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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囚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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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希望我这样问你吗?”

黑泽阵看着飞鸟彻羽那双兴奋又希冀的眼睛。

从一开始,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飞鸟彻羽就致力于在黑泽阵面前堆叠这种似是而非的线索。

一桩桩一件件,从若有似无到再也没有办法视而不见,究竟是想要让他发现什么“真相”呢?

“这座游乐园里面从没出过人命,而鬼屋这个主题选定了五六年没有更改——他不是鬼魂,而是某种集群意识的具象化,用你们的话来说,学名叫什么?”

“【塞壬】这个种族被宣布灭绝了七百年,定义是人面鸟身鱼尾的【女妖】——连最基本的性别都对不上,你是什么东西?”

“你很弱,从来没有施展过这种大范围的魔法,但智能即使是和人类相比也是最顶尖的那一批。实力差距巨大的前提下,你却拥有绝对的统治力,祂被你杀死的时候,连最基本的挣扎都做不到。”

“——只有同类才会在‘能力’之外,依靠各种标准衍生出阶级。血缘也好,样貌也罢,划分出三六九等。”

“之前有多次摄入珍珠的行为,第一次是在我们刚见面的时候,后来在园区闹绝食的时候,但自从实验事故之后,从未有过——现在又吃了一个……精怪。”

“很饿了吧?”

“在水族馆的时候还可以长时间跑动,现在连最基本的落地都会有剧烈的不适感。之前一直靠着珍珠勉强果腹,后来连珍珠都没有了。”

饿到要特地找上门去,撒谎说自己想玩那种愚蠢的鬼怪游戏——送巫师家族里面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对这种“司空见惯”的东西感兴趣?

黑泽阵举着枪,不像是和之前任何一个敌人对峙一样,戳戳飞鸟彻羽的额头。

粘稠的血泪从飞鸟彻羽的右眼框中流淌而出,碾过眼角下的那颗殷红的泪痣,就像是这样掩盖了罪证。

一次问这么多,先回答哪一个比较好呢?

“学名的话……镶合体,狭义来讲,就是愿望、情感甚至是亡魂拼凑起来的东西。至于怎么做到的……”

感觉一时半会没办法给之前没接触过魔法体系的人讲明白。

飞鸟彻羽思考了一下,打了个外行比较容易听懂的比方:“大概就是……大海里面倒入一杯淡水也还是海水,湖泊里面倒入一杯海水也不会变成海洋这样子?”

很抽象的比喻,但是黑泽阵基本听懂了。

“‘香槟是镶合体’,至少当时拍板你参与‘银弹计划’的高层是这么以为的。”

“你很值钱,不论是研究价值还是姓氏带来的附加利益,前者没办法保证你的绝对安全,而后者有需要你的绝对配合——这两种情况没办法兼容。”

“镶合体除了被同类‘合并同类项’以外不会死亡,所以他,或者说他们同意了这份研究,然后差点要了香槟的命——证明这个观点的错误。”

所以理所应当的,在发现真相之后也没必要继续为他提供珍珠这种“根本没意义”的东西。

“他们不是不在乎你的命,只是一开始没想到你也会死。”

发现这一点之后,香槟就从原本的“昂贵但是可以随便使用的工具”,变成了“昂贵并且需要悉心呵护的东西”。

前者可以随意使用不用计较后果,后者养护起来就要很麻烦,比如同意他们搬来M7实验室应该也算是“维持良好状态”从策略之一。

“不是‘塞壬’,但也不是‘镶合体’……”

除了这两种选项之外还有第三种可能吗?

“有没有可能我既是塞壬,又是镶合体呢?”

不论是因为终于填饱了肚子,还是因为黑泽阵提出了自己想要的听的质疑,飞鸟彻羽现在的心情都是抑制不住的愉悦。

额头顶住他的枪口上前两步,很“热心”地帮忙出着主意:“要不然打一枪试试看吧?”

话毕,迫不及待地伸出双手握住枪身,想要帮助黑泽阵扣下扳机。

试试看嘛,死了就是塞壬,没死就是镶合体。

黑泽阵早就预料到他会干出什么神经事,抬枪让过他伸出的手,用了一成力,枪托不轻不重地砸在了飞鸟彻羽的脑门上,把手枪收回风衣里。

“好疼~”

黑泽阵才不理会飞鸟彻羽的小把戏:“授予香槟这个代号的时候,组织死了很多人——你吃了他们?”

“没有。”

想也是,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弱。

所以问题来了,“镶合体”这条线索没有指向“飞鸟彻羽”的话,还能是谁呢?

给“香槟”定性的,和“香槟”一起进入组织的,阶级比“香槟”更高的,之前就已经存在或者被鸠占鹊巢的……

还能有谁呢?

“你希望,我推理的结果是谁?”

什么叫“你希望”?!

飞鸟彻羽瞪圆眼睛,控诉这种对自己(薛定谔的)人品的质疑的用词:“说的好像我是在说谎一样!”

“我明明很有信用的吧?从来没有在阿阵面前讲过谎话哦。”

“是,”黑泽阵没有否认,“但这并不意味着你不会隐瞒一部分真相,然后讲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来误导我。”

“不说谎”和“不骗人”是两码事。

少年垂下眼眸,看着那双在黑暗中隐隐约约反着光的鸳鸯眼,和一直在盯着自己看的某只对上视线。

飞鸟彻羽喜欢盯着别人的眼睛(虽然在大多数时候显得并不礼貌),这次也不例外:大片的眼白,中间森绿色的虹膜包裹着黝黑的瞳孔。

像是准星。

——瞄准了我。

他/我想暗示什么?

他/我想传达什么?

一场漫长又短暂的“对狙”的结果,黑泽阵率先打破了僵局,给这件事定了性:

“我不知道。”

这句话是真心还是假意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重要的是黑泽阵决定自己不知道。

“可是阿阵已经知道,至少是已经有所猜测了。”

飞鸟彻羽不允许他的“掩耳盗铃”:“睁开了眼睛,‘窥见了’真相,就不可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难道阿阵是那种,提前预见了糟糕的未来,因为不想面对,于是就选择停滞不前的人吗?

怎么可能呢?

“好,就算我知道,”黑泽阵不会和他争辩这种没意义的东西,“就当我知道,所以你还想说什么?”

“跟我回家!”

在黑暗中隐隐闪着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飞鸟彻羽特有的清脆嗓音从耳边炸开,分贝不大,但是代表了他全部的决心。

像今天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

即使是在他们现在居住的地方也逃不过被监视的命运,推开房门,至少有四成的“路人”是组织的耳目——“香槟”不可能摆脱组织的监视。

魔力的波动会影响电信号的传播,这家鬼屋内的电子产品在他们推开“病区大门”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全部瘫痪,而这种影响是不可逆的,除了更换设备以外没有第二种解决的办法。

终于有一点点自己的空间可以讲点不被允许的东西。

这次吃下去的魔力够用很久了,不施展大型魔法,省着点用的话,说不定能一直到家都能有剩余。

黑泽阵知道的,从他们第一眼见面的时候就知道,飞鸟彻羽不是会直接表达自己意见的性格。

比起抛出自己的观点,给别人树立了一个可以攻击的靶子,他更喜欢提前预见了这种观点冲突出现的可能,然后在潜移默化间影响对方,讲出自己想听的东西。

就像是之前做得所有的铺垫。

海水一样,身处其中的生灵很难意识到它的存在,一旦崭露出攻击性,就会被撵得粉身碎骨。

香槟不是自愿留在组织,黑泽阵知道,所有人都知道。

黑泽阵本以为他总有一天会抓住机会,像是游鱼入海一样,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缝隙间溜走。

出乎意料,他从来没有像今天,像现在这样坚定过:

“组织要完蛋了!”

“这艘行驶了将近一个世纪的巨轮现在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时候,究竟什么时候触礁只是时间问题,不提前跳船的话,下场就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跟我回家!”

即使是不用眼睛看,黑泽阵也能想象得到飞鸟彻羽现在是什么样子。

绷着小脸,很认真地努力站直,好让自己表现得有底气一点。

——一点一文不值的决心。

黑泽阵轻叹一声循着声音,在飞鸟彻羽面前蹲下身子,和他保持平视,摸上他的后颈:“所以我说‘我不知道’。”

带着枪茧的指腹揉捏着小孩细嫩的后颈肉,粗糙的触感叫他有点受不住,止不住地颤抖。也有可能是平时一直保持情绪平稳,现在终于迸发出来,在兴奋下无法抑制的战栗。

……真倔啊。

一边想着,一边捏住飞鸟彻羽的后颈,手上用力,很快小孩就软倒下去,被黑泽阵接住抱在怀里,昏厥了过去。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飞鸟彻羽隐隐约约感觉到谁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然后把什么东西扣在了自己的头上。

“这种话就当是没听见过,下次别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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