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到庄园后院,五百多平的私人停车场,一面排列着不同类别的g车,车牌各种颜色,还有挂三牌的,也有什么都没挂的黑车,另一面放眼望去全是顶豪,帕加尼zonda,Mansory库里南、保时捷918、宾利Batur、慕尚……
两人足足看愣了一分钟,不过他们都不是沉浸物欲的人,只感叹:
‘把茶冷眼看红尘,借茶静心度春秋。’
————
因为蒋聿之还没来闻曦进不去,郭新成陪她下车等着。
凉爽的空气在寂静的夜晚随风拂过,几缕发丝轻轻飘动,闻曦靠在车边,抬头仰望着黑漆漆的夜空,无月。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发着呆。
闻曦听到哼唱声,他唱得一般,有点跑调,她被莫名戳中笑点,扭过头彼此相视的一刻,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但歌曲还在他的倔强下完成着,
《过》
不得不习惯来去匆匆
不得不隐藏心事重重
当世界越来越多不得不做的选择
能放手才能再次拥有
Should've let go mmm
(我应该选择放手)
不见天日的伤口
残留的快乐是无底漩涡
早已经把我淹没
Should've let go hey
(我应该选择放手)
没有如果的结果
我来不及说的话在永远里沉没
With out you
(没有你的陪伴)
I fall apart
(我便崩溃瓦解)
……
闻曦也随他哼着尾调,
曲调ending——
闻曦惊喜地笑笑:“一口德芙一口烟,原来你也喜欢Jackson啊?”
“他是我高中校友,比我大些。抽空请你看他的演唱会。”郭新成视线从远处收回,眼睫微动,等着她的回答。
“他的演唱会一票难求。”小姑娘撇撇嘴。
“金主妹妹一句话,刀山火海也得踏。”郭新成扬了扬嘴角,像似找回了点朝气,
闻曦笑笑:
“二哈,我昨天翻了翻你那本书,里面夹着一张冰岛照片,拍的好震撼。”
这本书她放在床头,睡前偶尔翻开看看,昨天看时发现一页里夹着一张绿色的极光照片,瞬间被抓住眼球。
“那是我在冰岛的冰河湖拍的,原来夹在这本书里了,一起送你了。”郭新成漫不经意着。
闻曦不知道,他的这张照片在香港国际影展上被好多发烧友争先恐后,他都没出。
夜空中呈现的绿色北极光从冰河湖中折射出来。银河系和仙女座星云在北极光背后清晰可见,仿若仙境。瓦特纳冰原、华纳达尔斯赫努克火山、冰河湖和绿色极光,闻曦仿佛置身其中。
“冰岛靠近北极圈,整个国家都建立在火山岩石上。华纳达尔斯赫努克火山海拔两千多米,是全国最高峰,土地八分之一的面积被冰川覆盖。瓦特纳冰原面积有八千多平方公里,最厚可以达到两千米,是除南极和格陵兰之外最大的冰川。”
郭新成是个热爱生活的人,他除了专研技术以外,最大的爱好就是旅行,也是国家地理杂志的兼职摄影。
冰岛是什么样?瑞士是什么景色?真想去亲眼看看。郭新成遇到挫折,可以放下一切去游学,去旅行。
闻曦羡慕,她自己却做不到。她不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纵然失恋也要工作,譬如现在。
她这样想着,不经意间觉察到,自己还披着他的外套,脱下来还给对方:“差点忘了,衣服还你。”
郭新成借机调侃:“就说,你的记性不一定那么好。”
闻曦蹙了一下鼻头:“再不好,也总归记得吧。”
“夜晚凉,穿着吧。”
说着他绅士的将衣服再次披给对方,闻曦视线向上一抬,撞上了他的眼。
空气滞住一瞬。
郭新成只觉耳根发烫,动作有些笨拙。
闻曦垂眸,不好意思的偏过头,向后退了一步:“我自己来吧。”
一个略微抬头,一个微微颔首。
就在此时,一击亮眼的强光切断了此刻微妙的气氛。
闻曦用手背遮住眼睛,轻轻张开指缝,从缝隙中看见一高大挺拔的男人从劳斯莱斯BoatTail上下来,一身高定的手工中山装,神仪明秀,矜贵优雅,不张扬看似低调又不落高贵,令人赏心悦目。
身旁跟着一位气质非凡的大美女,小鸟依人般挽着男人手臂,应该是他的女朋友。
“嚯,你这今晚是神马大场面!”郭新成感叹着,这车他在香港都没见过。
又仔细地看了看那对璧人,这美女不正是财经频道的当家主播云蝶嘛,前几天还在电视上看,今晚隔着不到百米,见到本尊了。本人居然比电视上更惊艳,旗袍加身凹凸有致,体态妖娆人间尤物。
此刻,庄园后门打开,里面走出来几位身居高位的人,还有几个外国人,连忙上前同这人寒睻,低三下四卑躬屈膝的样子,对比无人问津的另外一对,让人看透了人间薄凉。
一行人有说有笑的往里走,男人闲庭信步的走在中间众星捧月。
闻曦眺望过去,看到不远处蒋聿之的身影,终于来了。
但没想到的是,人家径自走向了一行人中间那位面前小聊了一会。
直到蒋聿之目光看向自己,那男人也跟着回眸看了一眼,随后转身进了庄园。
蒋聿之未走到门口,工作人员便过去迎接。闻曦朝他走过去,郭新成隔空向蒋聿之颔首,随后离开。
踏入庄园,眼前一切令闻曦瞠目结舌。一片幽静的山林映入眼帘,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路旁昏黄古朴典雅的方形木框架着琉璃宫廷灯,无处不散发燃烧金钱的气息。
而这只是若大庄园中的一小部分,放眼望去结合着东方古韵和法式宫廷风格。
想不到如此闹市之中竟藏着这般世外桃源。
蒋聿之眉眼柔和地看着她,提醒道:“闻经理,收收你的神色,好歹也是留洋回来的高材生。”
闻曦斜睨对方一眼:“有那么明显嘛?!”
“你说呢?”
蒋聿之终是没忍住,爽朗一笑。
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世情练达是他处事的方式窥人探心早已成了习惯。
不知何时,他竟发现身边这姑娘一尘不染的心思令他倍感放松,能让他在这纸醉金迷的魔都里换上一口新鲜气,也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蒋总,你笑的真大声。”闻曦讪讪地小声嘀咕着。
蒋聿之慢下步伐,好整以暇的看向她:
“闻曦,以后就跟着我吧。”
闻曦瞬时顿住脚步,愣几秒,侧过身,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
男人轻撩眉峰,嘴角略扬,尾音染着笑意:
“怎么,不愿意?”
小姑娘急忙回道:“没有没有,当然愿意。”
蒋聿之慢条斯理道:
“我在这穷奢极欲的圈子里呆久了,看人做事习惯用惯性思维。不瞒你说,开始我不看好你,后面相处一段又觉得你不适合这行。
所以,我一直很纠结到底要不要留你,直到上次德蒙项目的促成,让我看到了你的能力。新成科技看到了你的坚持。你不会自惭形秽更不妄想攀龙附凤,内心富足又有梦想,我有什么理由错过你这个得力助手呢。
以后我对你会更严厉,要不然出去丢的是我蒋聿之的脸。”
初夏的夜晚微凉,闻曦本就清冷的脸蛋付的更白,楚楚可人的模样满眼感动的望着蒋聿之。
她等了这份认可很久,没想到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突如其来。
闻曦声音伴着丝哽咽:
“谢谢你,蒋总。”
她想说的话很多,但每次关键时候嘴就变得很笨,千言万语也只能用三个字表达。
蒋聿之也是很久没这么舒服的同人说说话了,平日里都是话里有话尔虞我诈,如此诚恳又窝心的话早就忘了怎么说了。
就在此时,电话铃声响起,蒋聿之目光换回冷冽,听了几秒后,只嗯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闻曦收了收情绪,小心翼翼的问道:“蒋总,怎么了?”
“洛菲斯那个并购案出了点问题。”
这案子最早是由闻曦和包奕凡对接的,但后面也是因为两人恋人关系,相继退出转接给其他人负责,后面避而远之,所以其中来由她一点也不晓得。
“闻曦,作为你的上司,我从来没过问过你的私生活,但现在我想知道一件事,你是不是和包奕凡分手了?”
闻曦本也没想瞒着他,如实地点了点头。
蒋聿之并未感到意外,说了几句宽慰的话步入正题:“他们现在想甩开咱们。”
“蒋总你想让我怎么做?”
蒋聿之勾了勾嘴角:
“你呀你,说你笨有时候又聪明过人。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等我抽空去拜访一下包总,探探他什么意思,如果真涉及到你和小包总,到时候再说。”
“对了,你跟那个郭新成怎么回事?他今晚送你来的?”
转换的真快,闻曦猝不及防,打了个哈哈,连忙解释:“我们就是存粹的工作关系,您可别多想。”
“我不会多想,只是我想提醒你,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您太敏感了,我真没想那么多。”
“你想的是不多,但不保证人家不多想。”
闻曦眉心拧起,仔细打量着对方,慢津津道:“您关心人的方式跟我们家闻厅有异曲同工之处,我可不想多个叔!”
蒋聿之:“……”
稍后,他用手轻拍一下小姑娘额头,斥责:“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