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阿姨,万叔叔,开开门,求你们了…”
小玉爸爸的声音都是带着哭腔的,跟呜呜的风雪声夹在一起,显得额外凄惨。
暖阳立刻下炕,将鹰宝和幸运收入空间,万凝烟小跑去收空调。确认没有遗漏后,暖阳去开的门,一瞬间风雪往屋子里钻,冰冷刺骨。小玉爸爸身上沾着雪,眉眼上也黏着雪花,面容憔悴,半跪在门前呜咽,暖阳赶紧将他拉进屋子,然后用力关上门。
“小袁啊,发生什么事了?你冒着这么大雪过来。”
小玉爸爸冷得嘴唇都是紫色,他僵硬地抖抖身子,抬起头,看见万妈妈后,眼里就噙着泪。
“万阿姨!我爸妈快不行了!求您帮帮我,跟军方说说先给我家修窗户好不好?还有草药!跟你们交换的草药用了吗?没用的话能不能先给我应急?我可以把鹌鹑都还给你们,求求你们了!我真的没办法了呜呜呜…”
万妈妈一听小玉的爷爷奶奶快不行了,就急得看向暖阳,暖阳朝她点点头,让她安心,然后问起了详细情况。
“昨晚暴风雪要来,家里人都没敢睡,因为暖气管道是从客厅经过的,我们就待在客厅烧炭取暖。后来,窗户被吹裂开了,天又没亮,我们就先进了卧室,打算等天亮了找军方帮忙修补。”
“可是,太冷了!窗户破损后,暴风雪全进了客厅,跟卧室就一墙之隔,卧室里又没有暖气,光靠一盆碳火根本没法御寒,爸妈很快就病倒了,发了高烧。小玉现在情况也不好,一直打冷颤,我真的走投无路了,才来找你们帮忙的。”
暖阳听完了经过,却有点好奇:“你们可是医学世家,基地紧缺的热门职业,直接找军方帮忙不就行了吗?怎么还要我们去传话?”
“找过了,军方说金系异能者有限,要优先抢修D区和C区,让我们先熬一熬,等抢修完毕就给我们修,可爸妈的身子哪里熬得住,我们又没车去医院,再等下去就是死!我知道你们和军方走得近,所以才来碰碰运气,万阿姨,暖小姐,看在我爸妈对你们还不错的份上,帮我找军方求求情吧,月儿!月儿!你也不忍心小玉冻死的对不对?帮帮叔叔好不好?跟你妈说说,求求你们了,我给你们做牛做马都行!”
小玉爸爸病急乱投医,连月儿都不放过,边说边哭,还“砰砰砰”磕了几个头,暖阳赶紧拉住他。
“袁叔,你这是做什么!凭我们两家的关系,有困难肯定会帮的!妈,盛碗羊肉汤给袁叔暖暖身子,再用保温盒装点给我们带走。凝烟,你跟我上楼拿材料,等会去帮袁叔家修窗户。”
“好!”
小玉爸爸听见修窗户,胡乱擦了眼泪,抓着暖阳的手臂不停道谢。暖阳看着曾经还算干净的男人,此刻一把鼻涕一把泪,胡子拉碴的,心里除了着急去救人外,还有个阴暗的想法,她隐隐觉得这是收编小玉家的好时机,虽不道德,但救命之恩是真,友好相处这么久,也不算唐突了。
暖阳和万凝烟到了卧室里,先是被低温冻得一哆嗦,直接换上了作战服,然后拿出了两块钢化玻璃。
“凝烟,你背个大点的包,回头小玉家需要什么,可以当掩护拿出来,省得来回跑,风雪太大容易出事。”
“嗯,不过我们得先送他们去医院吧?”
“不送,送医院太麻烦了,还不一定来得及救人,真有什么事我来救。”
“你所谓的救是用医疗丸,那不就暴露了?先不说药丸珍贵…”万凝烟说着突然反应过来:“不对,既然能用医疗丸,那你是要…笼络他们?”
“嗯,军方选择先救大多数,再管少数,确实没错,可这少数人一旦处于生死存亡的关头,就很容易心生嫌隙。而我们不仅能救他们,还能给他们物资确保安然度过极寒,是你,你会怎么选?”
“自然是后者,不过有点趁人之危…”
“现在是末世,趁人之危又如何?而且你上次挖韩青城墙角不是挖得挺顺手?怎么到我这就不行了?你个双标小狗狗~”
万凝烟脸一红,急忙否认:“我挖墙角那也没像你这样啊!还有,你能不能快点?袁叔还等着我们去救人呢!磨磨唧唧的...”
暖阳只是无奈地笑笑,然后将玻璃用绳索系好,再绑在背后,一手还提溜着工具箱装样子,跟万凝烟一起下楼。
小玉爸爸身上盖着厚毛毯,手里正捧着羊汤喝,他面色红润了一些,但身子还是不由自主会颤抖,寒意没有完全驱除。听见下楼声,他倏地站起来,刚想开口说话,月儿叫着“姐姐”,一路小跑过去扑进万凝烟的怀里。
“怎么了月儿?”
“姐姐~姐妇~你们一定要救小玉,还有袁奶奶和康爷爷,月儿喜欢他们,不想他们出事。”
“放心吧,有我们在,小玉家不会有事的!你就乖乖待在家里,等小玉病好了,姐姐带你去找小玉玩。”
“好~我相信姐姐!”万凝月眼里全是信任和崇拜,说完又看向暖阳:“也相信姐妇,姐妇背玻璃好辛苦,等回来了月儿给你按肩膀~”
暖阳笑着捏捏月儿的脸:“好~那姐妇等着了。”
小玉爸爸早就在一旁焦急等待,不过他衣服半湿,再冒着暴风雪走一趟,很容易冻病,暖阳强迫他换了件万爸爸的厚实棉袄,才一起出发。
寒风刺骨、大雪纷飞,体质较差又没作战服这种逆天装备的小玉爸爸,被吹得不时摔倒在地,身上沾了一堆雪。暖阳和万凝烟便一人拉住他一边手臂,带人迎着暴风雪前行,几分钟不到的距离,愣是走了近20分钟才赶到。
暖阳一到小玉家门口,便发现一楼窗户全被暴风雪吹破了,雪花肆意飞入屋内,靠近窗户的地方已经覆上厚厚的雪。
“凝烟,你带袁叔进屋先,我把窗户装一下,不然屋子里没法保温。”
一句话功夫,暖阳嘴里不停飞进来雪,惹得她只能用手挡着说话。万凝烟听完后点点头,拉着袁叔往门那走,暖阳看着她们的背影,直到确认她们开门进了屋,才放心地去按窗户。
金系异能按窗户非常方便,将玻璃位置摆好后,双手按住,再用金系融化金属,将玻璃边缘那一圈都包黏住,就很坚固了。暖阳为了安全起见,其他几个没破的玻璃也加固了金属,并用胶带贴了个“米”字,免得再出现这种意外,年轻人还好,老年人的身子骨是禁不起折腾的。只是想顺畅地用异能就必须摘了手套,暖阳赶时间便光着双手来来回回修补窗户,很快双手冻得没知觉了,只能不停用嘴巴哈热气取暖,这就导致不时露出来的面庞也被冻得不行。
等到进了屋,暖阳的脸和手还是没多少暖意,屋子里太冷了,跟冰窖一样,只比室外高几度罢了,还好有万凝烟这个火系异能者,暖阳才能很快恢复。
“袁奶奶她们情况怎么样了?”
“蔡阿姨和小玉情况好一些,喝了羊汤后恢复了点精神,康爷爷和袁奶奶看着不太行,人都要烧糊涂了,怕是得用药丸。”
暖阳“嗯”了声,又蹭了几下万凝烟热乎乎的手心,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走吧,救人去。”
暖阳牵着万凝烟进了小玉一家待的卧室,一进去就是煤炭焚烧的味道,碳炉放在床的旁边,床上躺着康爷爷和袁奶奶,两个人紧闭双眼、面色发紫,即使盖着厚棉被也效果不佳,因为屋里太冷了。小玉被蔡阿姨抱在怀里,面容憔悴,两个人坐在碳炉旁边,身上还披着棉被,袁叔跪坐在一旁给小玉喂羊汤,看见暖阳来了,立马站起身子。
“暖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窗户已经修好了,房门我开条缝透透气,不然容易一氧化碳中毒。”
蔡阿姨连忙道了谢,又问暖阳方不方便借个车,想带二老去医院看病。暖阳没立刻回答,她走到床边仔细观察了两位老人情况,又伸手摸了摸,应该是发烧加失温。这种年纪说不定还会诱发其他疾病,身子骨又弱,冒着暴风雪去医院不是明智的选择,何况医院里的治愈系不一定来得及救他们,医疗丸才是稳妥的选择。
“车我有,不过二老情况不太乐观,送医院的话...也很难救回吧?”
此言一出,袁叔眼里就噙着泪,蔡阿姨表情不太好,将小玉抱紧了些,故作镇静地回复暖阳。
“医院治愈系异能者挺多的,她们什么病都能治,肯定能救活!”
“C区和D区不是遭难了?医院里药品紧缺,异能者是最主要的抢救手段,现在怕是所有治愈系都用光了异能,你们赶过去也不能立刻得到治疗,何况...”暖阳顿了顿,还是将刻薄的话说了出口,继续刺激他们:“二老年事已高,现在又是末世,孩子、青壮年和异能者才是基地的未来,你们确定军方会让医院优先救老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