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勒一路刷脸走特殊通道上了最快一班去威伦的火车,还得到了一个私密性比较好的小包厢,也是由于平均浓度提升的原因,蓝山国当局已经广发通知,让平民们减少不必要的出行,就算出行也尽量别去人迹罕至的地区。而他将要前往地下威伦地区,最出名的就是湿地公园了,以前还算是旅游热门景点之一和郊游踏青的好去处,现在则很是冷清。
进了车上的小包厢,这里有相对的两排座位和一张共用的桌子,迦勒把包卸下,放在对面的座椅上,自己则在包厢门外面挂上一个请勿打扰,到站敲门的牌子后才锁门。将略微厚重的外套也脱下,迦勒这才坐好,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棉…一根白杨树纤维条,取下腰间挂着的酒壶,喝了一口其中的葡萄酒后,将纤维条塞入瓶中。
因为刺猬伴偶就卡在他的脖颈与围巾之间,所以迦勒也没什么多余地动作,就感觉全身地血液似乎都有涌动的感觉,要自己把意识拖入伴偶之中。
迦勒的手握紧酒壶,压抑着自己本能地冲动,过了好一会才适应这种感觉。
“嗨,扎格。”他低声说道,现如今他还没有办法仅靠意念与扎格说话,必须得开口才行。
〔嗨,迦勒。看起来你适应地不错。〕
“是的,你看我总是在抽空练习。”因为意识没有完全投入伴偶,迦勒与扎格每次交流地时间也能延长许多,算起来刚好是到达威伦的时间。
〔我看这里似乎是室内?哇唔,外面在动,不对,是这里在动,这是一架很大的车吗?〕
“是的,这是火车,算是蒸汽时代伟大的发明之一,后来一直优化技术,变成了现在这样……”迦勒与扎格介绍着本土世界的点点滴滴,世界对神压制地很全面,包括对事物的认知上,现如今外来的血神只能通过接近凡人的视野范围及认知,加上迦勒的简述,来了解这个陌生的世界。
〔…也就是说,大车,火车是只能在铺设好的轨道上跑对吗?〕
“对的,轨道由钢轨和轨枕等部分组成,同时轨道两侧的地下,每隔一段距离都埋有稳定锚,可以保障行车的安全…,现在行进方向两边,时不时出现地那些方形水泥箱子,是近期紧急搭建用来放置新稳定锚的…”
〔哦哦,那些隔一段路就有的蓝色屋顶的房子是什么?〕
“猎警队会定期巡查交通路线上的稳定锚是否完整,那些蓝色屋顶是他们执勤时候休息的地方,除了猎警队使用,如果荒野中有平民被怪物追赶也可以进去避难,屋舍的墙体里含有纯铁和银线,可以短时间保护人员的安全,以及应急食物、药物及饮水……”
两个好友一路看着窗外景色,一边闲聊着,主要是扎格问,迦勒来讲解。在协调中心园区地时候,迦勒就已经带扎格在园区上上下下逛过一圈了,把电梯、汽车、投币电话亭、大型传送装置,都给大致讲解过一遍。
扎格对人类文明的印象还停留在希腊的比较古典的冷兵器时代,尽管他自己用着火炮这种热武器,也听经常旅游异世界的赫尔墨斯说过异世界凡人文明的发展情况,但轮到自己亲眼所见时,还是很兴奋。
终于离开冥府得以在地面上长期停留,领略不一样的凡间风景,扎格也没想到自己曾经期望的生活,会是在冥府沦陷以后才得以实现。
见扎格突然间沉默不说话了,迦勒觉得他是不是又想起了克洛诺斯的事,抬手抚摸了一下脖颈间的小刺猬,猎魔人轻声安慰道:“还有我在呢,你也看到了这长长的铁路,和为了铁路打下的一枚枚稳定锚,这放在尼弗迦德帝国时期都会被称为是奇迹,但蓝山国在很早以前就做到了,凡人的智慧与力量虽然说不上伟大,但齐心协力总是能把不可能化为可能的。”
“克洛诺斯也许很强大,但他是靠阴谋诡计才坑到了冥府,既然神是不死地,我想你的家人们也只是暂时被时间囚禁了?那你奥林匹斯的那些家人们呢?他们应该不会不管冥府吧?”
〔你说的对迦勒,〕扎格叹气,在经过最初的崩溃、颓唐和迷茫后,他其实已经逐渐振作起来,〔克洛诺斯没有那个能力,连着奥林匹斯一起用时间囚禁,如果他真的那么强,当年也不会被父亲和叔叔们杀死。〕
〔只要奥林匹斯还在,叔叔和我的兄弟们也不会不管冥府。〕
曾经塔纳被西西弗斯所骗,被囚禁了十年,还是在阿瑞斯的帮助下脱困地,众神的世界不论少了谁,大神还是小神,那都是对规则的破坏,其余众神不会坐视不理。而克洛诺斯,他既然已经被推翻过一次,就说明他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我得找个办法,先令自己脱困,〕扎格对迦勒说道,〔否则我一回到我的世界就会被时间囚禁,然后还得找机会帮助冥府诸神脱困。〕
〔其实我一直有个隐隐地想法,但还不是很明确,等想明白了,到时候可需要你来帮我了〕
“乐意效劳,王子殿下。”迦勒笑着回道。
火车继续前进,时不时地可以通过树林间的缝隙,看到一洼洼美丽的林间溪流与池塘。
下威伦就快要到了,乘务员来敲响了迦勒包厢的门,他回了一句,开始收拾私人用品。把已经变成清水的酒液倒掉,泡过的棉条抽出来,撕成碎片试图和普通纸巾混淆在一起。然后又从背包里取出一个新的酒壶,喝了一口,投入新的棉条。
空酒壶塞包里,新酒壶挂腰间,迦勒背上双肩包,在火车停靠后径直下车。他没有乘坐下威伦当地站点的旅游车辆,而是简单辨认方向后,直接跨越围栏朝着目标前进,迦勒要拜访地老朋友正是他在魔瘾症期间昏迷时,被天管局请过来的水泽仙女。
她被迦勒带回本土并救治以后,就被天管局安置在了下威伦地这个湿地公园内,景区很大,也并不是所有地方都能游客通行地,所以水泽仙女一直都安静住在湿地的深处,那里没有路,猎魔人决定直接跑过去。
一边在森林里穿行,迦勒一边与扎格闲聊着,也算是锻炼自己在神谕仪式期间用意识交流时,身体的协调和反应能力。
“几百年前这是一片沼泽,居住着三个自称是林中夫人的沼泽巫婆,后来她们被猎魔人杰洛特和希里杀死了。但这里还是一片死地,到处都是水鬼,那是一种在水域附近出没的怪物,不是很强但喜欢把人拖到水里淹死再吃掉尸体。”
“…到了尼弗迦德帝国时期,为了清理这块地区,帝国损失了不少兵力,主要是穿着盔甲的士兵在沼泽里太容易陷下去了,最后便宜了猎魔人兰伯特,他靠着帮帝国清理水鬼,那几年都生活地不错……”
“…蒸汽时代有了火器以后,水鬼彻底构不成威胁了,再随着气候地变化,沼泽逐渐变得没那么危险,最后蓝山国在这里打下了稳定锚,彻底变成景区。”
和扎格介绍完下威伦湿地公园的发展,迦勒也差不多跑到了目的地,经历过换血的迦勒,速度已经超过曾经的自己,不是很费力就穿过了几道为游客设置的关卡,到了森林深处一处隐秘地池塘边上。
他绕着池塘晃悠了两圈,不知道该怎么通知老朋友出来见面,但池塘平静地水面却冒出一串水花,一道身影从中走出。
“嗨!”迦勒开心地打着招呼,然后为对方赶去诺城救自己而真诚道谢,尽管魔瘾症的康复主要靠的是血神之血,但每一个能赶过去的朋友也都是为了救自己性命,并为此担心地。那自己现在不仅活蹦乱跳,还是比较空闲地休假期,自然要一一登门道谢。
“非常感谢你救了我,”猎魔人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玻璃瓶,里面是分装的仙酒,这一瓶仙酒自己喝了一口以自证自己没病,天管局取走了两个试管,还剩下一大半,所以他又取走了剩下部分地三分之一,用以送给水泽仙女。
水泽仙女没有说话,但她还是接过了玻璃瓶,迦勒对此很习以为常,仙女本来就不会说话,与人交流也简短直接。可自己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上下一句,仙女就拆开瓶塞,一口把仙酒灌入嘴中。
诶!这酒很醉人的,慢点喝……
下一幕令迦勒意料之外地事发生了,仙女身上原本只有着一半鳞片,另一半都是丑陋的伤疤,而现在这另一半的伤疤都裂开了新的伤口,一枚枚黄金地鳞片在重新生长,不一会体表就重新被黄金覆盖。
紧接着水泽仙女开始唱歌,那是久违地歌声,迦勒听不懂,只能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随后水泽仙女又开始贴着他的身体开始舞蹈,猎魔人更是一动也不敢动,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哈,没事,她在用她的语言向你道谢,〕扎格轻快地声音在迦勒心中响起,〔还说想要你做她的爱人。〕
“啊?”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她还说你没有被歌声魅惑的样子很性感,想和你一起在水底,嗯嗯,就是那种的嗯嗯……〕
“啊?”等会??
〔其实她话挺多地,只是人类听不见除了她的歌声以外的声音。〕
“啊?”不是???
〔你不要太担心,她知道你听不懂地,你别回应,她等会就回去了。〕
迦勒松了口气,要不然他不知道怎么和水泽仙女解释,自己不喜欢女性的,不能白耽误人家。
〔没事,虽然她按照众神对仙女的标准,不算是水泽宁芙,但也是次一级的野宁芙,是能改变外表性别的。〕
等会,为什么我心声会被扎格听到。
〔哦,原来你以为我一直听不到啊?……哈哈,开个玩笑。是你刚才才学会的,用纯意念和我交流。〕
哇,哇唔…
迦勒有些欣喜,没想到自己的神谕交流技能突然间就升级了,二是他发现扎格做为一位神,神言自带的翻译能力,能解决好多交流障碍。
就比如他一直以为水泽仙女挺高冷的,不爱说话也不爱唱歌,没想到单纯是听不见她讲话。
待仙女跳完舞,并给了迦勒一个吻后,她就又退回了水中,猎魔人这才道别并离开,返回当地火车站,乘坐下一趟火车前往陶森特。
下威伦前往陶森特的旅途,比诺城前往威伦要远的多,接下来两天多时间,迦勒都在卧铺包厢里有一搭没一搭地与扎格聊着天,看看这段时间的报纸和社会新闻,中途向乘务员买了一些新的葡萄酒来补充神谕仪式的需要。
越往南边行驶,气温就越高,快到陶森特境内时,迦勒已经热地裹不住围巾和毛衣了,只好将围巾和毛衣都脱下放包里,重新穿上外套后将伴偶挂在胸前。
车在陶森特站台靠站,扎格背着自己的大背包,下了车跟着人群一起出站。陶森特的车站相当繁忙,好不容易挤出车站,来到陶森特市区的街道上,迦勒就察觉到自己被盯上了,他环顾四周一圈,不意外发现了十几双直勾勾盯着自己的饥渴眼神,ta们藏在人群中,是吸血鬼们。
猎魔人无奈叹了口气,认为是自己不小心暴露了身份,干脆摘下了太阳镜,露出自己的黄色猫瞳。
一部分眼神的主人撤去了,还有一些翅膀飞舞地声音,是去通风报信的,剩下地吸血鬼则依旧隐藏在人群中盯着自己。
迦勒没有着急离开或者脱离吸血鬼们的视线,反而在原地等待起来。陶森特的吸血鬼社区算是昆特大陆上最古老的吸血鬼社区之一,因为这里是一位暗影长者的地盘,
过了一会,一位迦勒的熟人就化雾来到了他的面前,过路的人类们对此见怪不怪,吸血鬼文化已经快成为当地的一大旅游热门项目了,偶尔遇见吸血鬼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不过很快有人关注到了迦勒,猎魔人可是比吸血鬼更罕见的!于是人群们纷纷围拢过来。
刚化做人形的高阶吸血鬼,没好气地看着引来人群围观的猎魔人,当下拎起迦勒的后衣领,把人一路拎到了自家的院子里。
“你来干什么?为什么你闻起来……”高阶吸血鬼皱眉,但还是走近迦勒猛嗅了两口气味,“你怎么闻起来这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