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
向一南知道荣璨说到做到，在最后一场演唱会开场前，提前两个小时就来到后台。
他还带来六个花篮，Irontopia一个，每人各一个，还有Irontopia的前贝斯手卢珂都有一个。
“太用心了。”顾御臻简直要哭出来，恨不得当场和荣璨拜把子。
荣璨跟他们解释，上次其实他在隔壁城市有商演，回来时航班延误，延迟了两个小时，演唱会都已经开了一个小时，显然来不及赶去LIVEHOUSE，只能作罢。
向一南提前知道缘由，风轻云淡地坐在一旁看他们聊天。
想到上次和荣璨的聊天，以他单方面不理对方，结束对话。
荣璨应该没有介意吧？
看荣璨和每个人都聊过天，最后跑到自己的面前，向一南不再想那么多了。
Irontopia其他人见状，识相地各忙各的，故意给他们腾出空间。
向一南谢过了他的花篮，就没话说了。
荣璨说：“好可惜，最后一场了。”
“你还挺意犹未尽？”
“我说过我挺喜欢Irontopia的歌，真不是场面话。”荣璨抬手撑着脑袋，胳膊肘支在向一南的椅背上，看起来朝他更靠近了一步。
向一南不自觉地朝前靠了靠，“你有什么好可惜，他们以后还会开演唱会。”
“但是眼前这个主题的巡演结束了，还有，你的合约也到期了吧。”镜子里的荣璨笑得更灿烂了些。
“你会觉得可惜吗？我以为你巴不得我赶紧结束这份工作。”向一南瞥了眼镜子。
荣璨：“看到你的表演，我想你要是坚持想去乐队表演，我也不能阻拦你。当然，我觉得这也不妨碍你答应给我编曲。”
向一南觉得他这话里听来别扭，“我可没有答应你这件事啊！”
荣璨玩着自己的手指，小声道：“也可以答应嘛。”
向一南没理他，去换演出服，再出来，荣璨已经离开后台，去观众席了。
这次表演中心的舞台，和内场vip观众距离还挺近的，控制台前两派位置，留给内部票。
向一南在排练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空位，他猜荣璨会坐在那里。
他随着Irontopia其他成员登上台，绚烂的镭射，刺眼的聚光灯，歌迷歇斯底里地喊他的名字，他听到了，也热情地回应过去。
同时，他也看到了，站在第一排的荣璨。
很夸张地挥着荧光棒，随着歌曲节奏而蹦蹦跳跳，完全没有天王的样子，太好玩了。
向一南忍不住笑，但站在台下的观众看过去，谁知道他的笑容因为谁？
演唱会过去大半程，有一段属于向一南的solo。
千秋场了，每个人都有solo，他被安排在压轴。
当聚光灯落到向一南的身上，完全不落于任何人的现场氛围，尖叫声不断。
向一南弹了三段风格迥异的solo，歌迷这才发现，原来贝斯也可以被玩得这么悦动吗？
那把贝斯，如同向一南手里的剑，他的旗帜，挥舞后是千军万马听令，而万马千军就在舞台下。
随着节奏越来越快，台下尖叫声也跟着越来越响，谁能想到这样的表现，竟然是他的初次登台呢？
台上的向一南，眼里带着光，拽拽的笑容，音乐声停顿中，他突然脱掉身上的夹克衫，甩向看台，也不知道被哪个幸运歌迷得手。
向一南的身上，只剩一件黑灰色的紧身马甲，肩头下漂亮的肌肉线条，隐约可见肱二头肌。
他的个子不是很高，堪堪一米七六，却有着完美比例的好身材，从下看过去，两条腿修长。
还不等台下歌迷反应过来，一段花里胡哨的slap后，向一南突然奔向台前，一道滑行跪在舞台边缘。
前排的歌迷都要疯了，伸着手想要触碰向一南，冲着他喊！尖叫！向一南！！
而站在第一排的荣璨，双手攥着围栏，微微颤抖。
他想把近在咫尺的向一南，就这么拽下来！拽进怀里！
向一南是故意的吗？明明知道他也在这里，故意炫技给他看的吗？
荣璨简直入了迷，这就是向一南，他想冲全世界喊，来看看啊！看看这么优秀的向一南！
向一南就在舞台前面，弯着腰，弹拨着琴弦，有些出汗了，发丝闪着晶莹的光亮，却不如他的眼神那般闪烁。他在笑，欢欣雀跃，也有点拽拽酷酷的表情，总之让人看到很难挪开视线。
他就这么近，荣璨想，他曾经和自己也这么近。
近得一双手就能碰到他。
荣璨的手心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尽管他知道向一南更喜欢创作，对上台表演，不像自己这么向往，这只能算做他走向原创巅峰的一种手段，可一旦将向一南放在舞台上，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失望。
荣璨此刻真想穿越回到三年前，把提出分手的自己痛揍一顿。
台上的向一南太过耀眼，周围没人发现站在那里的荣璨。
更没人察觉他眼角泛红，眼眶湿润，要不是口罩遮着，都能看到他那张脸，不是在笑，而是想哭。
他知道自己其实很喜欢向一南，被他深深迷恋住了。
但台上的向一南，并没有在看他。
向一南刷完琴弦，潇洒转身，灯光从他身后照过来，留下一个隐隐绰绰的轮廓。
舞台下的尖叫声依然不停，即便升降台已经将他送到台下。
而再次准备登场的Irontopia三名成员，正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之前排练时，大家都各自表演过自己的solo，但刚才在台上，向一南最后的滑跪，的确没在原本的表演计划中，他只是……
他无非想到荣璨就站在台下，正看着他，他就想在这个人的面前，拿出自己最好的状态，呈现最好的舞台。
看来做得太过头了？
“你把我们的演出服扔下去了。”宣浩泽不咸不淡地说道。
向一南一怔，“啊……抱歉，这个我……我会赔钱的。”
“没关系。”阮杰拍拍他的肩膀。
顾御臻则直接冲他竖起大拇指，“你的solo很棒！”
向一南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算了，快准备一下上场吧。”宣浩泽催促他。
向一南连忙换上另一间演出服，跟着其他人重新上场。
灯光再次亮起，音乐声响，给演唱会千秋场画上圆满的句点。
演唱会在经历最后三次安可后宣告结束，场馆灯光全都亮起，可歌迷们还是恋恋不舍。
向一南坐在后台，依然能听到歌迷在喊他们的名字。
他们相互开着玩笑，说让顾御臻去广播室，亲自请歌迷们离开。
顾御臻没当回事，说今天大家表现很好，后面还有庆功宴，是时候该好好放纵一下。
向一南抬起头，看到顾御臻正望向自己，他挑了挑眉，问怎么了？
顾御臻塞给他一张卡片，瘪瘪嘴，让他自己看。
卡片上有一行留言，荣璨写给他的，说自己抽不开身，得先走了，演唱会很精彩，但来不及在后台恭喜他，等演唱会结束，会给他打电话。
向一南“哼”了一声，把卡片扔进背包里。
他无所谓荣璨的这份恭喜，见不到就见不到，还这么煞有介事的留卡片，什么意思？
他坦然地起身，跟着其他成员离开后台，坐上车，准备去酒店开庆功宴。
那个荣璨……他不在乎！
每次荣璨都自说自话地来，又自顾自地离开，自己为什么要在意他这么一个人？
电话还是响了，很巧，就在他刚刚坐下的时候，向一南都觉得有人给荣璨通风报信。
他实在不想接，可不仅连顾御臻都朝他看过来，前排的阮杰和宣浩泽，更是奇怪怎么他的电话铃声，响了这么久？
向一南无可奈何，只能恶狠狠地点了下屏幕上的通话按键，戴上蓝牙耳机，勉为其难应道：“喂。”
荣璨的声音，听来还算轻松，“我猜这个时候你们应该已经结束了，真是很精彩的演唱会，看得我心潮澎湃。你的solo单元有高清cut吗？我想要。到时候我找Irontopia要吧。你们接下来是去庆功宴吗？我这边经纪公司突然有点事，不然我也想跟着你一起去。”
他一下子说了好多话，像是怕向一南有什么误会。
向一南觉得好笑：“没别的事了？”
“有啊。”荣璨叫住他，“你看到卡片了吗？应该看到了吧？我确实因为公司有事情只能提前离开。”
向一南：“这个不需要跟我报备。”
“需要啊。”荣璨认真道，“怕你在后台没看到我，以为我不重视你的登台表演。”
向一南：“我才不在乎这个。”
荣璨：“可我在乎。”
只是帮忙顶替一下贝斯手的工作而已，向一南想，你在乎什么呀……
荣璨说：“恭喜你，完成了三场巡演工作，我真的很高兴，能看到你的表演。”
荣璨放低了点声音，透过耳机听来有些磁性，他的话，还让向一南心里触动了下。
当然就只有一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