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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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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璇玑一走进大殿,所有大臣皆跪地行礼。

蒋垚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匍匐在李璇玑脚下,道:“是微臣放肆,请皇后娘娘恕罪。”

李璇玑没有搭理蒋垚,径直走到喻正昭面前,弯腰扶起了喻正昭:“喻首辅快快请起。以后喻首辅见本宫,无需行礼。”

李璇玑说完,便在首辅座位旁坐下了,也对众人道:“都起来吧。”

喻秋扶着喻正昭落座,许彦泊、尉迟恪跟蒋垚分坐两侧。

喻正昭开口道:“诸位应当都清楚如今陛下的身体状况,今日内阁会议趁诸位都在,此事须当有个定夺。”

喻正昭说完后,殿上三人都保持了沉默。

喻正昭便道:“台义,你有何想法?”

许彦泊闻言,起身朝喻正昭恭敬欠身道:“回老师的话,彦泊觉得,陛下的病太医已诊断多日,是否应当请主治太医来问话,也好叫我等拿出主意来。”

喻正昭道:“传太医。”

太医院院使很快来了文化殿。

喻秋问:“简大人,辛苦将陛下如今的病症说与各位大人听。”

院使简昭道:“臣遵旨。”他看了看坐在殿上的几位内阁大员,慢条斯理道,“陛下所患之症,按老祖宗说法,是脏躁,简单来讲,就是情感波动剧烈,时而悲伤欲哭、时而嬉笑不休。下官也询问了霆馆的陈冰大夫,陈老同下官的看法一致,陛下患上此症应有五年不止,可近来恶化的原因,却不得而知。也许……也许……”

蒋垚问:“也许什么?”

简昭道:“下官只是猜测,也许和近来晋王造反,陛下忧思过重有关?”

“胡说八道!”蒋垚怒喝道,“你身为太医院院使,竟敢造谣陛下的病因,你还想不想干了?”

喻秋这时道:“蒋大人如此急于反驳简大人,难道是知晓陛下的病因?”

蒋垚没好气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喻秋微微抬唇笑道:“那蒋大人便是在替晋王打抱不平了?”

“喻秋你——”蒋垚此刻已全然顾不上脸面了,若不是李璇玑还坐在堂上,他都恨不得冲上去和喻秋理论。“再说了,说晋王造反之人,有谁亲眼见到晋王出兵了?高廓不过打着晋王的旗号,没有真凭实据,这纯属污蔑!”

听到蒋垚这般说,每个人的表情都有了些微妙变化。

尉迟恪问简昭:“陛下的病,可有治疗之法?”

简昭道:“若是五年前刚发之时就以药物干预,并找到心魔,也许还有一线希望,可是如今,陛下心智已经如六岁孩童,实在是回天乏术了。”

蒋垚立即接话道:“若是这样,长此以往下去,大魏亡矣!我等必须早做打算呐!”

“放肆!”李璇玑呵斥道,“蒋大人是当本宫已经死了吗?”

蒋垚忙躬身认错:“下官不敢,可下官是站在大魏百年基业之立场,站在百姓之立场,国不可一日无君呐!”

喻正昭这时开口道:“那蒋大人有何高见?”

蒋垚这时环视大殿一圈,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扫过,好似在积攒着什么力量一般,他往前走了两步,转过身来道:“如今陛下已无力治国,我等身为大魏肱骨,理应担起重任。开国首辅于征和便是在永顺帝无后为继之时,果敢决断地接回藩王楚衡,开创正泰之治,此魄力之举值得我等学习效仿。如今观各地藩王之中,晋王正值壮年,才德兼备,宜为帝位之选。晋王登基,必能稳固社稷,兴国安邦,实为天下之福也。”

蒋垚说完这番话,尉迟恪终于坐不住了。

他起身道:“蒋大人若非要选一个继承大统之人,管它论军功、论亲疏,还是论才学,有谁比安王更合适?你口口声声提晋王,难道与晋王早有勾结?”

蒋垚闻言,大骂道:“尉迟望素你信口雌黄!你有证据吗你就如此污蔑我?你这不仅是对我不敬,你还是对晋王爷不敬!你……大不敬你!”

“安静!”喻正昭道。

大殿内一时陷入短暂的沉寂,每一寸空间都弥漫着压抑与紧张,除了几位大臣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声,再无其他声响。

喻正昭再次开口道:“台义,你觉得当如何?”

许彦泊上前一步道:“依臣之见,此事还须从长计议。”

许彦泊并没想到今日老师会突然召集内阁会议商讨废帝之事,而蒋垚如此明目张胆地提晋王,定是已经同晋王暗中有所勾结,他需得明白老师的意思后,再当众表态,于是给出了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

喻正昭又问:“尉迟呢?”

尉迟恪答:“学生同许大人一样,一切还由老师定夺。”

大殿之上的沉默有如一把刀,将气氛分割得紧张至极。

喻正昭再次开口道:“喻秋,你怎么想?”

喻秋闻言,走到大殿中央,转身朝喻正昭行了个躬身礼,接着转过身,目光从蒋垚、尉迟恪、许彦泊身上依次扫过,道:“依喻秋之见,最好的人选,当属槿宜公主。”

喻秋话音一落,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变了脸色。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李璇玑还是默默捏紧了拳。

昨夜喻秋来凤仪宫中,当着楚槿宜的面说出这样的话,他还以为是她耳朵出了问题。

但她更没想到的是,楚槿宜竟无比爽快就答应下来。

她还从没听过公主继承皇位的说法,然而昨夜喻秋几句话便说服了她。

如今大殿之上,蒋垚最先出声反驳,神色中充满鄙夷,就好像喻秋说了个天大的笑话似的。

“喻秋,你要不要再听听你刚才说的是什么?你也知道是槿宜公主啊?天下自古哪里有公主当皇帝的道理!”

喻秋望向蒋垚,缓缓开口道:“刚才蒋大人是否提及正泰帝原也是藩王,是时任首辅于大人将其接回继承大统。可难道蒋大人忘了,化金帝的生母楚月辛公主才是当初遗诏所立之帝,何来公主不能继承帝位一说?相反在我大魏,早就有立公主为储君之传统。而叶相国在获封相国那一年,先帝也曾颁布一道诏书,其中写明了帝位该如何继承的礼法依据,抄录版本就在我手中!”

喻秋的这番话叫在场众人皆心中一惊。

当初恒睦帝的确在叶羁怀的封相国大典上颁布过一道诏书,但那不过是典礼上的祝文,他们之中无一人记得,这圣旨同储君之位有关系。

喻秋打开了圣旨,念道:“叶公久征柔然,才使得我大魏边境安稳,百姓安居乐业,今后我大魏所有帝王皆应秉承叶公志向,同犯我大魏者抗争到底,尤以柔然为警示。”念完后,他放下圣旨,望着几人道,“先帝已经说过,继承帝位者,应当同叶公一样,征战过柔然,而槿宜公主亲征边疆多年,在沙场上无数次与柔然士兵搏斗,此次还洞察柔然皇子诡计,保下了京城的安危,此等功绩,也定会叫先帝欣慰。”

还没等喻秋说完,蒋垚就破口大骂起来:“你这是巧舌如簧,你……你信口雌黄、颠倒黑白!先帝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

“大胆!”喻秋望向蒋垚,声色洪亮而魄力十足道,“蒋垚,你敢对先帝不敬!”

蒋垚双眼都要瞪出眼眶,一口气没喘上来,最终身子一歪,差点摔到地上。但是无一人上前去扶。

李璇玑道:“好了,今日就先议到这。喻阁老也辛苦了,小秋,扶你外公回府好好休息。”

于是这场内阁会议便先这般草草收了场。

可直到回府,喻正昭都没问喻秋关于废帝之事一个字,没问他这个外孙为何要大费周章出这样的主意。

就在他们午饭过后,许彦泊果然来了喻府拜访。

喻正昭却找下人给许彦泊带话,说他乏了,今日暂时不想见面。

许彦泊本以为要无功而返之时,喻秋却出现在了会客厅。

在见到喻秋出来的那刻,许彦泊似乎明白了喻正昭的目的。

看来如今喻秋已经可以完全代表他老师了。

喻秋先朝许彦泊恭敬行了一礼。

“喻秋参见许大人。”

许彦泊道:“不必多礼。”

说完,许彦泊端起茶盏,细细呷了一口,才道:“有什么话,直说吧。”

喻秋便开门见山道:“喻秋希望许大人支持槿宜公主。”

许彦泊放下杯盏,沉默良久,才道:“公主跟着我征战沙场多年,按理说,此事我当避嫌。”

喻秋却问:“许大人为何要避?只因若公主登基,这首辅之位,便非许大人莫属了?”

许彦泊听见这句话,脸色微变,重新抬眼望向喻秋,打量起了眼前之人。

首辅之位,于每一位读书人而言,都乃梦寐以求。

他知道喻秋这般说,就是在直言不讳地拉拢他支持楚槿宜。

许久后,许彦泊开口道:“本官有个疑问,喻大人请如实相告。”

喻秋道:“许大人请讲。”

许彦泊问:“喻大人为何为公主费心至此?”

喻秋闻言微微抬唇笑了下,才道:“自然是为了大魏,当然喻秋也有私心。”

许彦泊问:“此话怎讲?”

喻秋缓缓道:“如今所有人都会觉得,陛下癔症,安王爷当仁不让,但为何不能是槿宜公主?许大人同槿宜公主同征多年,应当最了解公主是否能担此大任。”

许彦泊答:“公主乃巾帼之英,兼备勇略,聪慧而仁善,且智谋深远,依本官之见,绝对可担重任。但是自古以来,公主继承帝位之事,少之又少,且还有安王在京。”

“这便是喻秋的私心。”喻秋打断许彦泊,神色也逐渐变得肃穆,却忽然问了另一个问题,“许大人应当知晓,何为榜下捉婿。”

许彦泊皱眉,疑惑道:“榜下捉婿?就是大户人家在科举放榜之时,将上榜之人选来当女婿。喻大人忽然问这个做什么?”

喻秋笑了下,笑中有几分无奈,道:“许大人忘了,喻秋的爹,便是这样被捉入喻府的。”

许彦泊自然知道焦志衡的所作所为,也心疼喻家因为这个女婿的所有遭遇,但还是不明白喻秋为何这时说这些。

喻秋接着道:“许大人刚刚说得不错,论才学、智计、心胸,公主一点也不比男子差,也不比安王差,而且喻秋曾问过安王和公主同样关于皇位的问题,相比安王,公主展示出了一个帝王应有的野心和欲望,这便是喻秋所说,为了大魏。而喻秋的私心部分,便是希望全天下的女子、和他们的父亲可以看到,女子可以为帝,就也可以为官,女子的出路并非只有嫁人一条。今后,贵族富商无需在榜下争抢所谓良婿,应当想的是,如何培养家中女儿,去榜上和男子争一争高低。”

听了喻秋这番话,许彦泊目光里震惊与不解俱在。

大厅里安静了许久,直到最后,许彦泊问:“这是老师的意思吗?”

喻秋却答:“许大人不必考虑这个,更无需在意喻秋刚刚的话。”

喻秋点到即止,再未多说一句。

许彦泊走之前,又看了喻秋一眼,道:“许某曾有幸一睹叶相国真容,今日才明了,何为得龟佑者得天下。”

许彦泊走后,喻秋独自坐在椅子里,望着春日生机勃勃的院落出神。一切都在慢慢变好,可是他好像还欠某人一个交代。

但喻秋并没等待太久,某人便不请自来。

楚云空缓缓走到喻秋侧边。

喻秋还在看院子里树梢上的新芽,缓缓道:“人们好像都有新年许愿的习惯,王爷有吗?”

楚云空道:“有。”

喻秋问:“那王爷今年新年许的什么愿?”

楚云空答:“愿大魏强盛,百姓安康。”

喻秋道:“王爷骗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妙的静谧,不知从何时开始,两人独处时,就连时间都好像放慢了脚步。

楚云空的手缓缓伸向喻秋,喻秋也将手递了过去,被楚云空牢牢牵住。

楚云空稍微一用力,便将喻秋拉进了怀中。

他望着喻秋,深沉的眸底承载着无言重量,射出的光却温柔宁静,缓缓出声道:“那你想要本王许什么愿?”

可就在两人双唇快要相合之时,他们才忽然听见身后似乎有动静。

喻秋猛地回过神,扭头看见了站立在门口的喻正昭。而他的手还被楚云空紧紧牵着,根本来不及松开。

老人神色凝重如深海,四周的空气仿佛一瞬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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