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她说的话能信多少?”从地窖里出来后江旒和枫楸站在院子血肉模糊的残骸中。
枫楸不语,只是盯着那口棺材。
“你想掀开看看?”
枫楸点头。
两人到了棺材前,掀起了棺材盖。
里面是一具没有皮肤,没有血只有一块块肌肉组织的不新鲜尸体。
“没什么特别的。”江旒说完就决定盖上棺材盖。
棺材里的尸体突然坐了起来,枫楸和江旒本能的向后退了几步。
“呜!”山笋的尸体转过头对着枫楸发出怒吼,但并没有从棺材里出来的打算。
“看来只有晚上他可以出来。”江旒把刚刚顺手拿出来的摇风放了回去。
枫楸也收起了途思。
“你听得懂我说话吗?”枫楸企图和他对话。
山笋点头。
“你之前写的‘夕’是多的意思吗?”
山笋点头。
“你恨他们吗?”
山笋用没有眼球的眼睛“盯着”枫楸,随后倒了回去。
“还行,至少再次验证了凶手不止一个人的推测。”
枫楸转身向山竹的房间走去,却在路过山竹房间时没有停留,径直走向了他旁边的一间房间。
这个房间和山竹完全不一样,虽然有很多奖状掩盖但山竹的房间能很明显的看到奖状后已经开裂的混着石头泥沙的水泥,但山笋的房间,墙壁被东西填平过,甚至还把房间的墙壁涂成了天蓝色,一张对于江旒而言不算大但对于偏远山村而言想都不敢想的大床,床上有一只半人高的白色小兔子玩偶,玩偶上面已经积灰了可见已经有一阵子没人进来过这里了。
“这个家庭不只是有一点重男轻女。”枫楸向里面走去。
“真是让人想要唾弃的做法啊。”江旒拿起木桌上的一半至少12块钱起步的日记本。
“9月1日
我今天进了姐姐的房间,和我的区别好大,妈妈不是说姐姐的房间是粉红色的吗?我把姐姐带到了我的房间,姐姐都还没进过我的房间呐,再过几天姐姐要去读大学了,我要好长一段时间见不到姐姐了,是因为要离开了吗?姐姐看起来有点不开心。”
“9月2日
姐姐提前走了,我让姐姐要照顾好自己,她都哭了果然舍不得我呐,呜呜呜我也舍不得姐姐。”
“9月3日
今天我找妈妈要了点钱偷偷给小囝和小囡了。他们两个的名字真奇怪。”
“9月4日
妈妈让我给村子里的叔叔婶婶们送的食物,姐姐给我来信了,说了好多有意思的事情。”
……
“11月18日
姐姐去打工赚了不少钱,学校的图书馆里也多了好多书,不知道为什么朋友们都喜欢看《史》这本书,看看什么时候有机会借来看看。明天妈妈和爸爸要去集市,但是不让我去,哼,生气。”
看到这个日期的时候江旒的表情僵硬了一瞬又恢复了正常,准备翻开下一页才发现下一页是一页血书,血液把后面的几张纸都黏起来了。
“这怎么办?”江旒把书在枫楸面前晃了晃,“主人你看什么呐?”
枫楸取下挂在窗户旁边的简约捕梦网。
这个捕梦网很漂亮,用竹子围了一个圆,圆里用竹丝装饰,圆下是一小节一小节的竹子,竹子里面被装了小铃铛,风一吹会有不明显的铃铛声。
“这个挺好看的,但是怎么了嘛?”江旒不解的看着这个捕梦网。
枫楸看了他一眼,找了一个下面挂着铃铛的小竹节向上一拉,露出真正捆着铃铛的东西,那是一节小孩的小指骨。
“这…也能被找到?”
枫楸把手指骨取了下来,对江旒道:“那本书上有写。”
“我知道你在嘲笑我没认真看。”
“知道就好。”
两人先下楼吃了午饭,因为山竹还在地窖没人做饭,所以枫楸江旒就从系统商店里买了点东西吃,顺便给山竹带了一份。
“伪君子人还是不错的嘛。”山竹一边啃着手里的汉堡,心里想到。
江旒和枫楸坐在山竹的对面,一个吃饭迅速,瞬间前面的炒饭就不见踪影了。另外一个慢条斯理地拿勺子喝着海鲜粥。
“你们又要问什么?”山竹吃完开口道。
枫楸正在喝粥,抬眼看了她一眼没理她。
“没什么,我们就来找你聊聊天。”江旒笑着说道。
山竹看着他,眼里是满满的嘲讽。
“你弟弟的小指骨还在吗?”枫楸开门见山道。
“不记得了。”山竹不明白为什么问这个,倒是难得露出这么真诚的眼神。
“好吧…”枫楸把山笋的小腿骨和手指骨都放在了桌子上。
山竹沉默的看着桌子上的烟斗和被捆着铃铛的手指骨,还有从刚开始就被江旒摆着桌子上的那一本日记。
“我觉得你应该是知道这一面上写了什么吧?”江旒翻开那被血液黏住的一页。
山竹眯起眼睛,笑着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我错了吗?为什么要杀我?我错了吗?为什么这么痛?姐姐我痛,姐姐他们要杀我?姐姐他们拿走了我的腿,我的脊椎,我的心脏……我好疼。”
山竹深吸一口气,将血书上的最后一句话缓缓说出:“我只是给了他们一袋食物。”
枫楸递给她一瓶水,等她其实已经濒临崩溃的神经恢复。如果说第一次见面时山竹那副又哭又跪的样子是为了掩盖自己罪恶而设计的人设,那么现在这个用玩笑语气掩盖内心崩溃的就是真实的山竹。
“好了,我们还有什么要问的?什么时候可以放我出去?”山竹很快掩盖起自己外露的脆弱,用平静地仿佛无事发生的语气询问二人。
“对于你父母对弟弟的偏爱你没有一点点恨自己的弟弟吗?”这次开口询问的是江旒。
“没有。这又不怪他。”山竹无所谓道,“我也不完全怪我爸妈,相对于我们村别人家的孩子而言我已经很幸运很幸福了。他们都吃不上饭的时候我还能去外面读书。”
“我只恨那些寄生虫一般的人渣。”山竹补充道。
“你是指那些客人吗?”枫楸问道。
“你是侦探还是我是侦探?”山竹接着说道,“什么都问委托人,你是不是不行?”
枫楸无语。
“我们这不是想要多了解一点细节嘛。”江旒掏出摇风摆着自己脖子上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希望委托人小姐好好配合我们调查。”
“我不就吐槽了一下他吗?”山竹也不知道是嘴快了还是觉得无所畏惧了,话都变的口无遮拦了很多,“你这么护着他,干嘛?你喜欢他啊?”
“对啊,不行吗?”江旒开玩笑道,“我爱我主人这是程序都编好了的。”
“切。”山竹一脸我信你个鬼。
枫楸不开口只不过起身离开了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