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C9换了一副笑脸，故意无辜似得拍拍脑袋，“啊，走到一半想起来把你忘掉了，就赶紧回来找你啊。”

“··············”

他浑不在意余望怒视他的眼神，“走吧，走吧，要迟到了。”

来到3楼，余望发现整个大厅都是各种仿生机器人，坐在硕大的椅子内，对着显示屏，他们的眼球上闪现过数字屏幕的波普光线，是辅助型仿生人，应该是专门负责全方面搜索网络和分析资料。

C9领着他往里面走，来到一个圆形房间内，这里是他们的办公地所在。

陈就在落地窗下的沙发上呼呼大睡，毫无避忌，完全不把办公桌前几个认真工作的人当回事。

“事不宜迟，走吧走吧。”C9推着他往走，穿过感应门，让余望进去。

感应门后是一个更大的公共活动空间，四周各有一扇感应门，依次写着聆梦、C9、阿斯特拉的名字，只有靠里侧那间感应门上没有名字，而且配备有虹膜感应系统。

写着C9名字的房间是他的办公室，一进门就看见里面摆着两个硕大的书架，上面满满堆着纸质书籍，明明这个世界几乎已经是无纸化，可他却藏有大量图书。

余望忍不住好奇的打量。

“坐。”

“哦，好。”余望被他按在了座椅上，“要做什么？”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他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后，从一堆文件夹内找出了一张纸，又找了一支笔递给余望。

“问卷调查吗？”余望接过来，随意扫了一眼，似乎是什么性格测试。

“也算是吧。”

余望看了一眼题目，几乎都是关于正义、善良、准则的一些测试题。

题目非常尖锐，要是常人，可能会纠结很久。

余望到没有，随意选完了题目，翻到背后发现最后一个问题是‘你会为了正义杀死在乎的人吗？’

想也没有想，余望勾了否。

填完以后，余望把纸张递回去。

“唔，出乎意料，你到是有些意思。”C9只看了最后的问题，随手丢进了垃圾桶。

余望尽力保持着自己的笑容，“那我能走了吗？”

C9笑眯眯的招手，“这么迫不及待要走吗？我还有很多问题哦。”

“还有什么？”

C9托着下巴想了想，“一次性问完也不好，那就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余望又坐回来。

“某天，一个17岁的未成年学生，持刀闯进学校内，杀死了两名教师和13名同班同学，随即他坦白自己受到了老师和同学的极端霸凌，是为了复仇才杀了人，他没有伤害其他无辜的人，说完他想要跳楼自杀，消防根据规定尽力营救他，但营救的那位消防员因他太过残忍，故意没有抓住他，使他掉下楼，可他福大命大，竟然没有死，被送进了医院，医院急诊手术的主刀医生是某名教师的爱人，为了替爱人复仇，他选在故意割破血管，让这个学生死在了手术台上。”

他的声音其实很轻柔，语调也慢悠悠的，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温润感，可仔细听，他却没有一丝情绪，整个人有一种莫名的违和感。

“在这个故事内，你觉得谁有罪？霸凌的师生，故意的消防员，杀人的医生，复仇的他。”C9问他，“不过，事先说一句，只能选择一个，没有全部有罪的选项，你必须只能选择一个，你会怎么选？”

余望本来想选择全部有罪，可是被他这么故意打断，就是为了为难自己逼迫自己选择出来一个。

思考片刻后，余望抬起头来。

“你有答案了吗？”他微微一笑，好整以暇等待着余望的答案。

“我有答案了，是他自己。”

“不错的答案呢。”C9没有惊讶，轻描淡写的说：“上一次，阿斯特勒逃避了选择答案，就连陈也是，只有你给出了答案。”

余望愣了下，犹豫的问：“聆梦队长呢？选择了什么？”

C9扬起笑脸，“当让是为她准备了第五个选项，全部有罪哦。”

“··············”

“所以说，你根本不需要做问卷调查，就只是想问我这个问题对吗？”

C9扭头看了一眼垃圾桶内的纸张，“所谓性格测试其实没有意义，看似选择了结果，其实只是选择想要成为的某种理想形象，这个问卷不过是引出你的理想形象，更方便我分析你刚刚选择罪人是他自己的背后原因，从而把你整个人从头到尾一丝不露分析透彻。”

余望的瞳孔微缩，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为什么能一脸笑意的说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话，真的是所谓的纯人类吗？

“喂！他在你办公室对吗！？开门！”

突然，外面传来了阿斯特拉不太友善的声音。

随即，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啊···都说你是全机械体，不要乱来啊。”C9站起来，对自己的门颇为可惜，“这是感应门，你怎么又踹开了，直接走进来不好吗？”

阿斯特拉完全不理C9，对余望勾勾手指，“你，过来。”

余望：“········”

我是狗吗？

“过来！”阿斯特拉眯起眼睛。

“你还是过去的好哦，阿斯特拉和柔弱的我不一样，是个百分百机械体，上次因为和人争论，一拳打掉了别人的下巴，最后赔了整个脸部机械体才算完哦。”

阿斯特拉立即瞪他一眼，“喂！后面一句不用说也行吧！”

“啊，抱歉，忘记了你是个爱害羞的小孩子。”C9嘻嘻笑。

阿斯特拉怒目，“过来！”

余望没办法，只好跟过去。

阿斯特拉应该和C9一样，要对自己进行数据分析之类。

就如VIRUS所说，自己是钥匙。

所以自己身上的线索最多。

阿斯特拉的办公室和C9完全不是一个风格，冰冷的机械风，几乎全是智能设备，就连办公桌也是科技感十足。

两人进来后，C9也跟着进来并且关上门。

阿斯特拉坐下后，轻轻敲击了下那张几乎透明的桌子，随即拿出了一条连接线丢给C9。

C9接过去后，并没有动作，而是说：“先调出来他出现在第三分界线的视频看看。”

“真麻烦。”阿斯特拉一边说麻烦，一边却很快敲击起来桌面，随即桌面上升起彩色全息投影屏幕。

“这是18:50分。”阿斯特拉按下播放键。

滋啦的电流声闪过后。

一个高空监视某个街道的画面出现了。

那是分界线的街道，马路尤为宽敞，人来人往，监视传感器也非常多。

不知道为什么，画面忽然变成了一个无人的巷道。

“被黑了，那人引导传感器去巷道内。”阿斯特拉解释。

等到19:00的时候，一辆银色的车出现在巷道外，等到车驶过去，刚刚无人的巷道内凭空出现了余望卧倒在地的画面。

“喂！我怎么忽然出现了？”余望忍不住出声。

阿斯特拉看了余望一眼后，拉回银色车辆驶过巷道之前的画面。

等到车辆驶过后，余望看见自己再次凭空出现在地上。

传感器是拍摄的巷道内，并不存在车辆挡住余望的情况，而是他就莫名其妙的出现了。

“我们查过了，这辆车不是真实的。”

“什么意思···”

“传感器被黑，画面被篡改了，那辆车就是VIRUS的某个人。”

“所以，只要找到当时谁看到了那辆车的真面容不就找到了？”余望试探的问。

但如果真的这么简单，他们早就抓到了，不会在这里一次次播放监视画面。

“当然，我们早就一个个询问了当时的路人，得出的结果当然是没有任何一个人看见。”C9托着下巴，“也就是说，他这极度表演欲的行为下在向我们示威，展示其实力。”

阿斯特拉的脸色更黑了。

“你的意思是···”

“对，他黑进了当时所有在场路人的智能大脑，操控篡改了所有人看见的画面。”

余望很快反应过来，“那就是说他是一个‘隐形人’。”

“恭喜你，又答对了！”C9故意鼓掌。

阿斯特拉的脸色宛若锅底，咬牙切齿的说：“所以，把你看见的交出来。”

“等等，我也是智能大脑，我看见的也有可能是被篡改的。”

阿斯特拉冷哼一声，“你以为人人都能做到同时黑进所有人智能大脑篡改画面吗？这种事就算是——”

C9笑眯眯的补充，“就算是他，也很难做到。”

“喂！”阿斯特拉如同发怒的猫，一下跳起来。

“我只说难做，可没说做不到啊。”C9接着补了一句。

阿斯特拉听后，脸色好了不少。

“VIRUS不会有两个人同时具备这样的技术，如果挟持你的不是那个人，而是另外的，也许有可能从中找出线索，连上吧。”阿斯特拉说着，抽出另一根连接线插进连接口。

余望正想回头去拿C9那根连接线，突然后脖颈一凉，冰冷的手指快速略过肌肤，是C9的手，嗞得一声，他便再次回到那个白色空间中。

智能大脑都是有防火墙，像阿斯特拉这样直接连接自己的智能大脑，一定要自己解开防火墙才可以让他进入。

余望打算找一下怎么解开防火墙，一转身就发现自己身后出现了一只黑猫。

光滑的毛皮闪闪发光，莹绿色的眼睛一动不动盯着余望。

而下一秒，阿斯特拉的声音响起。

“喂，发什么呆？”

余望愣住，“你是一只猫？”

“你还是个球呢。”

不知为什么，余望从这张猫脸上看到了不屑和嘲讽。

它像是如入无人之境，直接进入了核心区域，调取了余望的记忆。

就连密码都没有输入。

其实那段记忆，余望也看过很多次，那几句话也反复听过，除了中二度爆表的想象力，自己也想不到其他词可以形容。

等阿斯特拉从记忆区中出来后。

不知道为什么，余望感觉到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多了其他的东西。

“你看完了吗？有什么发现？”余望问他。

阿斯特拉点头。

两人退出连接后。

余望睁开眼，有些恍惚。

而后他就听到了C9几乎冷厉的声音，问道：“你想过吗？VIRUS挑中你的原因是因为他就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