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3
最后一段收尾的旋律，向一南没同意单独拎出来写歌，前前后后让荣璨弹唱了十几次，总算完善好这首歌的旋律。
向一南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看窗外竟已是万家灯火，再看时间，晚上八点。
没想到时间过得飞快，一整个下午都在和荣璨修改旋律，全然没有顾得上这些，总觉得这也是荣璨的计划？就知道聊起音乐来废寝忘食。
向一南对自己也很无语，又一次，又一次被荣璨牵着鼻子走。
可他们在聊音乐啊，音乐就是一切，音乐是这世界上，唯一让他开心快乐的事了。
倒也可以勉为其难地接受，面对的是荣璨。
“我该……”
“该点外卖了！！”荣璨保存好曲谱，“唔，一南，我好饿……”
“该饿了，你想吃什么？”向一南点开外卖，“但这顿必须你请。”
“没问题！”荣璨一下子跳起来，凑到向一南的身边，看着他的手机屏幕，还指指点点，“啊，吃这家吧，反正我请。上次跟别人出去吃过，味道很不错，加他的炖锅闷牛肉和白灼——”
“好，你要吃都点，只要你一个人吃得完。”向一南框框丢入购物车。
荣璨一把摁住他的手，“什么我一个人吃？你不吃吗？”
向一南没躲开，也没去看荣璨，只说：“我没说要跟你一起吃饭吧？”
荣璨的手便更用力，语气却软下来，“不要啊，一个人吃饭好惨的。”
“你把你的助理叫来。”向一南随口说道。
“人家下班了欸！怎么可以打扰人家的休息时间来加班啊！”荣璨委委屈屈。
说来也是，打工人都不容易，今天也算难得有个假期。
向一南看荣璨耷拉着脑袋，好像自己走了，就真的没人陪他吃饭了。
这么大的Studio，放他一个人，确实太惨了一点？
向一南眼神闪烁，明知道自己不该再给荣璨任何机会，却又无法彻彻底底狠下这个心。
他对自己说，就这一次了，歌都写完了，荣璨也说不想以后因为这首个总是来找他？当成散伙饭吧。
于是，他再多点了自己喜欢吃的菜，在荣璨面前晃了晃手机。
明显看到荣璨放松神情，那双大眼睛笑得弯弯，真是喜形于色的家伙，丝毫学不会掩饰自己。
要是放在以前，荣璨肯定会跟他撒娇，抱着他的腰，说好喜欢他呀，喜欢得不行。
看样子荣璨在忍着，那就继续忍，但凡他敢凑上来，自己绝对要动手，又不是没有揍过他，他心里有数。
当然荣璨的确没这么做，乖乖坐在那里等外卖，还算让向一南放心。
很快外卖送到了，向一南拿了进来，铺在餐桌上。
盒盖刚打开，香味飘了出来，看起来就很好吃。
发现向一南主动坐在一旁，荣璨的嘴角根本压不住。
他聊起这首新歌，说要放在A面第三首。
向一南没有拒绝，放在第几首都好，可他小声喃喃：“你们公司真的支持你吗？虽然你说要换了经纪人……”
“是已经换了。”荣璨解释，“只是他现在还处于工作交接的状态……我代他向你道歉，不管他中午说了什么，他代表不了我的意思。”
当然，向一南也猜到不是荣璨的意思，否则他下午就坐地铁跑了，怎么还会回头来找荣璨？
向一南摇摇头，忍不住道出心中疑虑：“换了经纪人就没问题吗？你的公司……应该还是有人支持你吧？”
“当然！”荣璨看起来挺自豪，“之前虔堃内部出了点问题，我想你大概还不知道。”
“什么时候的事？”向一南稍稍一愣，“Irontopia演唱会的时候？”
“说Irontopia要上音乐节那个节点，高层出了车祸，要空降一个总裁下来，高层和董事那边的关系有点紧张。”荣璨坦然道，“不过当然之前就挺忙的，经纪人的立场又不坚定，不过现在全都解决好了。”
向一南沉默了下，“这些事你说给我听，没问题吗？好像外界都没有说过你们虔堃的事，公关都做得很好。”
荣璨摇摇头，“没关系啊，公司里那么多人，我不说，也会有别人说，只是没有媒体营销号敢说虔堃娱乐。”
没人敢编排虔堃娱乐，但有没有人敢说你呢？荣璨？新晋天王的头衔能定下来，但什么时候能摘掉新晋二字，成为真正的天王？
正想着，荣璨轻轻按住他的手，“别担心，这张专辑，肯定没问题的。”
向一南缩回手，马上说：“哈，我又没有担心你！你别想那么多！我吃完了，你慢慢吃吧！”
眼看着向一南站起身，收拾起自己的饭盒，这边荣璨看着着急起来。
“一南，等、等我一下。”
向一南闭了闭眼，怎么？这个时候还想把我留下来吗？
荣璨擦了擦嘴，“我送你回家吧。”
“想知道我现在住在哪里？”向一南反问他。
一下子，荣璨看起来挺受伤，“我没这个意思，只是晚上叫车可能不太方便。”
“那就是怕别人知道你的Studio地点？我不会透露的。”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总之我能自己回去，你慢慢吃饭吧。”
“我不用吃了啦！本来就在维持身材，就是想陪你吃饭嘛……一南，我之前说过吧，求你不要抗拒我嘛……”
果然，又看到荣璨露出可怜的模样，而自己呢？向一南总是会对他心软！又心软！
向一南认命地把导航地址发给荣璨，还是上次那个路口，一回头，看到荣璨手指转着车钥匙，已经蓄势待发。
真像是拿了什么霸总剧本。
向一南坐上那辆红色跑车上，抬手搁在窗框里，手背撑着脑袋，眼睛看着外面，飞速消失在后的街景、行人、那些非机动车，身边坐着荣璨，该死的，他好像又有灵感了。
灵感来了不能不抓，这是所有人音乐人的约定俗成。
向一南迅速从包里翻出平板，调出模拟音乐软件，弹弹写写。
荣璨察觉到他的动作，趁着红灯的空挡，他伸着脖子看过来，“在写歌吗？是吗？写给我的吗？”
“不准说话！”向一南没好气地说道。
同样都是音乐人，荣璨太明白这个时候向一南的状态，绝不允许被别人打扰，所以完全没有生气。
荣璨的微笑中满是自信，笃定这首歌，必定是向一南写给他的。
跑车掉了个头，直接跃上高架闸道，朝着反方向驶去。
向一南对此毫无察觉，他在脑海中紧紧抓着那一缕灵感，必须写下来。
旋律成曲的时候，向一南知道自己做到了。他又弹拨了一遍，总之自己很喜欢很满意，这首歌一定很好听。
他抬起头，眼前的却是一片陌生的街景，高大的梧桐树树冠都快超过高架桥，再远一点，竟是跨江大桥。
“你这……开到哪里去了？！”向一南狠狠瞪着荣璨。
“我不想打扰你写歌嘛！回你家的方向，又是工作日晚高峰的拥堵路段，就给你稍微绕一下路。”荣璨问道，“这曲子，再弹一遍给我听听？”
向一南挺需要听众来欣赏，给荣璨弹拨了一遍，稍稍改了几个音，效果更好了。
要不是在开车，荣璨真像给他鼓掌。
“有一些积极和朝气在里面，啊，虽然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但总觉得听起来还能再工作八小时。”
“扯，明明让你更好的迎接第二天吧！”向一南翻白眼，果然之前抿出那首歌的立意，完全靠猜的吧？
“也有这样的感觉啦！要是能填上歌词就最好。即便创作于晚上，但属于朝阳的歌。这立意你觉得怎么样？”
“是不错……”
“那就这么定了！”
荣璨甚至高兴地在方向盘上打拍子。
向一南收拾好自己的背包，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大对劲。
“等一下，我没说这首写给你啊？”
“啊？在我身边写完的歌欸！我还帮你想了立意！难道不该给我吗？”
“难道坐了这辆车的人，都是你的人？”
这话让荣璨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还真没有别人坐过我这辆跑车。”
向一南就这么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我已经给你写过歌了！”
“你说那是Irontopia的谢礼！”
“那也是给你写了！你别蛮不讲理！”
“我跟你讲，方向盘在我手上……”
“你信不信等会儿遇到红灯了，我就直接下车？”
“呜……”荣璨说不出话来。
向一南得意地哼了两声，在斗嘴上，荣璨绝对不会赢过他的！
看到他在笑，荣璨也笑了起来，跑车也来到了大桥中间，两边沿岸夜景，灯火璀璨，气氛好得要命。
向一南转过脸，手撑着脑袋，捂住半张脸。
什么时候他和荣璨的关系，已经变得这么好了？
明明几个月前，他还揍了荣璨一拳呢。
荣璨乖乖送他到导航预定的地点，开了门，却叫住向一南。
向一南回头看他，对上荣璨亮晶晶的眼睛，“一南，你要知道，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有一个位置。”
但向一南没有回答他，关上车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