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宛肩头抗起帝君,若只是扶手,她承受不住帝君的重量。
便只能以肩抗住帝君的一侧身子。
帝君的黑发拂到了原宛的后腰上。
随着帝君的指引,原宛扶着帝君到了一处洞室中,她是在踏入一个殿门后,明明瞧着是与其他殿宇相差不多的空间,却踏进去后,帝君手一挥,忽然便进入了这样一个空间。
洞室四周是石壁,暗黑色,泛着一点流淌的青光,极淡。
室中简洁,只有一张黑玉床,旁侧几丈距离处有一个以黑玉砌的大灵池。
灵池旁垒着可供靠身的大石。
壁四周点着铜枝烛火,还垂着白色的纱。
原宛扶帝君到了黑玉床边的灵池内,他将上衣褪了,只剩一件里衬。
背靠在灵池边的大石上。
帝君的黑发被沾湿,几撇凌乱贴在肩上。
他面上神色似乎并不轻松,原宛瞧了一会儿,见无需她再搭手便准备离去,却在转身时,她的右手忽然被人一把握住。
滚烫的手,带上灵池内的水,水滑落到原宛手背上。
原宛道:“帝君,你还有何事吗?”她心头惊异,只当帝君还有事要她帮助。
拉着她的人,紧蹙的眉,眼忽然睁开,那一瞬,原宛心头感觉惊跳,像是帝君被什么给附了一样,就好似他的分魂当初,原宛想挣脱,但下一瞬,她的身子已掉入了灵池中。
几口灵泉呛进原宛口中,没有味道。
她咳嗽两声,而下一瞬,一道身影朝她贴近,压来,钳住她的手臂将她压在池岸上。
原宛的衣衫尽湿,沾湿的衣物勒出她良好的身线,从上而下,跌宕起伏,她呼吸急促、轻喘,身子与手不住挣动,然后道:“帝君,你干什么?!”
“帝君?!”
帝君就好像听不见她的喊声,他视线落在她面上,落在她身上,他的手越收越紧,而后朝她躬身下去,他黑色的头发,随着躬身,显露在身侧,因沾湿,形成一种强有力的弧度。
原宛道:“帝君,你疯了吗?!”
帝君是快“疯”了,不过是残留的那一丝荒性,因他今日受伤,以及与这女人的接触,还有前几日脑中见过的画面连带着分魂曾有的画面总是混沌的在脑中过,令他此时忽然变得难以掌控。
那种声音,那种气喘,好似真实又好像虚妄的响在帝君耳畔。
荒性的线前所未有的灼烈滚烫,他这段时间一直在镇压,但愈有一种其愈渐壮大之势,而方才,在原宛扶帝君走到一半时,荒性便开始翻腾,帝君认为进了灵池便能压制,但因他师尊的禁制,现下虽解开,依然有影响,帝君此时,有一种浑噩的欲障。
尤其是当这人在他面前的时候。
那种味道丝丝缕缕围绕着他的感官,帝君的身体快过他的理智,他拉住了人的手。
而在压住人以后,那种不可控便更强烈了。
帝君视线对向下方的人,他视线落在原宛唇上,脖颈,下方被衣物、水蹂/躏的身线,她眼中有惶恐,与分魂帝君那夜的人重合起来。
他记得,分魂朝人吻了下去,一把吻住人嘴唇,在他的唇齿间。
那是更昏聩的场景,但那种感觉此时猛烈的放大在他脑海,让他想再重现那种感觉,帝君胸口猛的起伏,他脑海中忽有一种电光石火的想法,转瞬即逝,却留在了潜意识。
他俯身下去。
原宛的嘴微微张着,她道:“帝——”而声音被人吻在了嘴里。
两片唇紧贴,热气如在唇齿间交动,滚烫。
帝君的吻是热的,猛的,他不像太子轻风细雨,辗转如花瓣挽蜜,帝君的吻让人生出畏惧与反抗。
而此时这种吻又往下而去,原宛挣扎,她最初的震惊已然变为了如当初人界时的恐惧与慌乱,但又有着不解。
不过原宛此时只有本能的反抗,她身子完全挣动,头也扭动,帝君未再吻她的脖颈,却转而再吻她的唇,对她的唇,重重的吻了下去。
原宛挣扎,眼角淌出泪,在她终于挣得一点空隙后,她道:“帝君如今并未受荒鬼影响,也要对民女用强吗?!!”
她说着,声音带着一点哭腔,委屈。
还有害怕。
洞室一静,极静,然后伏在原宛上方的人缓缓撑起身子,他的眼神似是有一种逐渐的转变,原宛潜意识注意到了那种转变,但她此时只有惊惧与愤怒。
原宛目含泪,委屈,惊怒。
帝君起身,他此时眼神忽然变得平静,他道:“抱歉,你先离开。”
原宛自不想多留,几乎站不稳的“爬”上了玉池,然后跑掉。
在她出洞室后,身上的衣物竟就全干了,原宛感觉到寒冷突止,她停下看一眼,又往后瞥了一眼,然后迅疾离开。
洞室内,帝君衣衫半敞,黑发撩湿在身后身侧,他抬手看右侧手腕,那线此时比之前消了很大一截下去,且他闭目狠狠一镇压,便自消失。
帝君看着,他若有所思,很有意外。
原宛整理好衣物,回到太子宫,她在秉竹院入口处见到太子,太子道“正想见她,问她何处去了”。
原宛答去了琅山,遇着了千机方亩。
太子近前看她,觉得她有些狼狈,他问:“原娘,怎么看着有些狼狈?”
原宛将遇着帝君的事说了,然后又道了被广成道君攻击的事,不过后面的,她就未全然按事实言了。
只言帝君受了伤,需要修养,而她便自行回来了。
太子看她,他近她,道:“我说原娘身上,怎么好像有别人的味道。”他一边说,一边靠近她,视线落在她脖颈处,微凝,但渐渐移开,打量她发饰,替她理了理有些乱的头发。
手移到她耳侧,视线不由就自然落到她唇上,见唇丰润,似刚被采颉,太子的视线暗暗落下,他道:“原娘有没有什么不适?你看起来好像有些累。”
原宛道:“民女无事,只是有点受惊,只需休息一下便好。”明瑕一直注意着她的脸。
见她面上表情未有异样,他道:“那我不打扰原娘休息了,你好生歇息一下。”
原宛道:“好。”她道,“恭送太子殿下。”朝太子行一礼,便等着人离去后,再进入秉竹院。
而太子却迟迟未动,他道:“你先进去,我看着你进去。”
他朝她笑。
原宛再行礼,进入院中,往自己屋宇的方向去。
原宛的身影看不见后,太子转身,离开秉竹院。
他眼中也有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