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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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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空前夜本以为喻秋是来偷他兵符。

但喻秋只是在酒里下了蒙汗药,为的也只是偷偷溜去梅花斋。

他不知道喻秋跟高廓之间达成的是什么交易,但而今来看,一切都与上一世有所不同。

喻秋听见楚云空这句话,垂了垂眸子,道:“安王无需说这样的话,安王本就该疑我。”

喻秋并非在说气话。因为他知道他这一世要走怎样的路,在梅花斋给梅鱼的许诺半真半假,真的是,他会替他外公夺回首辅之位,假的是,要楚云空也入局。

以他对楚云空的了解,能以一人之躯守城池,堪称忠良之臣、勇猛之将。而且楚云空这个人从不吐虚言,待人接物皆以行动为表率,言辞从不稍作迁就。可一旦牵扯进权势之争,势必与虚伪欺诈为伴。

上一世他已经亏欠楚云空太多。他不想叫楚云空因为他再度陷入窘境。

可是昨日,他已经将楚云空卷了进来。

并非因为他在梅花斋对梅鱼的承诺,而是因为楚泰对他的任命。

喻秋昨晚一夜未合眼。

他知道楚泰之所以对他那般信任,其中自然有楚云空亲自将他带到玉福宫的功劳。

想必楚云空已经交出兵符。楚泰对他的赏赐,便是对楚云空忠诚的表态。

然而楚云空牵扯越深,日后他身份曝光,楚云空也将受牵连越大。

这时根宝刚好来送午膳,喻秋想离开,但楚云空已经走到门外,一手接过根宝送来的餐盘,另一手直接关上房门。

一切发生的都太快,根宝手里餐盘脱手,只见喻秋已经被那位太过高大的王爷拢进怀里。他脑袋“嗡”地响了下,转眼间,那个抱着剑总凶巴巴的小将军也翻下了屋顶,站到他面前。

根宝被瞪得手脚发软,转身跑了。

屋内。

楚云空在喻秋面前关上了门。

上书房的这间偏殿,一侧连着学堂,另一侧连着菊花园。北风从半敞着的后院吹进来,吹着喻秋的背脊。喻秋耳朵刚好贴在楚云空的胸膛上,听着这人强壮的心跳声,周身热气不断从身侧扑向他脸颊、钻进他衣领,弄得他禁不住战栗。

但喻秋再是贪恋楚云空怀抱温暖,也还是向后退了一步,退回了桌边坐下。

楚云空将餐盘在桌上放下,坐到了喻秋对面。

喻秋开门见山道:“安王应当知道,我是欺君。”

楚云空注意到喻秋将手揣进了袖子,皱了皱眉。他并未答话,而是起身,去将大殿同菊花园连着的三扇门全关了。只是门上还有观景窗,就算全关合,也还是有冷风从各个缝隙钻进殿内。

楚云空转身道:“你穿太少了。”

喻秋忽然转脸问楚云空,眼睛一弯:“陛下赏赐的飞鱼服,好看吗?”

楚云空刚关了所有门窗,天光透过稀疏的门隙窗隙,斑驳洒在大殿的青石砖面上,与殿内精致的雕梁画栋点滴辉映。喻秋一张脸半隐半现在天光里,笑容也显得陈旧久远。

楚云空忽然觉得眼前的画面太过温暖,他睫毛不经意抖动,话也出了口:“好看。”

只是不知说的是衣服,还是人。

“但是愚钝。”楚云空望着喻秋好看得叫他心碎的脸,严辞补充道。

喻秋听到楚云空本性难改,反倒放松下来。

楚云空再次走到喻秋对面坐下,道:“我在探查马不二生前最后接触的人,可能与高廓有关。”

喻秋闻言抬了抬眸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也明白了刚刚那一句“愚钝”之指。

“安王觉得我愚钝,是因为帮高廓做事?”喻秋问。

楚云空答:“好在没铸成大错。”

喻秋笑了下。看来他那夜没去楚云空身上搜兵符,倒是叫这个木头觉得他并非无可救药了。

楚云空见喻秋如此态度,声色再度严厉下来:“你可知兵符若到歹人手里,将引起怎样的霍乱?但体谅你年纪尚小,又受歹人蒙蔽,且最后关头悬崖勒马,本王就原谅你这一次。”

喻秋一直眼帘低沉,这时目光却忽然打向对面,眼眉上挑,水光盈盈的秋水眼中,却好似藏着锋利剑鞘。

“王爷如何知晓,我夜入安王府,是为了兵符?”

楚云空一时哑然。而后道:“我在王府内抓到了高廓派来的奸细。”

喻秋不依不饶道:“那为何不禀报陛下,揭露高家父子的不良居心。”

楚云空顿了一下,道:“已同陛下讲明,陛下自有决断。”

喻秋这时又勾唇笑了下。

楚云空问:“为何嗤笑?”

喻秋道:“自古帝王多薄情,我只是在笑,为何陛下与安王是例外。”

楚云空听见喻秋的话,沉思良久,才开口道:“高廓自小未入皇家,父皇其实曾给过他许诺,但未有兑现,陛下心中觉得对他有亏欠,实属应当。高廓如今没得到兵符,只望他能及时悬崖勒马。但若高廓有反心,本王一定不会叫他得逞。”

喻秋这时想起了上一世最后的城门对决。楚云空有底气单枪匹马挑战千军万马,自然也有底气说出这样的话。

但他愈发坚定了要同楚云空停止来往的想法。

楚云空为了兄弟情,连偷他兵符的高廓都能这般轻易原谅……那日后若是卷入了欺君之罪,怕是要陷楚云空于进退维谷之地。

他是假太监一事已成定局,但楚云空可以毫不知情——只要在外人看来,楚云空帮他只是出于一丁点曾经共同习武的师兄弟情谊,别无他交便可。

“可我做不了菩萨!”突然,喻秋双眼微微泛红,情绪激动道。

楚云空一直觉得这一世的喻秋与他熟悉的那人有所不同。而这一刻,这种感觉明显到了极点。

上一世的喻秋跋扈却单纯,可是眼前人,却那般狠辣决绝。

“我只想让外祖父回京。但凡是挡在我前边的人,我管他是否受过委屈,又是否铸成大错。”喻秋眼神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像毒蛇吐信,一字一顿道,“我只要他死。”

楚云空觉得眼前之人有如一束绽放的罂粟,妖冶夺目,既诱人深入,又暗藏剧毒。

他心脏某处竟狠狠痛了一下。比刀枪剑戟加身,更要痛上万倍。

“为何?”楚云空问。

喻秋反问:“王爷有没有想过,我从来便是这样的人?”

喻秋知道,如果告诉楚云空自己是害怕连累他,楚云空一定不会放弃。

那就只有让楚云空知难而退。

“师兄与我初相识那年,我才十三岁。十三岁的年纪,许多事都是儿戏。”喻秋道。

楚云空道:“你如今也才不过十七?”

“是吗?”喻秋弯了弯唇,“那也是已经家道中落、双亲俱丧、身败名裂、千夫所指的十七岁。”

楚云空道:“清者自清。我会同皇兄说明情况,有任何罪责,本王同你一起担。”

喻秋这时看向楚云空的眼睛。他很好奇,为何那双眼睛明明已经在沙场上见过那么多杀戮生死,还能如此净明。

“若王爷担不起呢?”喻秋问。

楚云空答:“大不了本王救出喻正昭,再带你离开京城!天涯海角,何处容不得你我二人?”

喻秋这时笑出了声。

楚云空皱眉:“你不信本王肯舍弃荣华富贵?”

喻秋这时边笑边摇头:“我信王爷淡泊名利。只是——”喻秋望着楚云空,眼底的深情温柔如水,说出的话却冷酷如冰,“不愿舍弃荣华富贵之人,是我。”

楚云空从未直视过如此神态的喻秋,眼前之人美得几乎叫他窒息,可他却从未有一刻,觉得这人离自己那般遥远。

“喻兰龟,你究竟还想要什么?”

喻秋眼底笑意全无,粉唇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周身的复仇火焰一点点燃起,一举一动都充满诱惑,声线如丝,缓缓吐道:“安王帮不了我。除非,安王肯做皇帝。”

“狂悖至极!”楚云空拍着桌子站起身。

喻秋缓缓扬起头,玉白纤长的脖颈伸长,看着楚云空道:“王爷要告发我吗?”

“你……”楚云空鬓发根根竖立,声音都在颤抖,眼中满是怒火,整个人仿佛处在爆发的临界点。

喻秋这时却缓缓低下了头,拿起筷子,端起饭碗,开始用膳。

如喻秋所料,楚云空离开了上书房。

他一口一口吃着已经冰凉的饭菜,跟食物一起吞下喉管的,还有些苦涩的液汁。

喻秋知道,上天已经对他很好了。尽管无数个夜晚,他辗转反侧地想,为什么上天不能对他再好一点,让他重生在从外祖父书房偷走那摞书信的一夜。这样母亲就不会死。

这样,外祖父就不会在六旬高龄下狱,遭遇严刑拷打。在流放的漫漫长路上,铐着脚镣,一步一步艰难前行。

上天一定是想要告诉他,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不是要他清清白白地活,而是叫他带着恨,去趟刀山火海,以洗清他的罪孽。

但上一世他的罪孽又何止是被歹人利用这一桩?

是因为他害怕吃苦,才抱着侥幸心理,从头至尾依赖高廓。是他的懦弱害死了外祖父。所以这一世,他必须狠,必须舍情弃爱,才能夺回属于他们喻家的一切。

如果上一世没有最后在安王府那几个月的好日子,喻秋可能也会把楚云空当成棋子利用。

但他唯独不想利用的,就是楚云空的有情。

根宝被剑风赶走了,却也一直在外候着。远远看见安王爷离开的样子,他一颗心都要悬到嗓子眼。

根宝跑到殿门口,敲了敲门:“喻公子,饭菜合胃口吗?凉不凉?要不要我去热一下?”

根宝话还没说完,门忽然从里头被拉开,露出来的是喻秋一张温和平静、丝毫看不出争吵痕迹的脸。

喻秋将空盘子递给根宝,弯了一下眼睛:“很合口味,辛苦你了。”

根宝很吃惊喻秋看起来如此安然无恙。

“喻公子,你若是不高兴,可以……可以去找安王爷说清楚的。根宝觉得,安王爷就算是吵架也会让着您的。”他说。

喻秋看了根宝一阵,又笑了下:“无事。就算没了安王爷,还有我罩着你。”

根宝摇头:“我只是觉得安王爷离开的时候……有点可怜。”

*

与此同时,浣衣局。

猪心韩骂骂咧咧,双手提着洗完衣服的脏水桶,打算去护城河边倒掉。

“杀千刀的死王八、死了老娘的混账羔子,没脸皮的贼囚……”

忽然,他听见有人喊他。

“韩公公。”

猪心韩回头循声望去,只见张椿正捏着拂尘,站在暮色沉沉的宫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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