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扛着枪，一步一步走在趴着的人群中，这些闹事的男人此刻大气都不敢出，全将额头紧贴着地面，偶尔有几个偷偷用余光观察暖阳。

“走之前，我们说过，物资送你们，但必须团结友爱、尊老爱幼，否则突突了你们，结果呢？真是让人失望啊，不仅物资没分给老弱病残，还抢老人家的食物，围殴小孩子，把物资送你们这群人，真不如喂狗。”

“不过你们也别担心，只要乖乖听话，别像那几个刺头一样，我也不会把你们都杀了，就小惩大诫，一人打断一条腿。”

此言一出，人群开始躁动，谁都不愿意被废一条腿。一名头发已经长到齐肩的瘦男人站起身，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脸上有些血迹，他指着暖阳怒骂。

“少条腿跟逼我们去死有什么区别？！你个魔鬼！少在这假惺惺的，我才不...”

“砰！”

一声枪响，男人话没说完就被爆头倒在了地上，鲜血慢慢淌出，附近趴着的男人们，不敢直起身子，就用手肘撑着地面，往远处挪，怕沾到血。

“聒噪！”暖阳将枪举起，慢慢瞄着每一个人，问：“还有谁反对的？站起来，本魔鬼大发慈悲让你死得舒服些。”

在失去一条腿和失去生命之间，男人们最终选择失去一条腿，无人再叫嚣。暖阳冷眼看了一圈，39人，每人废条腿，工作量还挺大，于是去了小店找万凝烟。

万凝烟正看着小姑娘喝牛奶，不时用湿巾给她擦擦嘴巴，暖阳走近后看见小姑娘的脸，愣了一秒直接笑出声。

“你笑什么？”

“她的脸...”暖阳指着小姑娘，笑得手都在颤抖：“跟个熊猫似的，哈哈哈~”

小姑娘原先脸很脏，黑黝黝一片，应该是被万凝烟擦过，现在两只眼睛周边皮肤被擦得干干净净，嘴巴一圈也是干净的，像敷了海藻面膜，又像一只颜色逆反的熊猫。

万凝烟没好气地拍了下暖阳的手：“正经点！小森林才缓过劲，不准嘲笑她！”

“小森林？”暖阳看向小姑娘：“你叫小森林？”

小姑娘摇摇头：“姐姐，我叫林森，是万姐姐说拗口，就叫我小森林了。”

“林森，森林，是森林好记点，身子好些了吗？还疼不疼？”

“不疼了，谢谢姐姐救我，我会好好报答你们~”

没想到胆小又闷的小姑娘，说起话来挺甜的，便从空间里拿了一块提拉米苏给她。

“我和你万姐姐有点事做，你就在小店里吃吃喝喝，不准乱跑，能做到吗？”

“能~”

叮嘱好林森，暖阳牵着万凝烟往外走，顺便说了自己的想法，万凝烟不太认同。

“费这劲干嘛？全突突了！”

“还记得当初遇到熊孩子，我说过什么吗？”

万凝烟想了想，明白了：“杀人诛心，废他们一条腿，他们存活难度就加大了，为了安全，只能被迫跟彼此组队，曾经的敌人变队友，还得朝夕相处，是挺膈应的。”

“不仅如此，离开时我还会提供一点食物，让他们不至于死太快，为了争夺口粮，狗咬狗的好戏会不停上演，直到商场残留的食物消耗殆尽，或极寒来临。”

“咦~我才发现你挺腹黑的。”

暖阳拿出一根棒球棒给万凝烟：“谢谢夸奖，打碎膝盖即可，辛苦老婆了。”

“不辛苦，我最乐意折磨人渣了~”

万凝烟拿着棒球棒就乐呵呵开干，一脚踩住男人的大腿，双手举起棒球棒，猛地用力砸下去，就是一声清脆的骨裂。男人被砸得惨叫，万凝烟还不放心，会用手捏捏膝盖，如果觉得骨头没碎，会再砸一下，直到髌骨能摸出碎开了，才算完成。相比之下，暖阳就显得粗犷，直接用棒球棒猛砸，将膝盖直接砸变形内凹，就换下个。

忙活了好一会，暖阳砸碎最后一个男人的膝盖后，一边活动肩膀，一边转身准备回小店，就看见二楼有个身影，一步一步慢慢走着。在原地等了一会，老奶奶的身影出现，身后背着自己的草席，手里拿着剩下的矿泉水和面包，微弯着腰，向暖阳走来。

暖阳有点紧张，老奶奶这种长辈，一定程度上让她想起院长妈妈，内心是希望她能跟自己走的，可又害怕老人家拒绝。

“怎么了？”万凝烟牵住暖阳的手，担忧地问：“看见老奶奶怎么这幅表情？”

“我不知道她愿不愿意跟我们走，所以...”

“就这啊~有什么好担心的，能在这儿活下来，还活那么久，老奶奶审时度势的能力很强，肯定会跟我们走的。”

万凝烟的话，让暖阳安心不少，整个人表情也松弛了。

老奶奶步伐慢，但有劲儿，走到暖阳和万凝烟面前时，也没怎么喘气，她抬起头来回看了两人后，将手里的矿泉水和面包放到暖阳怀里。

“两个女娃娃长得怪好看，喏，快把食物收起来，现在这些很稀少，一定要收收好。”

“奶奶，这些是给您的，”暖阳又将食物送老奶奶面前：“您留着吃吧，我们还有呢。”

老奶奶眉头皱了下：“你不是有异能可以收食物吗？那你收着，我饿了会跟你说，异能我不会，抱大腿我会得很。”

听见这话，暖阳知道老奶奶这是选择跟自己走了，心里悬着的石头彻底落下，笑着将食物收进空间，又伸手帮老奶奶解开席子。

“这些也给我吧，我都能收。”

“好，那我不客气了。”

将老奶奶简单的行囊都收入空间后，暖阳和万凝烟一人一边，扶着老奶奶往小店走，万凝烟朝暖阳挑了下眉，很是得意，似乎在说“你看吧，我就说老奶奶会同意”，暖阳笑着回应，一切都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除了那群男人。男人们大多半坐起身，抱着自己被砸碎的膝盖嚎叫痛哭，惨兮兮的又有点渗人，老奶奶时不时转头看两眼，没有害怕，也没有说什么，跟着两人去小店见了林森。

老奶奶姓钱，是个失独老人，末世前靠捡垃圾为生，生活的挫折没有击倒她，反而让她变得乐观豁达。丧尸爆发后，老奶奶没有能力自保，就努力来到商场寻求庇护，这才得以存活下来。

林森是来当地读大学的，今年大一，刚成年没多久，只是个子矮加上娃娃脸，显得像小孩。丧尸爆发的时候她在附近一家餐厅做兼职，便跟店员、顾客们一起躲在餐厅。长期没有警察救援，男人们逐渐本性暴露，林森见到他们的丑陋，为了自保就将自己全身弄得脏兮兮，然后一路逃到商场。

了解了基本情况，暖阳觉得没什么问题，就带着她们离开了。离开前，暖阳将门口堵着的集装箱收回，然后丢了两箱矿泉水和一箱小面包给那群男人。

一切都跟暖阳想的一样，在她们离开商场后，那群哀嚎的男人就行动了，疯狂往大门口移动，争夺食物。看着战术镜里一大堆小点挤在一块，暖阳关掉了透视，现在的丧尸已经进化，缺条腿的人不可能跑得过丧尸，所以这座商场最终会成为他们的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