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禧听出他话里的试探，感受到一丝温热的气息，痒得微耸肩头，手抵住他的胸膛提醒：“面坨了就不好吃了。”
闻言，周北尧动作顿住，手指摩挲着她光滑的脸颊，动作轻柔地掐了掐：“好，听你的。”
温禧去厨房把保温好的面端出，转身出来时，就看见周北尧正站在客厅里打量。
“来吃饭吧。”温禧提醒道。
他循声走过来，注意到桌上形状花哨的餐具，挑挑眉梢。
两人相对而坐，温禧见他正打量着手里的猫猫头装饰的叉子，不知怎么被莫名戳中萌点，忍不住笑了笑。
周北尧抬起眼帘瞥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尝了口她做的肉酱面，酱汁浓稠鲜香，就是面稍微有点软，但并不影响味道。
“怎么样？”温禧问。
“挺好。”
他给了肯定的答案，随后专心吃饭。
难得拥有如此温馨的时刻，温禧拿出手机记录了下，迟迟不吃饭。
见温禧一直盯着自己摆弄手机，周北尧停下手里的动作，询问：“还不动？”
他抬眸看来的瞬间，正好温禧被抓拍到，于是忙不迭地收起手机，“这就吃。”
做饭前温禧觉得挺饿，这会儿心里被另一种开心的状态胀满，以至于口味消减，吃饭的速度也慢了。
等周北尧放下餐具，温禧还在那里慢吞吞咬着面条，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分外可爱。
周北尧安静打量着她，也没催促，唇角逐渐不自觉轻勾，眼底浮起温柔。
……
吃过饭后，温禧简单收拾完，给两人都倒了一杯水。
周北尧正坐在沙发上等她，注意到她手里端着的水杯，伸手接过：“谢谢。”
屋内寂静，偶尔能听到窗外传来邻居家里的切菜或说话声。小区住户多和密集，环境自然比不上周北尧居住的地方清净，处处充满着寻常烟火气息。
再次共处一室，温禧一时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便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随便切换到某个频道。
两人彼此心不在焉地一起看了会儿电视。
直到周北尧忽然问：“身体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
出过阵汗，她隔天状态就已经恢复的还行，到了今日就更没觉得有什么。
“那就好。”
温禧轻“嗯”了声，余光注意到自己与他离得有点远，便不动声色往他身边挪过去。
周北尧偏眸注视她的小动作，在她靠近时，明知故问：“怎么？”
她扑闪着睫毛，径直开口：“我想离你近一点。”
周北尧眸色变了变，含糊地应了声，几秒后自然侧过头去吻她。
温禧在他靠近时，也配合地抬起脸。
耳边是电视里不知名的节目声音，窗外偶尔噪杂的动静。渐渐的，这些外界噪音仿佛被屏蔽掉，瞬间消失，只余他们略显急促的呼吸与黏腻亲吻声。
吻越来越深，顺势往下，他将她锁在自己的臂弯里，感觉到她腰肢扭转的姿势有些别扭不适，便顺手抱起她。
当被压在沙发上时，温禧强撑着一丝理智，避开湿热的吻，只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微微喘息，提醒道：“这里不行……”
客厅里还是太冒险，更何况毕竟不是她一个人独居的房子，总归不太好。
周北尧呼吸重重，考虑到她的顾虑，盯着她想了想，提议道：“去我那儿？”
闻言，温禧错愕。可周北尧认真的眼神在告诉她，他没开玩笑。
此时此刻忽然转变场地，温禧有犹豫了。
周北尧看出她的纠结，旋即松开手，从她身上退开。
旖旎的氛围顷刻消散，温禧感觉有点抱歉，起身靠在他肩膀上，挽着他的胳膊解释：“明早还要上班，我从家里出发会更方便。”
“我可以让人送你。”周北尧有点不理解这个脑回路。
“但从你家到我公司也要很久，我不想那么早起床去上班。”
周北尧：……
瞥见他面色沉沉，下颌紧绷，有种被扫兴的疲倦感，温禧便补了一句：“如果是周末或许可以。”
最起码她第二天依旧可以和他在一起。
但周北尧显然不是这么想，他只从温禧这里接收到拒绝的讯号。
既然温禧今晚不想继续，周北尧也不会再勉强，迅速敛去眼底的欲望，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随你。”
以为他同意这个提议，温禧先松了口气。
周北尧靠在沙发上缓了缓，逐渐平复下来，想着差不多也该离开。
未料这时，温禧忽然开口道：“有件事，我能问问嘛……”
“你说。”周北尧整理了下衣服，头也不抬道。
“之前你不是和我们公司在谈合作吗，为什么没有后续了？”
“突然好奇这个做什么？”
“没有，只是今天偶然听同事聊起了……这个项目要是能进行下去，你现在就是我的甲方啦。”温禧调侃道，心里却在盘算踌躇怎么把真实疑惑问出口。
周北尧沉默地瞥了她的神色，能看出她想了解并不是这个，“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感受到他探究的目光，温禧忽感嗓子有点干，端水喝了口，索性说：“我听说，你是看在宋以苒的面子上。但应该不是对吧？不然以她的实力，还有和你之间的旧识情分……应该可以把项目继续推进才对。”
话落没几秒，温禧以为周北尧会下意识否认。
但周北尧没有，反而顺势点点头，“我的确是因为她。”
“……”
“但又不完全因为她。”周北尧继续道，英俊脸上神色如常，“只是刚好借着她熟悉你们业务，能有个提前参考标准，才好估量有没有合作价值。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
“还是说，你其实想确认的是，在这件事上我和她有没有除此之外的私情。这个我可以回答，没有。”
温禧心震了震，忙摇头否认：“对不起，我没有想曲解你们关系的意思。”
他这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倒让温禧顿感羞愧，为自己此刻狭隘的见解想法。
察觉到她懊悔的眼神，周北尧意识到自己语气和态度都过于生硬，便抬手揉了揉她的后脑，声音温和了些，“我知道。”
温禧顺着他的胳膊靠过去，紧紧抱着他不吭声。
随后，两人都努力让有些冷却的氛围回转，但彼此都有点状态偏离。时间已经不早，周北尧既然不便留宿，打算起身离开。
温禧亦跟着送他，一直走到门口，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衣袖。
原本气氛很好，但她好像搞砸了。
周北尧看出她眼底的失落，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脸颊，垂眸看她：“我走了，晚安。”
“晚安。”温禧说完，有些不甘心地仰头亲了亲他的唇。一下不够，还要在浅浅轻啄。
担心不好收场，最后是周北尧制止住她。
温禧杏眸氤氲着迷乱的雾气，随即又想起什么事儿似的，拽住他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周北尧有点无奈，勉强保持着耐心：“问吧。”
“那天在酒店结束的时候……你对我说了句话，是什么？我当时没注意听。”不然她老觉得心里有事儿，总感觉错过了什么重要信息。
经她提醒，周北尧认真回想了下，神色复杂地搂住她。
温禧的脸刚好埋进他的怀里，眼前陷入黑暗，也就看不到周北尧此刻的神情。
“……以后多有麻烦了，温禧。”
“什么？”她有片刻没反应过来。
“我想对你说的话。”周北尧解释道，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汲取着她身上令人心神宁静的气息。
……
周北尧走后，温禧细细品味周北尧最后这句意义模糊不清的话。
他这算是，变相在和她表白吗？毕竟只有彼此亲近的人，才会想要相互麻烦。
温禧心中冒着幸福泡泡，又翻出手机相册，观赏了下今晚拍到的周北尧照片，嘴角微扬。
能让周北尧说出这种话，并且主动来找她，已经实属难得，她已经很满足了。
*
周北尧到家已经很晚。
临下车时，他才注意到温禧发来的微信消息，是他今晚在她家里吃饭时，被她拍下的照片。
如果不是通过这些照片，周北尧都不知道自己当时会这么放松享受。在她面前，他好像不需要费多大心思精力去应付和周旋。
他漂泊许久的灵魂，仿佛有了片刻栖息之地，让他想要倚靠。
但周北尧又很清楚，自己目的并不纯粹，更不敢对她袒露，怕她觉得自己与她所期待的不一样。担心她为此厌恶、远离他。
他没办法证明那是喜欢或者爱，他只想此刻拥有，她望向自己时的期待与欢喜……
周北尧看完照片才下车。
四周寂静，只余风吹动树梢叶子的簌簌声。在温禧家里待了两三个小时，再回到这里，安静地让人觉得寂寥。
不过这种宁静中止在他进屋之后。
客厅里，周文骞不知什么时候过来，屏幕正放映影片，他坐姿歪斜在沙发上看手机回消息。
见周北尧回家，他忙端正坐起，捡起地上的抱枕，一秒收敛懒散：“哥，你去哪儿了？我听说你早下飞机，怎么才回来？”
“吃饭去了。”
“哦。”周文骞以为他单纯是去会朋友饭局，没多想。
等周文骞再去打量他的神色时，正斟酌地说出来这里找他的目的，却眼尖地注意到周北尧微敞开的衣领，喉结下方一抹颜色异常的痕迹。
作为有点个人经验来看，这痕迹怎么看都不太正常。
他略感惊讶，忍不住问：“哥，你是不是有女人了？”
“什么？”
“这里……”周文骞指了指他喉结下方某处，提醒道。
闻言，周北尧脚步顿住，抬手摸了摸他指的位置，似想起什么，神色淡定承认：“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