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

宫治简直要气笑了，“我队友强得跟鬼一样，我是不是可以准备躺分？”

白布也说：“啊，我是真没想到佐久早也会打背飞。”，原来没发表意见的佐久早，把他们的话都听进去了。

“……”赤苇也没有想到，不过这还是赤苇第一次看见古森的反应这么“安静”。

对面的星海则不可置信的“蛤”了好大一声，一下子凑到佐久早的面前，问：“佐久早，你的摸高是多少？！”

佐久早回答：“332。”

星海“哼哼”两声，十分得意地说：“我摸高335！”

佐久早：“是我得分。”

“！”如遭雷劈的星海又很快不甘示弱地说：“下一次会是我得分──！！”

角名转过头，朝古森一瞥，毫不留情地说：“刚才那一球很明显是朝你去的，甚至连夜久前辈的守备范围都没碰上。”

星海听见角名说的话，也将注意力放回自己的队伍这边，“喂角名，这个时候要说别在意，下一球再接好才对吧！”

角名立刻反驳，“不行，古森是高校NO.1自由人，我们现在是他的队友，对他有要求才是正常的吧？”

古森的指尖一颤，随后紧紧握起，“抱歉抱歉。”，他又深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地说：“下一球，我会接住的。”

接下来，轮到对面尾白的重炮发球，古森稍微退后了几步，让自己接长攻的视野能够更加宽广。而当他抬起头望向对面的佐久早时，心想──在自己担任自由人的接球生涯里，没有超过三球是对面攻击手直接扣下，令他完全反应不来，甚至是直接落在他脚边的扣球。

古森无声感叹道：佐久早，他的表弟，又再一次成长了啊……

当尾白站在发球线后准备跳发时，佐久早在背后比了一个手势，这个手势很简单，至少他们完全进攻的大家都看懂了。

是让尾白瞄准夜久前辈发短球

赤苇心想，佐久早是彻底不想让古森碰到球吗？可是他的扣球对古森是有效的，不妨可以再试一次。赤苇想到这里，设法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球场上。但是，他心里又觉得有一股莫名异样。

赤苇的对面现在恰好站着角名，角名看见赤苇也在看他，便笑了一下，然后又动了动嘴，看口型似乎是说──表弟在欺负表哥啊。

“……”

赤苇正打算撇开视线不搭理角名，他脑袋却突然灵光一闪，难道说，佐久早在告诉他们该怎么对付古森吗？好吧，假设佐久早真的打算这么干好了，对面又怎么会想不到他们为了避免古森接球，而故意瞄准接短球的夜久前辈（虽然夜久前辈也不好应付），这样让古森白白站位接长攻的阵型，不是很浪费吗？

这不可能，排球场上不会有多余的人。

所以，赤苇按照这条思路继续思考下去，他很快总结出──角名竟然在配合佐久早去抓古森弱点的荒谬结论？

为什么？

是想让古森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改进？还是想透过佐久早对付古森的方式，反过来制肘佐久早？

古森身为高校NO.1自由人，也是赤苇从初中打校队打到高中所遇到的自由人中，最全面、最没有显而易见的弱点，又心态特别好的人。这种在身体天生的能力参数上几乎被填满，又不会因为几次失误而乱了分寸的家伙，赤苇很清楚明白，是最难对付的。

尽管如此，佐久早还是找到了方法吗？

实习生吹哨，尾白高手发球，非常精准地落在了夜久的守备范围内，夜久将球直接高手举给了在助跑的角名。

角名喜欢调动全身力气来做拦网与扣球的习惯，能够让他可以在空中滞留的时间比其他人还要更长。赤苇知道这一点，因而在拦网上，他决定用拦网起跳的时间差来对付角名。

对面的角名深知赤苇非常聪明，技术也很好。在玩心理战上，赤苇绝对和他平分秋色甚至高过于他。但是，在上天同时赋予给他们的排球天赋上，还是有各自的强势部分。

这也是为什么角名既可以在拦网上做到顶尖防守，又可以打出拦中超速快攻，却没办法像赤苇一样，在第一次配合时就托出精准度超高的球，或是尽管在队友举球超奇怪（点名佐久早）的情况下，赤苇还可以在几秒钟的时间内，迅速预判出n种好的坏的情况，再将自己不错的身体能力参数发挥大最大效用，让赤苇几乎不会失误──也即是下限非常高，上限却不可估量。

角名故意用时间差还手避开赤苇和佐久早的双人拦网，在他那彷佛开了超广角的视野中，选择斜线路径大力扣球下去后，同样因为时间差的缘故慢一点起跳的宫治喊：“一次触球。”

宫治的话音未落，白布便将球接了过来！

赤苇心想，他们进攻组才刚打过移动式快攻。现在，佐久早被对面拦网死死盯防，和宫治配合打距离较远的B快比前飞更加合适！

其实，赤苇在国训中心打配合的过程中，他也多多少少意识到了队友们有些瑕不掩瑜的问题。赤苇比起和佐久早打那种二传完全被主攻手支配、即是在二传的球还没有传出去，或是球还在传的路径上，主攻手的助跑起跳都已经全部完成、飞在半空的第零时间快攻；赤苇更喜欢打那种能够发挥自己个性的第一时间快攻，也即是主攻手跟他传出去的球，同时在场上做移动的攻击手段。

如此一来，即使赛场上的时间过得飞快，赤苇也能够在为攻手们开辟道路的这几分几秒钟间，与攻手们做到一种心照不宣的沟通。而不是完全成为攻手的投球工具。不过，赤苇发现白布却相反，白布似乎很乐意被主攻手支配。

赤苇将球托给了宫治，对面的星海和角名反应很快地窜了过来，在宫治起跳看见星海的手还在自己的眼前晃悠时，他忍不住调侃了一句，“跳真高啊。”，然后，手臂大力扣下──是轻飘飘的吊球！

然而，吊球又如何？夜久前辈很轻松地接起，传给了跑到另一头的星海，星海扣出的球在眨眼间便贯穿球场、得分。

星海落地后，大声喊道：“好！继续保持这股气势！”

一般在这个时候，应该跟着扣球的队友感到兴奋的古森却很安静，如此巨大的反差，很难不让所有人注意到。

角名的字典里没有笑脸打圆场和鼓励队友这两件事情，只有火上加油还有乐在其中的恶劣脾性，只听他慢悠悠地说：“古森，你再不加把劲，就要被架空了啊。”

“我们在人数缺少一个的情况下，尽管体力消耗非常大，也可以打出优势。”

星海正想说些什么，但是他也是排球强校的选手，跟在场的他们配合打了这么一段时间，不可能没有发现古森的问题，因而，星海最后还是选择了先静观其变。

反正大不了等训练赛结束后，他在代替古森暴打一顿角名也为时不晚！

在第一场训练赛中，古森之所以可以那么肆无忌惮，那是因为黄鼬队这边的其他三位都相对稳重正常，可以让古森在有限的自由内发挥创意，比如说，打……那种一时兴起的双二传阵容。然而，在现在的第二场训练赛中，古森的守备范围不但被夜久前辈分去了一大半，还因为队友的配置有些匮乏，导致星海和角名成为了不可或缺的主要得分战力，让古森在整个队内的优先级大大降低。

虽然古森可以偶尔充当二传，但是在大部分的情况下，夜久前辈也可以做得到，先不谈对面故意不打长攻让古森接球的手段，如果古森再连佐久早的扣球都接不住，那他在这场训练赛中，便成为了多余的那一位。而现在很显然地，佐久早就是看准了想让古森成为多余的那一位这一点。

在今天这场训练赛中，古森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表弟根本不会再打背飞了。因为，佐久早很明白只要第二次打出背飞，就得承担古森接到球后创造势不可挡的得分攻势。因而，只要佐久早一直故意不打背飞，那么，古森根本不可能会有接球的机会，来证明自己、重新振作。

所以，现在在古森的眼前，只有两条路可以选，其一，虽然无聊但是承认自己被架空，并且在对面偶尔打长攻时，做到绝对的稳扎稳打不失分；其二，和夜久前辈换位做接球以及托球的应对，就像赤苇和白布可以随时合作交换位置的弹性打法。虽然，在正常的比赛中不可能同时上场两名自由人，但是，如果另一名自由人登记成其他位置，不穿上自由人的衣服，成为隐藏起来的超强接防手，那就另当别论了。

场外的鹫匠教练背着手看向古森，故意挑衅的角名也回过头看向古森，这两位老狐狸在等──

等什么？

等古森开口做下选择。

与此同时，赤苇身边的佐久早突然开口：“……人人都在吹捧表哥是高校NO.1自由人，但是……从古至今，被捧得太高的人，会变得盲目，很难再进步。”

“嗯。”赤苇将佐久早称呼古森‘表哥’的错愕情绪压死在喉咙里，点了点头，赞同地道：“成熟的稻穗越低头（実るほど头を垂れる稲穂かな），努力超越才能（どりょくはさいのうをこえる）。”

赤苇又突然想到，井闼山的横幅便是“努力”，而站在他身侧的佐久早，也确实贯彻了这一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始终都没有人开口打破沉默，直到古森闭了闭眼，睁开眼时，委委屈屈地说：“哎，我感觉自己被臣臣针对了。大家、夜久前辈，我有一些想法……”

古森又补了一句，“听完之后再决定要不要尝试。”

夜久立刻道：“当然，我完全没有问题。”

角名也扯了一下嘴角，说：“可以。”

星海：“嘛，反正我很强，无论是跟谁，都可以配合得很好！”

在古森的话说完，而队里的其他人也接二连三地接上后，球场的气氛焕然一变。

佐久早突然转过头，道：“赤苇，接下来我只打第一时间快攻。”，但不代表他不打背飞。

赤苇眨了眨眼睛，也就是说待会儿，他们完全进攻组合这边，全权让赤苇承担起司令塔的角色，在队里其他人都没有意见后，赤苇应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