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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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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贯一熟练地走到厨房,端着一杯冰美式,再走到餐桌拉开椅子。

太宰治注意到,贯一全程都是闭着眼睛,直到一口闷掉一整杯咖啡后,被苦的一个激灵,睁开了双眼。

熟练地转头,准备喊些什么,从唇型来看大概是牛奶?注意到他,反而楞了一下,然后又是伸手挠挠头发,忍不住毫无形象打了个哈欠。

看的太宰也鼻子痒痒,想要跟着打哈欠。太宰不禁反思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冲动。

一杯冰牛奶,夹杂三明治插入,放在贯一的手边。梨子端着托盘,路过太宰时,又重重地把一份煎蛋培根摆了上去。

贯一彻底清醒过来了,对坐在一旁,暗中观察他的太宰说道:“早上好,太宰君,昨晚不习惯吗?”

这个问法就不同寻常,足以说明,和表面大大咧咧的样子不同,贯一其实是一个细心的人。

正常人都只会询问,昨晚睡的是否还好,然后等待着一句客套的还好,话题就结束了。

太宰一时踌躇起来,虽然想要惹某个人生气,但对于贯一先生的态度,他……。

最后,他只是含糊应了一声,转过脸去,对着那份煎蛋培根发呆。

贯一视线也随之挪了过去,看到早饭时候,忍不住失笑。

他伸手试图摸摸太宰治的头。动作被小心的避开,那双鸢眼还谨慎的上瞟,随时观察他的举动,就像仍怀有警惕的小猫。

这样戒备的动作,最终让贯一忍不住笑出声,在太宰怀疑的目光中,贯一自然地收回手,放在唇下握拳,虚假的咳嗽几声,解释道:

“梨子还是很大度的。”

他指着太宰与自己分量不同的早饭,三明治里面夹杂的蔬菜与煎蛋,连酱料都没有放。看起来就口味清淡,和太宰这份重蛋白毫不相同。

“至少她很关心你的身高,不是吗?”

全餐蛋白质,加上牛奶补钙,领悟到这一份隐晦含义,太宰眼神微眯,转头看向还在厨房忙活着什么的梨子。

很好,是偷偷在内涵他的身高。

意识到太宰不习惯和人接触,贯一只是把餐盘又往太宰的方向推了推,说道:“趁热吃吧。”

走廊再次传来脚步声,比起之前太宰与贯一弄出的声响,这次反而很有节奏,有序到像是刻意提醒着自己过来一样。

港口黑手党的干部候选,尾崎红叶,不出意料,应该是位精通暗杀术的高手。太宰看过去的瞬间,就被红眸瞬间捕捉,锐利的眼神宛如时刻准备好出鞘的利刃。

在意识到这里是家时,尾崎红叶弯下眼眸,递给太宰一个完美的笑容,就像他昨日的那样。

“早上好呀,小宫小姐。”贯一毫不犹豫的回身,活力满满地冲着红叶挥舞胳膊,成功逗笑了尾崎红叶。

“早上好,贯一君,啊,还有太宰君和梨子,早上好。”

【很难想象,昨天还坦明心声的两个人,第二天一早竟然再次回到这种保守的相处状态。】

这句话都不是太宰想的,太宰目移,瞟向餐桌对面的梨子。注意到太宰的视线,梨子不带情绪的看了他一眼。

对方盘子里也是和他差不多的套餐,一份煎蛋,一条培根,以及一杯冰牛奶。

红叶缓步走到贯一对面坐下,桌子上已经摆好了早饭,和大家都不同,她面前是一份味增汤,一份青汁牛奶,一碟蔬菜厚蛋烧、梅子饭团,甚至还有一小碟炭烤青花鱼!

这下,太宰算知道,早上的香味是从哪里来的,他转头看向贯一,眼神示意【大度?】,贯一凛然点头,拿起三明治开始进食,表示自己没有嘴。

这个家庭的食物链已经跃然纸上了!

吃完饭,尾崎红叶与贯一开始在玄关黏糊糊的告别,只不过,今天旁边多了一位见证者。

【为什么要拉着他来看这个。】

太宰有些死鱼眼,瞪向一旁的梨子。梨子目不斜视,一直紧紧扯着天蓝色睡衣袖口,让太宰没办法轻易逃脱。

剩下的解释,被心音暴露的一干二净。

【很不想吃狗粮,但是两个人吃总比一个人吃好。】

【看着这人在旁边躲懒,比我站着发呆吃狗粮还难受!】

就是知道你这样,这两个人才故意每天秀恩爱吧。太宰治忍不住想到,这个家庭恐怕是有什么毛病。

“那么,我们今天都有事要出门,就拜托梨子带着太宰去买日用品了。”贯一半蹲下来,对梨子说道,顺手揉了揉梨子的红发。

【贯一,讨厌!】

清脆的一声,贯一的手被梨子啪的一下拍开,他讪讪的收回手。太宰挑挑眉,算是知道‘嫌弃’一词的由来了。

“我知道了。”梨子又瞪了一眼贯一说道。

大门打开又合拢,然后是门外栅栏开启的咯吱声,最后只剩下玄关两人细微的呼吸。梨子松开太宰的袖子,转身就走向厨房,收拾餐具。

“为什么一直跟着我,沙发,地板,角落都行,别在这里碍手碍脚好吗。”梨子终于按捺不住,对身边的太宰问道。

声音里或许还略带怨气,比昨天好了很多,太宰治迷惑。

这个家庭里的人,真的都很奇怪。最符合他认知的,大概是尾崎红叶。接触的较少,无论是贯一还是梨子,他们似乎都太过天然,毫无芥蒂就接纳了他。

这是什么奇怪的小鸟游家族性格吗?明明两个人都没有血脉关系。

“你好奇怪。”太宰慢吞吞的说道,再次收获一枚怒视。

“奇怪的是你才对吧!好心被捡回别人家,就对别人家人多点礼貌才对,给我规矩一点啊!”梨子把盘子中剩余的培根倒进垃圾袋,又将盘子放进洗碗机。

这个人甚至早餐都没吃完,浪费!

她的语气愤怒,像在抱怨,行为却很冷静,盘子被放进去都没发出一丝声响,整个人充满了割裂。

“你不生气了,一个晚上就接纳了外人。”太宰围着梨子绕了个半圈,语气笃定的下定义,“你是个异能者,而且……”

并不是向贯一先生想的那样是,是心灵感应;当然,也不是大多数人猜测的预言,这些都不过是那个异能力的表象。

一定还有更加不能明说的能力,太宰探究地看向梨子。

“那又怎样,横滨的异能者多如牛毛,要知道我的能力?是预言,行了吧。”梨子慌乱了一下,又迅速回过神,打断太宰的话语。

预言的能力,放外面炙手可热,也能解释梨子获得这么多异能力者关注。不过,太宰想起昨天的江户川乱步,还有明显是熟人的福泽先生与森医生。

那群人可不像一个预言就能吸引来的样子,更何况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所谓预言,无非是根据现有数据做出的推断,那些顶级的谋略家,将局势导向唯一结局也轻而易举。

大型预言毫无悬念,小型预言在他们面前宛如鸡肋,这个才是梨子有恃无恐,在他面前爆料的原因。

对方甚至比他们更了解现状。

“不是。”太宰治笃定的反驳。

“就是!”梨子拉高嗓音。

心音在此刻陷入沉默,就好像梨子说的是真话一样。

“我会找出你的能力。”

梨子诧异的看了一眼太宰,不明白他怎么说出这样的的话,不过,恐怕没有人能想到她真实的能力,就连乱步也只是看透一部分而已。她随口敷衍道:“随你便吧。”

“不过我劝你最好离我们远点。”

这句话落下,梨子转身走上楼,又在楼梯口位置停下,纠结一番后,认命般远远地对太宰喊道:“换衣服,然后出门。”

两人磕磕绊绊换好衣服,主要是等着太宰挑三拣四故意找麻烦完,时间临近中午。梨子从贯一的存钱罐内,掏出几张万元大钞与一张银行卡,顺手再把藏得不够严实的子弹夹掖了掖。

她真是为这个家操碎了心。

下楼时,太宰已经在玄关处站着了。相比之前活蹦乱跳茶言茶语,他一个人静静呆着时,反而让人看得顺眼。

有些神似佛龛里的泥像。

给门反锁,又走了几步,梨子无端觉得缺了什么,这才转身,发现太宰一直保持静谧。察觉到梨子的眼神,他面无表情的回视,鸢色眼眸如同晶莹的琉璃,清澈地倒映着梨子的身影。

“请问,去中华街的路怎么走?”一句语调奇怪的问路,打断了两人的对视。

梨子会过神,有些懊恼。

【差……】

手心突然传来奇怪的触感,梨子再次诧异地望向太宰,对方也无所谓的回视。定定神,梨子转头对应着问路的人。

“这里是二町目,中华街需要走到商业街尾部再左拐,它们挨的很近。”说完,梨子抬眼楞了一下,今天一出门,遇到的人和事都奇奇怪怪。

问路的人是一个带着耳罩,穿着保暖大衣的青年,有着一头长发,看起来不像是日本人,他正站在梨子面前,朝着两人询问着。刚才如果不是太宰及时扯住她,估计就要撞上了。

又因为太宰捏住她的原因,梨子看不出更多的信息。

没想到无效化竟然对她有作用,这点也让梨子感到惊奇。

“完全走反了啊。”那个人有些头痛的直起身,“谢谢你们了。”

那人有些摇晃着走了,身型高大步履瑟缩,像行走在凛冬一般。梨子抬头看了一眼,五月的太阳还不至于炙烈,也决不计让人寒冷至此。

太宰松开手,刚好那个人的背影还没消失,信息一段一段的浮现。

“没想到外国人来横滨,也要下海当黑手党,这算是横滨特产吗。”先前一言不发的太宰,此时望着那人离开的背影,忍不住说了一句地狱笑话,眼神不经意瞟向梨子。

百分之五的人都在横滨从事着黑手党相关职业,刚刚那个人虽然打扮夸张,脚上和衬衣的细节,却是透露出港口黑手党的制式。

梨子横了一眼太宰,轻哼一声,没有应答,但答案又一次由心音免费奉送。

【他可不是普通外国人这么简单。】

【法国丢了个超越者还能不动声色,果真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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