次伊尔迷游戏场的体验,揍敌客在他的心中已经花式爆炸了许多次,叠起来的蘑菇云都能绕地球三圈。
如果天空是个虚假的绿幕,绿幕上面可能都铺满了无数凄惨的揍敌客的城堡碎屑,以及上面更凄惨的揍敌客一家人,像是土豆泥似得,只靠着上面的发型来辨认身份。
其中伊尔迷大概是数量最多也最好辨认的,毕竟他用短短四年就在太宰治的算上上辈子,现在也可能不算上辈子,他的身体还像个植物人在医院躺着,没有死亡,明明严格来讲那也算是个梦境,说不定只是他夜有所思,呸,他的梦境里面不可能有趴在他床边的蛞蝓,那就只有现实。
总之,大概就是这个理由,让太宰治在没有任何凭证的情况下就如此相信他在另一个世界里面没有死去。
不过伊尔迷也的确是在太宰治本就十分丰富的人生经历上面搞出了极为浓墨重笔的一笔。
从被伊尔迷挂上那什么婴儿及中老年人上吊训练法之后,这个危险的想法就无时无刻不盘旋在他的脑海里面,不过也不能用危险来形容,毕竟不管是太宰治自己,还是揍敌客都并不担心这些易燃易爆的物品。
前者是无所畏惧死亡,后者是死亡无法追赶,从各种意义上来讲,太宰治投胎到揍敌客,也算是极为般配。
如果那个鬼鬼祟祟的鬼差真得有什么拯救世界的任务要给他,第一步肯定就是阻止他不自杀,也就揍敌客能够阻挡他源源不断的作死,并且还乐此不疲。
不仅没把他当做敬而远之的小怪物,还引以为傲到让他本人都生气太多反而没有了脾气,绝对是被巧妙地计算过存活率,可能还是以压迫自己为目标。
太宰治此时并不知道选择揍敌客出生却并不是如他所想,坑他的另有其人。
啧。
说回他的炸飞揍敌客的大计,却也不是一时心血来潮,30日已经过去了20天,他也能在脱离药汤的情况下感知到“念”。
等到这个地步,也无法将自己能感知到“念”的情况瞒住,席巴和基裘好歹也是老牌念能力者,本就极为敏锐,又涉及到他们的爱子更是十分尽心。
太宰治本人也没想着能瞒,“念”打基础还是比较繁复,和异能力这种天生就会的不同,没有听说过有人不会使用自己的异能力的,但却有无法最大程度使用自己念能力的家伙。
“念”不同,倒不是自己乱修炼会走火入魔,只是需要有专人教导,才不会走歪路。
太宰治又不打算在这上面憋口气,早点学会早点离开揍敌客不好吗?
再说没有人会比席巴他们更合适,两个人都是厉害的念能力者,虽说为人很屑又癫,但他们还很爱自己的孩子,在这上面绝对是尽心尽力。
至于前期瞒着主要是想要自己亲眼确认下泡泡,原本也是没有关系的,嗯,还是有关,他也没那么想训练,并不是打算私底下看看那些泡泡和中也有没有联系。
太宰治甩了下脑袋,甩掉了心里的自证,也不知道自己自证个毛线。
他也的确需要一些“念”的教导,来理清这和异能力的差别,和他的猜想是否一致。
太宰治能持续“念”的时间不长,在现阶段,除了让他自我感知“念”,席巴的训练也以使用念压为主。
这个方法用来检测“除念”算是简单粗暴,但的确有用,因为是全方面地碾压过去,可以很快地让太宰治学会如何抵御别人施加的“念”。
一般的念能力者对抗“念压”的做法是用“气”构建一层屏障,他们并不是抵消,而是防御,还是能感知到念压的存在,如果对方的“念”的强度极高,甚至还会被反制。
太宰治原先的能力对抗“念”的时候,如同无人之境丝毫不受影响,如果使用“凝”就能发现“念”在靠近他身体的时候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过现在得有意识的控制“念”,用“凝”观察能看到他周身构制出的“念”,但威力反而大打折扣。
原本能承受的最大的念压,此时只不到一半就到了极限。
重新训练的席巴也没想到太宰治的承受能力如此之低,算着之前的极限,却没想到才刚开始他就直接被按趴在地上,浑身都是夹杂着血丝的汗,口鼻都出血了。
这凄惨的小模样,倒是把席巴也吓了一跳,担心是药汤的副作用,之后发现和药物无关,这才松了一口气。
几次观察下来,席巴把这个归类为刚刚能学习“念”的技巧而导致要重头学习自己的能力,这也算是合理,相当于重新开了一次“念”,自然也要从0开始学习。
算是一件好事,这代表着他能使用“念”的基础,至于威力,随着训练也会逐渐回来,甚至有可能更为强大,这点是根据其他的情报归纳而来。
席巴也不愧是颠父,又想着都已经试过头了,干脆再试一下极限,之前看着也就冒点血汗而已,倒是完全忽视了原本是打算顾虑太宰治的身体点到为止。
太宰治本人也想知道,便也没有拦着,席巴还颇为欣慰,以为他是终于要从“念”的打击里面站起来,变回原先那个努力上进的儿子,更是极为配合。
只是有些试验方法就连席巴自己都觉得现在没有必要,实在有些危险,但见修治说,“在揍敌客都不敢,以后也不会有寸进。”
席巴虽然心下里,觉得这个儿子像自己,也试了,但看对方那副凄惨的模样,心中也难免想起伊尔迷的话,修治,似乎,貌似,真得有点过头了。
他看着修治满不在乎地从一摊血上优雅地爬起,一时间思绪宛如被牵扯似得,莫名有一种自己被儿子折磨得都不像是揍敌客了。
好在秀之爱在极限状态下的保命技能依旧在,如果遇到生命的危险依旧可以强制一键消念,十分强大,甚至可以说是离谱。
这其实不太符合席巴教授的关于“念”相关的知识的原理,越是强大的能力就会有更强大的束缚,或是使用次数,或者使用限制,亦或者消耗精力以至于生命,不可能毫无副作用,至少目前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存在。
太宰治这个在危机生命的情报下一键除念的能力目前来并无副作用,也没有次数限制。
席巴试了五次,一直到他体能到了极限,这个保命的绝招都没有失效,而体能问题则完全是他自己缺乏锻炼,爆发力不错,持久力不行,至于损耗得是生命力一般来讲使用的时候就能看到精神极其萎靡,不过这也很难说,也不一定会有外在表现,毕竟太宰治还年轻。
这样一想席巴又有些后悔自己在修治的大力吹捧下直接就试了五次。
“这能力说不定会影响寿命。”席巴表情有些凝重,他还想起修治有些时候以性命冒险的狠劲。
修治看着聪明却也是个不顾自己的狠人,伊尔迷都会在出任务的时候注意不受伤而选择更为稳妥的方式,但修治说不定会以伤换伤。
席巴忍不住叮嘱道,“不到万不得已,你不能把自己陷入到这种危险之中。”
太宰治却并不在意这一点,心下里琢磨,虽然都是除念,但这个保命的能力极为明显地看着和自己无关,更像是安置的金手指的外挂。
不过奇怪得是,照理说席巴不可能没有发现这一点,但他却一点儿都没有怀疑,被太宰治点出之后,也能看到他在思索,但随后也只把这个简单地归类为除念师的特殊之处,除念师一向是独来独往的,也很神秘,没有什么情报。
明面上这是可以说得通,但除念师也是念能力者啊,最基本的规律不可能不遵循。
不过席巴已经转头把注意力放在要求他对此保密上。
这和他以往的形象有所差异。
太宰治挑挑眉,把这个疑点放在心上,也没有多追问。
明明是在说小心性命的事情,席巴见太宰治漫不经心的样子,又想起伊尔迷之前所说,修治似乎有点往追求刺激的方向发展,心下一沉,但又想起之前见到他因为在“念”上面闷闷不乐,见他有些起色,便也不好立马说些什么。
顿时又觉得养孩子真得是一件极难的事情,明明养伊尔迷也没有那么提心吊胆,不过如果个个都是伊尔迷,想到他竟然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词,说养弟弟父亲不如自己,更是气闷。
算了,一个伊尔迷养得就够了,如果下面是伊尔迷军团,席巴顿时觉得自己可以原地退休,他们一看就是能篡位的,不过如果是伊尔迷军团,也没有什么照顾弟弟的事情了,反而会为了当哥哥而打得不可开交吧。
看了一下太宰治,心里想着要不还是得看点书,专家总是有点用得,取其精华,弃其糟粕,走揍敌客科学养儿道路,别把孩子给养歪了。
这边太宰治并不知道席巴所想,满脑子都在思考“念”的事情。
“念”用出来抵抗念压,也有一种使用外置转换器的变扭感,并不似使用异能那般顺滑。
威力减弱,这倒也很正常,太宰治原本就猜想使用秘方之前的“念”就是原始的他自带的“人间失格”。
这份力量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世界BUG才带来的,比如说灵魂的本源之类的。
总之,估摸着也不会是一直都存在,一直不变成这个世界原有规则上的念能力的话,在未来某天说不定也会消失殆尽。
最明显得就是自己,在被席巴取名为“修治·揍敌客”之后才有了一种对身体的归属感,而不是轻飘飘的,灵魂仿佛飘在空中,只一个风筝线头绑在身体,随风一吹就会断裂。
估摸着也是因为这样,才需要靠着身体的血亲以及啾也的力量弄出的处理器改装后的“人间失格”,变得更容易被这个世界的规则所接受,成为所谓的“念”。
目前来看,除了“念”的那些基础能力以外,最大的区别就是,不需要触碰念能力者就能除念。
但这样的话,只能除去施加到自己身上的念,而念能力者本人的念依旧是不影响,他照样可以对在太宰治除念范围以外的人使用,不过如果走进他的念力范围的话,也可以除念,不过现在的威力没有“人间失格”强,像是用了威力换了距离。
不过就这一点来讲,从席巴的神情来看,也是极为强悍的,这里的“除念师”大多数看着都像是被念兽寄生,靠着驱使念兽来“吃”念。
如果自己也是这样,一想到身上背个蛞蝓才能使用自己的能力,太宰治更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还好不是这样,要不然就真得是人生无望了。
在多次实验之后,发现除念的范围在距离他一臂距离,并且呈圆形,也就是“圆”这个技巧的范围之内,这也不算是罕见的限制条件,甚至会有一些念能力者为了求极端的攻击力而做出约束,靠着牺牲范围而增加威力,让他在“圆”的范围内呈现出无敌的状态。
“约束”就是做出一些限制条件来使“念”更为强大,越是苛刻的限制条件就能让“念”越发强大。
总而言之,不光是由基裘把自己生下,取名,亦或者把“人间失格”进行本土化的改装,都像是为了让这个世界不排斥自己这个外来灵魂。
那如果这个世界排斥自己了呢?
自己是会被世界碾碎。
亦或者,他会回到原先的世界里面?
还有啾也……到底是不是中也,又是哪个中也,既然都有其他世界,又自认为不是自己世界的那个傻乎乎的中也,这家伙还在医院陪床。
太宰治自然也会思考到平行时空。
他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都还是未解之谜。
简直就像是钓在眼前的胡萝卜,嗯嗯,用吊在眼前的吉娃娃更为恰当,这可是一个大人情,让他做自己的狗戴上项圈绝对是理所应当的。
不过这个项圈肯定是让自己的那个中也戴,就算是平行时空的自己,那个傻乎乎的蛞蝓也会心甘情愿把这个人情往自己身上套。
既然没有办法回去,太宰治勉强还能接受这个解密,来打发时间。
不过现在对自己来讲最为重要得还是逃出揍敌客。
有了“念”之后,飞跃揍敌客的计划,也可以继续展开。
“念”的基础能力的确强大,外加虽然不想承认的,但的确是揍敌客培养出来的武力值,再像之前就差临门一脚就能离开揍敌客却撞上伊尔迷,也是自己吊打他。
他现在也能使用“念压”,这个能力虽然是基础,但对于普通人却是绝杀,即使不能像是席巴那样把自己镇在原地,只需要让伊尔迷行动缓慢一些,他就能踹飞伊尔迷的膝盖,拎起他的头发,让他跪着看自己。
哈,太宰治还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因为武力值突出而愉悦。
这就是中也那个小矮子喜欢使用暴力的原因吧。
炸飞揍敌客,在混乱之中找到空档,施施然在火光之下悠然而去,这才是港口预备役干部常做的事情。
太宰治思索。
关键的火药也并不难获得。
太宰治在一岁多的时候,就能把比自己脸还大的炸弹当成玩具,迈着并不稳当的鸭子步摇摇晃晃地到处走。
路过的佣人没有人表现出担忧的神情,反而露出一种温柔的笑意,就像是他抱着的不是炸弹,而是一只巨型的小黄鸭玩偶,皆是普通地露出看见可爱的孩子在玩耍的笑容,自然也没有人阻止他这个在外界足可以让人惊声尖叫的行为。
不过这份炸弹都能让小孩子抱着玩的癫狂,自然是出自于绝对的武力值作为保证。
在太宰治特地拉开了和女佣的距离,含笑引爆炸弹的一瞬间,明明被甩在了八百米开外的,负责照顾他的女佣,却能宛如瞬间移动一般出现在他的身侧,别说裙摆了,连呼吸都没有半分凌乱,极为从容甚至优雅地一手抱着自己,另一手将炸弹扔到天空。
她甚至不会回头看能声势浩大的热浪,只是慢条斯理地帮怀里的自己压了压粉色的裙摆,而爆炸的冲击,这才慢一拍如海浪带着热浪汹涌地扑过来,那条大到夸张的裙摆被处理得很好,也没有直接被吹得糊到太宰治的脸上,只是上面的细纱轻微的左右摇摆了两下,像是惬意的花朵。
今日的回到地狱失败+1
呵,讨人厌的武力值。
放到回忆里面,太宰治就完全忘记自己之前还在对自己说不定能揍飞伊尔迷的武力而产生愉悦,极为双标。
当然,事后二少爷人小志气大玩炸弹的消息也会放到席巴的面前,也没有任何来怪责太宰治的危险行为,连摇头叹息这个小调皮鬼都没有,甚至还得到了基裘的“修治,妈妈的修治,真得是聪明绝顶,这么小就会使用炸弹”的褒奖。
不过惩罚还是有的,即使这只是太宰治一个人认为的惩罚。
所有人见状都会感叹“大少爷实在是太喜欢二少爷了”,这才会为他设计出这么一个精彩绝伦的游戏场,一个布满陷阱炸弹的场地来供二少爷玩乐。
而伊尔迷本人自然也不是出于要对弟弟的惩处才设计了这个游戏,仅仅只是知道了太宰治最新的爱好,就大手一挥,就在后面的树林圈出了一块地。
在郁郁葱葱的树林底下,却埋了许多陷阱,踩中就会射出各种暗器,甚至还因为弟弟对爆炸极为感兴趣,又搞来了很多的地雷,为他的“自我训练”添砖加瓦。
太宰治曾经偷偷陪着织田作参与一次底层Mafia的排雷工作,伊尔迷设计的游戏场和这份工作的环境极为相像。
在树林之间,需要排除一些埋在地底的地雷,只不过港口Mafia再怎么混账也会配备专业的道具,而伊尔迷的游戏场则完全不给这些,仅仅只是靠眼力以及反应速度,比一下观察陷阱以及和地雷谁跑得更快,都是训练的主要目标,是一个游戏场两用的绝佳例子。
在游戏场里面有很多掩体,距离基本上是计算着太宰治的极限速度,他对此自然是不感兴趣,恨不得一炸就能送他回地狱。
只不过揍敌客的地雷用料控制都十分出色,再加上揍敌客诡异的修复力,即使被炸到别说什么致命伤,连断手断脚都不会,也很有保护森林的意识,旁边也有人看顾着,爆炸都不会搞出森林火灾。
但是很痛,而且一旦受伤就需要3天去恢复烫伤,这在揍敌客的养伤时间算长的,但第二天还得继续游戏。
没有人会说苛刻,揍敌客哪能怕痛?
倒是完全忘记四岁前就算是揍敌客照理应该是傻玩的日子,只能说桀诺的违背祖宗之法,在太宰治的作死面前也变得极为弹性,一点儿都不对齐颗粒度。
修治,没问题,玩得多开心啊。
揍敌客的眼瘸也是遗传病。
太宰治被折腾下来,其实有了很大的耐痛性,他那个时候又陷入到了某种懈怠期,大概是不能死的训练就像是耍流氓,他被无数次戏耍过,便懒得动弹,就和中也被他一口气戏耍了几个月后,见到他都没有了应激反应,见到他就像是看见山上的吗喽,完全无视。
一般这个时候,他都会至少三天不去逗中也。
揍敌客却没有自己那么优秀,根本没有休息日可言,更是雪上加霜。
伊尔迷却误以为是自己做得游戏已经开始让弟弟无聊,费尽心思地进行了一系列改良。
原本普通的地雷游戏场还夹杂了许多陷阱,见弟弟还是在原地没有动弹,任着地雷和陷阱将他染成了花花绿绿的颜色,又哗啦哗啦地流了一地血。
这也不能让弟弟满意吗?
这让他有些困惑,甚至都违背了他的专业训练弟弟大法,很难得鼓着脸颊,尝试着把地雷做成了蛞蝓狗的造型,实际上只是给套了一层蛞蝓狗外皮,爆炸的时候,外皮就碎成一堆渣渣。
太宰治看着伊尔迷把蛞蝓狗造型的地雷埋进土里一脸无语,不过最终还是如伊尔迷所愿“愉快”地玩了起来。
这对于伊尔迷来讲,他又对弟弟的喜爱蛞蝓狗的程度有了新的认识,他还没有觉得幼崽的“阿贝贝”也属于要排除在弟弟身侧的危险品的想法,也隐隐约约有那么些不高兴,恰如一张在他心底里面的全家福像是多了一只蛞蝓,上面只在弟弟的脸上沾着黏糊糊的印迹,并不和谐。
不过太宰治本人却不是什么蛞蝓狗才结束了自己的懈怠期,纯粹是爆炸产生的烟雾不知道添加了什么成分,烟雾熏过之后,双眸宛如被用手指掏空后还在抠挖着细碎的肉泥。
这实际上是为了训练双眼遭到袭击的时候适应能力而增加了毒雾,让他即使一动不动也可以训练。
二少爷的努力让其他研发部门担心自己被时代,好吧,主要是被大少爷OUT,弄得原本吃老本的部门也十分卷,拿出了更为残暴的药物,只让席巴大呼没白养他们。
也成功逼得让太宰治凭着自己的记忆力和计算能力,以极快的速度通关了那个游戏,没让伊尔迷盯着负责陷阱的人员,让他们觉得自己会被优化掉而更加努力搞出凶残的玩意。
不过相比较这些花式毒药,游戏场里面的地雷却是老旧款式,是织田作极为擅长拆解的那一种,现在看起来爆炸的威力不足,不像是能炸飞整个揍敌客的样子,需要自己手动改良下。
按照道理作为杀手家族,手头的枪炮肯定也是最顶尖的,但和落后的科技一般,这个世界的枪炮在他那个世界里面,都是已经淘汰的产品,在揍敌客的武器库更多得还是冷兵器。
大概也和这个世界的武者数量巨多,当一个人就能一拳打死一头野猪,如果是念能力者甚至一个人就能抵抗一支军队之后,枪炮也变得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这和武力强大的人就更多依靠暴力,而智商也随之变得可有可无是一个道理。
更别说相对于国家战争,这里还是魔兽造成的危害更多。
一般的枪炮对于魔兽是完全不起作用的,只得依靠念能力者,估摸着也是这个原理,拥有数量最多的念能力者的猎人协会才会有这么大的话语权,放到他们那个世界都不可能有的极大的自治权。
而且太宰治也特意去了解过,这个世界的枪炮的制造的工艺很粗糙,和现代那些花样百出的热武器完全不同,价格也降不下去,也就只有国家和一些靠着人口的暴力组织以及村落的猎户手上才会使用,而前面两种组织也会供养许多念能力者来驱使。
和消耗品的枪炮相比,雇佣念能力者是极为划算的一件事,他们的“气”甚至能防御子弹,这还属于基本功。
异能力者就无法做到防弹了,除非像是中也那样可以控制重力的,把子弹停在空中。
这样看来,念能力者果然有更多的使用方法,能省一大笔防弹衣的开支,森先生狂喜。
太宰治无法得知其他人的水平,但至少在揍敌客,佣人们都能随便转转头就能躲开子弹,还能有条不紊得完成自己手头上的事。
能有这么清晰的认识,也不是太宰治拿着枪炮到处射击去验证,虽然这么丧心病狂的事的确是他会做的事情,但这是他不想承认的亲哥干的。
主要是见太宰治的心思在枪炮上,揍敌客更是在注重本身的能力而不是依靠外物,为了将幼崽的错误意识泯灭在萌芽,防止他走向错误的道路。
伊尔迷拿着一把手木仓,隐藏在暗处随意试探各个佣人,结果显然易见,“看吧,这就是这么无用的东西。”
太宰治轻而易举地从伊尔迷手中拿到了木仓,简化的动作就是摊开手,对方就不在意地把危险品递了过来。
他把还泛着热意的木仓口对准伊尔迷的额头,和港口Mafia其他害怕的人不一样,他没有半点移动,甚至还能就着这个姿势伸出手指导他开木仓,即使他没有“念”,也有信心靠着速度在子弹发射的一瞬间躲开。
最后还是太宰治凝视了他片刻,自己移开了木仓口。
伊尔迷歪着头,有些迷惑不解,“你用这东西伤害不了我的,弟弟。”
这大概是把这个也当做什么兄弟间的游戏,而指示他可以随意对自己开木仓。
手里拿着危险的武器,太宰治心里还有点想笑,那些觉得自己是异类的家伙,真得该看看伊尔迷。
虽然太宰治很想吐槽,但也不得不说如果放在一起,绝对会被切切实实地认为是一家人。
介绍给森先生,也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大概是,找了小的,哦,是个变态,引来大的,TM,大变态,之后,凶残的一家子变态,然后对着爱丽丝干嚎他过得是什么日子。
别说担心自己篡位,还不如担心港口Mafia变成揍敌客的分部。
说起来后者才更有钱途,至少太宰治这些年的吃穿用度明显比在港口的时候要提升极大的品质,虽然是毒药拌饭,但那些毒药没有大价钱也无法研发出来,而这个也只是用食用的,并没有拿来做任务,要不然光是贩卖也很有销路,更别说那些游戏场,哪个都得花大价钱。
而席巴也不会像是森先生那样经常担忧部下要拿着菜刀和人拼命,说个笑话,他们可以拿自己的爪子,哈哈哈。
创多了自己,就想要创别人,光是想象就觉得实在是太有趣了。
太宰治又突然意识到会想着把揍敌客介绍给森先生代表着什么,好像他承认了这是……,这让他喉头泛起恶心,像是被看不见的东西包裹了身体,让他想要远离。
他原本的看好戏的好心情发现自己可能才是被看戏的那个而被粉碎了,他抚摸过在他看来有些落后的木仓身,也不如他在港口常用的款式般流畅。
他其实也不怎么拿木仓,要用的时候都是拿部下的,不过木仓倒也是森先生手把手教的,不仅仅是木仓,很多技能也是他教导的,最后也……
太宰治没有了心情,敷衍道,“那可不一定。”
“你在担心我吗?”弟弟的什么神情动作都能捕捉成为爱意,在这上面极为眼瘸的伊尔迷的脑海里面像是爆开了烟花,即使之后弟弟就快速地往后退了三步,摇头,“我没有。”也完全没有压下这份雀跃。
这种对兄长的爱意的拒绝,也一如既往地也被认为幼崽在害羞。
“我很喜欢弟弟,你也可以直白得说。”
在这上面,伊尔迷耿直得能让太宰治倒退三步。
他的脑海里面的烟花绚烂地组成了弟弟的容颜,又消散在永远都是一片漆黑的思维之中。
伊尔迷在弟控发作后恢复了正常,或许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是能想着都不敢对自己开木仓,这样的弟弟感觉放出去做任务貌似也有点善良到危险,也许会反噬自己。
伊尔迷满脑子都是突然响起的警铃,仿佛看到了弟弟花式死亡的画面,“你应该更冷酷些。”
哈,一个天大的笑话。
太宰治应该更冷酷些。
真该让那些在自己手底下痛哭流涕的人来看看这宛如喜剧一般的情景。
不过可惜只有他头上绑着的小揪揪上面和发辫一起垂下来的蛞蝓狗才目视了所有的一切。
而太宰治又能怎么办,聪慧的大脑无法捕捉到揍敌客的弱点。
人家的思维自成一个体系,出发点皆为对孩子的“爱”,这份爱意带着强制性,强制训练,强制关怀,但出于无私,就没有利益,也无法找到能说服对方的前提,头脑无法使力,反抗却要凭借着传统的武力值说话,指望太宰治的战斗力,也能让中原中也笑掉大牙。
太宰治选择自己碎了。
一个智力取胜的人最大的困境就是他是一个还弱小的揍敌客。
而另一面的伊尔迷却不知道弟弟的想法,思维完全在想要掰回弟弟作为冷酷无情的杀手上面,可以说是比正统的父母席巴他们还要尽心尽力,又有些絮叨。
他在佣人们乃至父母面前都很少长篇大论,甚至沉默寡言到看起来极为冷酷,相处久了,才让太宰治略微看出本人的天然属性,甚至还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他之前一直以为伊尔迷搞出这么多游戏场,是针对自己,后面才发现这家伙真得觉得这个是对他好。
伊尔迷有时候在太宰治面前非常喋喋不休。
太宰治听了一头还没有成为小杀手的预备役的教导。
作为杀手的话,应该冷酷无情,当然对于家人自然是不同,那也不至于连这些小玩意都不敢使用,以及,使用木仓作为武器就有些过于明显,不太好藏匿,最好选择一些隐秘的,诸如很少人会怀疑衣服上的装饰,明搓搓地安利弟弟能改使用自己的大头针,想要弟弟使用同款武器的想法昭然若揭,亦或者,揍敌客传统的一双看着白皙又没留指甲的手,没有人会想到这还会是一件能挖取心脏的凶器的。
小萝卜头伊尔迷说着自己的杀手经,显得极为专业。
明明都是有病,但太宰治依旧为自己不够有病而显得在揍敌客格格不入而感到自己也许是个正常人的错愕。
在这个家族里面,到处都是怪物,也就无所谓一个小怪物了。
太宰治甩了甩头,一头卷发就像是啦啦队员的花球似得滚来滚去,配合着他的婴儿脸,现在看不出来,完全被绷带裹住了,只露出右眼,看着像是木乃伊长出了海藻球,竟然也有些可爱。
已经经历三次电击,他本人的不适应淋漓尽致地体现在了这头头发上面。
虽然原本被电得树立起来的扫帚头在洗过澡之后就软趴趴下来,但只是微卷的发丝还是给完全给电成了羊毛卷,一时半会是回不来原先的发型,随着他大幅度的摇头而晃晃悠悠,还好没有发出沙沙的声响,要不然就是一颗好花球了。
刘海的发丝更是卷得毫无规律,就像是一根根软针往鸢色的瞳孔里面扎,倒也不算痛,大概那些痛得要死的烟雾起效了,让他的眼睛也有了疼痛抗性,只是过于痒。
太宰治也只能妥协从桌面上摸出一个发卡,也不在乎上面画着的蠢脸,他这里没有其他的发卡,只得凑合着用,将发丝捋了上去夹住,又不太适应自己露额头的造型,把绑在眼睛上面的已经很完美的绷带移了移位置。
随后一脸严肃地双手环抱,手指在两臂摸了摸光是回想就闹出来的恶寒。
一直认为在揍敌客上算是正常的席巴,最近的行为都表现出了和伊尔迷的相似性,在他的“我懂你”的目光下,太宰治就像是过敏似得产生了应激反应,他也没想过“你懂了”的居然还是父子局。
毕竟大多数的时候,席巴都如此正常。
为了抵抗这股恶寒,就把和伊尔迷的相处拉过来作为错误经验,让自己不要再次犯错,顺道找点应对方法。
不过下意识回想之后才发现这些记忆真得宛如生了根似得,也让太宰治有些难以接受,恨不得弄个咒语,“忘掉”“忘掉”。
总感觉自己被PUA了。
明明不是自己的错,真得不是啊。
太宰治反思自己这些天的行为,妄图找到把席巴也给弄得奇怪的原因,眉头紧锁。
一个PUA大师反倒认为自己被PUA了,也就只有揍敌客能有这个丰功伟绩。
“砰砰”两声拍打窗户的声音,打断了太宰治的思绪,他抬头望去。
一层薄纱罩在窗户前,在灯光下映出一道雪白,忽得一个小孩子的手掌,由小变大,拍在玻璃窗上撞出一片闷声。
等过了两息,则换了左掌,又是啪啪不断,两个手掌间隔不断,在大半夜的三层楼的高空,还没有阳台,又是揍敌客就连名字都自带阴煞的地方,读着这三个字就像是回荡着无数的墓碑,此时此景,看着就像是闹鬼。
太宰治有些无语,他已经知道窗外到底是谁,原本不想搭理,但这拍窗户的声响大有不开窗就不停止的风范,和他印象里面的看着有些唯唯诺诺的小孩有些差别。
不过毕竟人家也是揍敌客的小崽子,那一天突然变态了也很正常。
考虑到不久之前给伊尔迷送除魔礼物的丰功伟绩,也算是让他心情转好了一段时间,便也从床上跳了下来,在他的身影映到窗帘之前,就直接打开了窗户。
突然开窗,探出了一个海胆头木乃伊,让糜稽措不及防,还好在晚餐的时候就见到过二哥的样子,倒也没有惊慌失措认为二哥被木乃伊抢走了,只是原本拍着窗户的手一僵,然后又往回缩了缩。
太宰治朝下望去,就看见糜稽一只手挂在窗台上面,只四根手指搭在窗沿,敲窗户的手则往后缩,一直背到了他的身后,仿佛这样就可以藏起来不被他看到似得。
对于两岁大的幼崽无疑是极为危险的,摇摇欲坠,不过外墙实际上都被打着钉子,和那种攀岩的不一样,埋得极浅,看都看不分明,只能用脚尖才能感知到,踩着也是需要用劲把自己贴在墙面上才能踩稳,极为吃力。
这是伊尔迷自己一个人打得钉子,在太宰治第一次跳楼之后,他就认为弟弟想要玩攀岩,学习如何快速地爬窗户,于是在外墙的瓷砖间隔处钉上了钉子,但却没有任何防护,这倒也是个揍敌客基操。
太宰治却认为他是借着这个名头跑自己房间,第一条攀岩路线,就是从伊尔迷的窗户到了自己这边,有段时间,时常能看到他像是窗户下的阴影贴在自己房间的外墙上面,曾经给太宰治留下极大的阴影。
太宰治1岁半就能使用攀岩技巧在老宅外墙转上几圈,糜稽现在2岁了,也不至于撑不住,反正掉下去也不会死,别问他怎么知道的。
他也根本没想着要拉糜稽一把,只是双手撑在窗沿下往下望去,居高临下地盯着糜稽。
糜稽明明之前还很勇,现在却宛如小动物见到天敌似得,身体在太宰治的目光下却渐渐地把自己缩了起来。
他出生的时候就比两个哥哥要圆润许多,如果不是还需要一个手撑着阳台,此时就完全是个球样,现在也是个煤气罐罐,还露出了可怜兮兮讨好般的神情,呐呐地开口,“二哥。”
太宰治没有说话。
实在是他都四岁了,连席巴他们说是亲人都够呛,更别说对待糜稽了。
和伊尔迷这种乐于养弟弟的,在太宰治刚出生就被对方撸过去得不一样,糜稽刚出生的时候,太宰治都没去看几眼,也不知道对方对自己的好感度到底哪里来的。
因为不在意,都不知道糜稽的床前故事是自己被编撰的“传说”。
更别说,太宰治也没什么照顾小孩的经历,唯一算得上得也就是森先生把Q甩给了自己。
Q也是个大麻烦,拥有着被忌讳的精神操控的异能,的确强大到惊人,但放在一个三观还未成型的幼崽身上,异能还是依靠伤害自己的方式达成让其他人自相残杀,又被森先生这个无良大人捡到,还被随手扔给了自己。
简直就是debuff叠满。
太宰治照顾Q的程度堪比伊尔迷照顾自己,不过Q的承受力明显更低些,自己的手段连伊尔迷的十分一都不到,他就开始朝不可控的状态发展,真放到揍敌客,按照训练先挨揍。
恩?恩!倒是有好看了。
他倒是挺想看伊尔迷发疯的。
太宰治眼前一亮,不过说这个也没有什么意义,他人都在这里了。
只是按照正常发展,如果Q无法使用的话,以森先生的“最优解”大概率会被关押起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的能力也的确好用,算得上是一张险牌,有自己在,在需要的时候被放出来也不算太过失控。
当然对自己也是一件好事,无论是Q,亦或者……都在加重自己念能力的砝码,在“最优解”的天平上面垂荡着。
太宰治眼眸一深,倒是让下面挂着的糜稽更害怕了几分,他是看着二哥房间亮着灯,这才大着胆子过来,但也有人喜欢开灯睡觉,二哥不会有什么起床气吧,忍不住喊道,“……二哥?”
被这么一叫,太宰治也会过神了,“啧”了一声。
之前太宰治也没反省过自己养Q的方式,此时经历过伊尔迷的教育及宠弟大法,更不会反省了。
笑死,他没有变得更扭曲就是顶顶好的了。
太宰治没回话,半天糜稽憋红脸也就憋出了一句,“晚上好。”
两兄弟相顾无言,相似的猫眼像是互相望着,又似没有交点。
先撑不住得是糜稽。
糜稽的身体素质一般,天赋也不出色,虽然也玩那些伊尔迷留下来的游戏,但不像是太宰治还有港口那段时间遗留下来的智商和经验,太宰治2岁通关的游戏,他还没有经历一半。
自然也不可能像是太宰治那样知道哪里可以省力,也没有他那个记性,走一遍就知道外墙的钉子的位置,还能凭着超绝的柔韧性把自己硬凹个造型固定着睡觉,硬是躲过一次伊尔迷的追踪。
糜稽从自己的窗户爬过来就极为吃力,更别说还挂在上面拍了一会儿窗户,此时已经有些脱力,也不敢和太宰治说,怕他嫌弃自己,他能感知到父母其实是对自己不满意,他也知道自己确实不如大哥和二哥。
不过在嫉妒心起之前,就因为《英雄啾也》里面的情节给压了下去。
没怎么见过大哥,但二哥见自己眼上没有嫌弃,但也不怎么和他说话,年幼的糜稽还不知道这个叫做“无视”,看过《英雄啾也》知道当哥哥的也会害羞,只觉得二哥可能也不知道该如何和自己相处。
只不过之前二哥接受了自己的好意,和自己一起把礼物送给了大哥,虽说是为了驱魔,但也让本身就缺爱的糜稽有了希望,觉得可以借这个机会和二哥搭上话。
可惜得是他做了很多心理建设,但最近二哥的状态萎靡,而且还行事匆匆,他也找不到空来找二哥。
而二哥的头发都变成羊毛卷,更是把自己裹得像是木乃伊,糜稽有些担心,这才胆子一大,半夜爬窗。
敢敲窗也是见二哥没睡。
不过真得见到二哥,糜稽的胆子也就到此为止,连句关心的话都说不出口。
糜稽实在撑不住了,脸憋得通红,指尖滑落,整个人往下掉去。
在这瞬间,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糜稽往上看,就见二哥一手拉着窗户,一手拽着自己,月光打在他的脸颊上,仿佛间就像是啾也救人的一个场景,忍不住喊道,“啾也。”
然后糜稽就被一个大力给提到了窗台上,一屁股坐在窗沿,还没有大口喘息来平复下呼吸,就被一道阴影给笼罩在头上,他颤巍巍得往上看去,撞进一片深色的瞳孔,明明在看着他,却像是坠入到墨色之中。
“什么啾也?”
糜稽被吓了一跳,磕磕绊绊说,“刚才二哥好像啾也救人的样子。”
盯着自己的暗色褪去,又化作熟悉的鸢色,糜稽松了一口气,就听见自家二哥问道,“你半夜不睡觉爬我窗户?”
“要掉下去也不喊一句,半夜可别指望我去捡你尸。”
糜稽原本低垂着头,此时却莫名其妙又欢心起来,抬起头就能看到他脸上的欢欣雀跃,还傻笑了两声。
“……你笑什么?”
“二哥在关心我啊。”糜稽点了点头,“啾也就是这么凶巴巴地关心别人的。”
女仆说这就是傲娇。
啾也被说傲娇会跳脚,糜稽也有点想看二哥这样,不过二哥肯定也会和啾也一样不搭理人,糜稽还是希望二哥能看着自己。
小小的孩子也有着自己的智慧,糜稽当机立断不说这些。
这点道行在演技满级的太宰治面前根本不够看,心里嗤笑,谁关心他了,不过他也没打算问个清楚,“别把我和他相提并论。”
还没停顿,又继续,“快回答我的问题。”
这会儿,糜稽想起二哥是和自己一样喜欢啾也的,喜欢啾也的哪有什么坏人,心里的紧张也退却了,大声地喊道,“我想帮二哥!”
“嗯?”这倒是让太宰治有些猝不及防。
“二哥,你别瞒我了。”糜稽露出了十分传统的具有揍敌客遗传性的“我懂你”的眼神。
完了,论揍敌客的基因的顽固性,连这个小萝卜头都有这个倾向。
糜稽没有察觉到太宰治的沉默,继续像是为了表决心而大声地喊道,“你在偷偷驱魔!”
太宰治闻言才算是真得僵住了,什么鬼?
糜稽虽然小,但说话也没有颠三倒四,只是让人有些啼笑皆非。
小孩子自有一套自己的逻辑,还能接上之前的大哥被恶魔附身了的梗,认为大哥身上的恶魔惧怕自己送出去的啾也驱魔道具,居然偷偷溜到了揍敌客,无所不能的二哥发现了踪迹,正和对方斗智斗勇。
说着说着还把自己说感动了,眼睛像是摊开的鸡蛋泪汪汪的。
太宰治,“……你又怎么看出来的。”
糜稽板着手指,“二哥平常健康活蹦乱跳玩游戏还十分厉害,但在大哥回来之后就变得没有精神,还一身伤的,肯定是在除魔!”
太宰治努力忽视形容自己的词语,总而言之,就是自己装得太过,连带着糜稽都察觉到自己不对劲,像是被吸取了精气神,结果误认为自己被伊尔迷感染了同款恶魔。
他无语,“我四岁了。”
但和太宰治一开始就知道四岁会发生什么不一样,糜稽其实并没有四岁之后自己的生活就会有着翻天覆地改变的念头,并没有放在心上,继续道。
“和啾也遇到梦引虫是一样的!”
《英雄啾也》里面的确是有这么一集,太宰治听到关键词就想起来了。
他庇护的国家里面,出现了一个隐形的敌人,对方能让居民失去力量,变得萎靡不振,最后在睡梦中死去,一开始以为对方的本体在梦中,啾也还尝试入梦去击败对方,但实际上这是一个圈套,让他中了陷阱,最后在被困在梦境里面的居民的帮助下才得以被救,发现对方的本体并不是隐形,而是细小的叫做梦引虫的虫子,之后才击败了它们。
太宰治一下子就回想到了那个剧情,甚至还能想起集数来,纯粹他记性好,并不是看了多遍。
糜稽关心自己,他也没有什么感动的想法,只想让糜稽早点回去睡觉。
话还没有说出口,糜稽的眼睛变得亮晶晶的,抢话,“二哥当然能赢!”
“只是,”糜稽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他用的劲不小,啪啪作响,“就像是神明一样的啾也都需要普通人的帮助,我也可以帮助二哥!”
神明。
太宰治想要抓取糜稽的衣脖子把他往外扔的动作一顿,转而搭在他的肩膀上,“神明?”
神明!
太宰治的目光一瞬间变得尖锐。
从旁观者的角度看《英雄啾也》,他的形象是神明?
基本上没有人知道,港口的“重力使”中原中也,实际上还是神明“荒霸吐”。
不过太宰治一直认为中原中也是人,不是什么所谓的神明,如果神明都像是他那副蠢样,那神明就不会呆在九天之上,而是束缚在金笼之中,在阴谋的花团锦簇,被吐出毒液的蜜语围绕之下,予取予夺。
但神明这个身份,在此时却也是个突破口。
“你是这样看啾也的吗?”
糜稽抬头看着,二哥是笑着的,但他却也不知道为什么本能有些害怕,往后退了两步。
不过二哥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啊!
二哥的手!
搭在我的肩膀上!
还没有被这么亲昵碰过的糜稽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很多人都说啊,啾也就像是神明。”
太宰治先想到了网络上的评论,里面的确有些鼓吹“啾也,我的神”之类的评论,后面才想到糜稽还没有电脑,他动作一顿,这才猛然察觉到些许不对来。
动画里面自然是没有明明晃晃地把啾也的身份归类于神明,其实太宰治一直把这个当做奥特曼的平替来看,剧情也有些相像,平时隐藏身份,遇到怪物就变个身从天而降,打倒对方。
不过他庇护的那个国家的人民,倒是时不时把守护神放在嘴边,每次解决完事件之后,也有很多人庆祝,在边边角角的背景板里面也有类似于祭拜的画面。
太宰治关注点是在啾也这个主人公以及他解决的事情上面,想要看看有没有和他们在港口的时候那般相似的事件,这种背景板自然也没有怎么注意。
但仔细想想,就算是奥特曼,也在很多人童年时间算是神明吧。
至今还有很多人喊着“相信光”。
再加上,网络上诡异得对于啾也都是一面倒的好评,以及在那个岛屿上面建造的神庙,他从席巴那边旁敲侧击得到的消息,那些啾也的皮都是被进贡在神庙里面,本岛的人都有祭祀的习惯,甚至还有啾也节,在那个时候神庙才会开放。
原本只是当做一个旅游的噱头,现在看起来并不是。
荒霸吐还是太宰治家乡的守护神,但他本人不信神明,对此的敏感程度不高,被点出了才发现不对劲。
中也的身份,以及疑似神明供养着的啾也,这份共通点……
糜稽见太宰治没有说话,但还是大着胆子说,“啾也应该是神明吧。”
太宰治看着他,幼崽会这么想无可厚非。
目前来看,简直就像是造神一般。
其实目前太宰治所掌握的线索并无法证实这一点,只是他的猜测而已。
也许啾也的特殊之处就是源于这里。
而位于海岛的神明,太宰治心中浮现出地图,又是不是为了那个“暗黑大陆”而准备的?
已知的“暗黑大陆”在地图上面并没有标注,只知道在海上。
得过去亲眼确认过才行。
不过光靠自己的确不够人手,连揍敌客都逃不掉。
太宰治笑眯眯地蹲下身体,“我需要你的帮助,弟弟。”
“你会帮我的吧?”
如果是在港口,其他人就会知道有人要倒霉了,被太宰大人坑。
但此时糜稽却早已经晕乎乎的了。
他叫我弟弟诶!
二哥都不叫大哥,直接叫伊尔迷的!
但他叫我弟弟!
弟弟!
糜稽的脑袋里面炸开了大段的烟花,一下子就蒙了,满脑子就“弟弟”“弟弟”的,只剩下本能,连忙点头,“二哥,我一定会帮你的!”
为了表决心,还把啾也给扔了在了身后,“就算是啾也阻止我,我也会帮你的。”
太宰治无语,但信了。
接下来的几日,太宰治还按照席巴给他的训练方案继续训练,并无不同。
只是原先的游戏日常,却都在他的坚持要求下都变成了地雷阵。
原本把太宰治四岁了,伊尔迷的游戏场就该功成身退,却在此时启用,就是为了恢复他的自信,在意识到席巴他们的错误的想法之后,太宰治就果断利用起来。
他故意只在此游戏的时候,才从萎靡不振的状态抽身,见状,席巴自然也会大手一挥随他去。
不就是一□□嘛,随他玩去,揍敌客不差钱!
于是“轰轰”的爆炸声,在揍敌客便不绝于耳。
森林里面炸出一道道火光,太宰治在里面犹如蟠龙一般流转,每次都能精准地引爆一连串的火光,随后他却又像是蝴蝶似得翩然而去,有时候又留下几道“肢曲”造成的幻影被爆炸吞没,但实际上,就连最近距离的气浪都没有掀翻他的衣角。
负责照顾二少爷的女仆对他越发纯熟的“肢曲”而感到欢喜,看着热浪之中留存的残影,只以为二少爷是在借此练习“肢曲”,也算是灯下黑,亦或者每次都被二少爷反问自己的表现还得说出几百字的感想而抓耳挠腮自己的词汇量,并没有在意那些爆炸的火光似有不对劲。
负责管理家族事务管家梧桐却发现最近的炸药库存急剧减少,在地雷游戏场里面也没有回收到剩余的火药,因为二少爷的要求,原本还有些其他暗器的陷阱也都被换成了地雷,如此多的炸药,一次都用尽了,似是有些不可思议,按照大少爷在的时候的份额来看,都能剩个不少。
不过想到那连绵不绝的爆炸声,就连在管家房都清晰可闻,这在大少爷时期却是没有的现象,倒也没有多想,只以为二少爷全数引燃了,还是一句话,揍敌客不缺钱,尤其是训练用的资金,这些炸药虽然多但也没有到需要往上报的程度。
从女佣那得到的消息是用来练习“肢曲”,更加无需在意这些损耗,便叫下面的人继续采购。
倒是完全没想过,二少爷居然会暗度陈仓,在佣人们埋好第二天所需要的炸药之后,算着时间,等到深夜,就踩着外墙的钉子,极为顺溜地从房间里面溜出去,他就像是在月光下漫步的卷毛猫,信步由缰,完全没有自己在做坏事的心虚。
倒是糜稽一幅连走路都偷偷摸摸垫着脚尖,走两步就左右看看,仿佛随时都能跳出个人来,更显偷感,被他衬得弄得两个人宛如小偷猫,好在太宰治会调理人,几次下来,也显得胆大许多。
两个人借着夜色,又通过太宰治的计算躲过巡逻的佣人,比较麻烦得反而是三毛,这家伙狗鼻子极为灵敏,而且喜欢黏着太宰治,一旦被他闻着味,绝对会兴奋起来,嚎叫声不绝,然后一绝尘骑,跑到自己身侧打滚,会被其他人注意。
不过太宰治早有预料,在白天的时候,他也借着教毒理科那边学习种蘑菇的名义,偷偷搞到了足够的迷药,揍敌客的剧毒也不需要弄个几吨,也就拳头大小就足够了,倒是方便携带。
在睡觉前借着和三毛玩耍的名义偷偷给它下药,三毛对他极为信任,却也狗祟,药物只能放在他手上,随后才就着他的手舔个干净,这药性极强,到了晚上也呼呼大睡,不会碍事。
就是太宰治喂狗,喂得脸部抽搐,杀心大起,心里念着自己的大事,这才忍耐下来。
事后洗了半个小时的手,不得不说自己实在付出良多,这都不行,那就是丧尽天良。
两个人跑到地雷场,便偷偷摸摸地把仆人埋进去第二日用的地雷给挖了出来。
这种传统的地雷还是很好处理,并没有特别复杂的起爆机关,即使是看着傻乎乎的糜稽,太宰治教了一遍,也轻而易举就会了,挖地雷的速度十分迅速,倒是让他高看一眼,觉得糜稽比自己那些部下要聪明许多,也难得多了个笑脸。
糜稽见状,更是卖力,只不过他有个不大不小的坏习惯,喜欢偷偷扒地雷的外皮藏在身后想要带回去。
这里的地雷还沿用了伊尔迷的错认为的哄弟弟的方式,外面套了一层蛞蝓狗的外皮,都是很好的周边,相当于把珍贵的吧唧当做一次性用品炸飞天。
糜稽有些舍不得,被太宰治盯了几次也就放弃了自己想要偷存的想法。
太宰治只需要里面的火药,两个人把地雷挖出,毁掉□□,再掏空里面的火药,再往里面灌点他改装过的,最后把空壳给埋了进去,不过为了防止被人看出,还剩了六分之一的数量没有动。
为了能造成声势浩大的爆炸,不被看出里面的炸药大半被偷梁换柱,原先的炸药也被太宰治手动改装过,还好除了念能力以外的基本物理定律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是火药换了个名字,配比也有差别,不过影响不大,光明正大“玩”了几次,也就搞懂了。
揍敌客的心大在这倒是方便他行事。
太宰治重新放回地雷里面的火药,声音和爆炸的火光比原先要大上许多,不过效果却更差,典型的声音大雨点小,更像是烟花。
排列的位置也是变动了一番,一炸就仿佛连体似得,声势浩大,看着就像是他故意一口气触发多个,借着“肢曲”作为遮挡,也不会有人怀疑炸药有变动。
其实并不算计算特别严明的计划,不过揍敌客在武力值上面有着绝对的自信,再加上对幼崽的任何不危急生命的动手行为都不加以干预,自然是完全灯下黑。
两个人如果光像是这样如同仓鼠囤粮似得囤个5天都没有被发现。
不过存下来的炸药也不够太宰治所需。
数量不够,质量凑。
太宰治学得很杂,像是徒手搓火乍弹也会那么亿点点,不过都没有怎么自己动过手,但问题不大。
以自己原先世界的热武器科技也足够吊打这边世界了。
不过他本人毕竟很忙,得半夜和糜稽一起搞炸药,白天的时候又得做些电击训练,玩伊尔迷的游戏,还得泡药汤,一天下来行程可以说是满满当当,能手搓火乍的时间也很少,一天的成品数量稀少,远远不够他所需要的。
事情很快就有了转机。
糜稽在这上面竟然有很大的天分,原本只是打下手,看着看着自己就会了,觉得并不是很难。
糜稽大着胆子试着组装了一个,当时还怕自己搞坏了,被二哥骂,倒不担心其他,他最怕得还是二哥不带着自己。
他其实搞不太懂二哥想要做什么,说是驱魔吧,但弄得是火药,难道恶魔也怕这个?
不管怎么样,二哥总有自己的道理,他只要听话就行。
糜稽又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也没有太听话,自己还上手了,正一慌,却见太宰治检查过后,夸赞,“不错,糜稽。”
“这些就交给你了。”
太宰治本人是不耐烦做这些重复工作的,明明是甩锅,但糜稽又忍不住感动坏了。
他还是第一次被委以重任,更是十分尽心尽力,甚至随着熟练度上升,自己还能再进行改装,看着哥哥因为自己的突发奇想的尝试而盯着手里的火乍药,甚至还夸赞自己,更是心情愉悦,连带着自信都提升了许多。
只觉得二哥果然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太宰治能看出糜稽的欢喜鼓舞却丝毫不在意这点,或者说还利用了这个来让糜稽加班加点,宛如黑心资本家靠着信心喊话来驱使员工,极为屑。
但有了糜稽可以上手,他年纪小,也没有那么多限制,可以借着要看《英雄啾也》避开女仆躲在房间里面,从早到晚地搞这些,也不会被怀疑一个人闷在房间做什么,只是太宰治偶尔的点拨,也能让他搞出小型炸弹,威力也不差,这倒是让太宰治更为惊喜,时不时就夸奖两句。
放在港口都能让人震惊,原来太宰准干部这张嘴还能说出如此动人的夸奖来。
原本的速度一下子加快,成品一下子堆积起来,可能现在伊尔迷大晚上来搞偷袭,钉子摩擦的火光都能一波带走两个揍敌客。
这些东西放在自己的房间里面也有些危险,倒不是担心爆炸,虽然自己叮嘱女仆不进入自己的房间,但是席巴等人却可以完全无视这一点,想开门就开,还喜欢搞夜袭,毫无隐私。
席巴再怎么颠,真看见自己儿子的房间变成炸药包,也不会放任。
未免梦长夜多,太宰治干脆趁着夜色,偷偷摸摸地装在了揍敌客地下室的各个承重墙的位置,这些火乍药要炸飞揍敌客明显数量不够,不过专注一处,让地下室塌了,也可以连带着震跨半个揍敌客。
他埋得位置隐秘,地下室用作训练,光线昏暗,炸药上又是特地做了伪装,外侧涂着和墙壁地砖一样的颜色,且还特意做小,即使每日都有女仆打扫,却也没有人发现好好的地下室竟然成为了炸药桶。
只是“轰轰”的爆炸声在揍敌客响了几日,却引起了席巴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