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0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天王吧！”荣璨故意拿掉“新晋”那两个字，“希望柴哥能处理好，不然影响医院正常秩序，那可就麻烦了。”

“或者你应该提醒我，让我别跟裘老师聊那么久，很多话，其实也可以在手机上聊。”向一南这么说道。

荣璨摇摇头，“那怎么行，我看裘老师跟你也聊得很开心啊，我怎么能打断？”

“你也可以先走。”向一南收好手机，“反正你坐在那里也没什么用。”

荣璨从后视镜里瞥了向一南两眼，“可我也不好丢下你不管，你是我带过来的呀。”

向一南抬手撑着脑袋，转移话题道：“现在还差一首歌，你有什么计划？”

“嗯……还差一首歌呢。”荣璨把这句话加重了音来说，有点故意似的。

向一南看着车窗玻璃上荣璨的倒影，笑了下：“你的那个plan B呢？”

荣璨故作沉思，“这得有人配合才行呀。”

“谁配合你？”向一南回头看他。

面前的十字路口，刚起红灯，商务车缓缓停下，荣璨转过脸，笑问：“总之看人自愿吧，对吗？”

这话什么意思？啊？

向一南总觉得，他的话，他的plan B，都是对着自己来说的。

他转过头，不再去看荣璨，也不说话。

难道荣璨其实还记得自己写得那首歌吗？

既然想要的话，为什么不直接说？

向一南闭上眼，假装小憩，满脑子却在要不要把曲谱交出去这件事上，想了很久。

专辑还差一首作曲，自己的那首《星空下的日出》，刚刚好解决专辑的麻烦。

可是……

向一南双手捏成拳头，既不是荣璨提出的，也不是公司要求，自己何必那么积极？

不然……让荣璨以为，自己好像已经不在乎以前的事了。

回到公司，向一南先把从裘煊那边得到的灵感和信息，重新梳理，写在笔记本上，按部就班地，根据企划内容，完成这首《Whenever you can》的前奏编曲。

期间荣璨都在旁边监理，对编曲的要求还是那样高，在不确定的时候，总要拿乐器室里各种乐器尝试演奏，给向一南提供最精准的帮助。

只是期间他的话不多，向一南不需要他时，他就沉默着坐在一边。

确实……不像以前那样，总会指指点点，还会和向一南争执，还总会……总会用得意、自信的笑容，看着他。

向一南想，大概因为拿到裘煊的作曲，荣璨太兴奋了吧，沉浸在喜悦里，就不去想别的事了。

就不会想自己的那首歌。

向一南也不明白自己，明明知道现在拿出来才最好，却又很在意是不是荣璨提起，他拧着眉头完成前奏的编曲，看了眼时间，又去看荣璨。

此时荣璨已经倒在沙发上，看起来睡着了。

向一南“哼”了两声，心说既然都想休息，就应该早点说下班嘛！非要憋到这个时候，自己都熬不住了吧！

他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看了眼荣璨，又看了眼，当然不能就这样丢他，一个人在这里睡觉啊。

向一南叹气，走到荣璨身前，轻轻推了下荣璨，“醒醒？别在这里睡觉啊。”

推了两下，居然没把荣璨推醒，他嘟着嘴，去捏荣璨的脸。

一下子，向一南缩回手，不是荣璨醒了，手里的感觉，不大对劲。

他去摸荣璨的额头，有一点烫，脸上干干的，用力推荣璨，好半天才把人叫醒。

荣璨看起来迷迷瞪瞪，眼睛都睁不开，但听出向一南的声音，马上说：“啊……编曲好了？”

“好什么好！只完成了前奏那段。”向一南又说，“你怎么回事啊？有点发烧，自己不知道吗？”

“我发烧了吗？”荣璨眨眨眼，用自己的手摸了摸额头，“没有吧。”

向一南立马捏住他的双手，“怎么没有？！你自己的手就很烫了啊！怎么回事……啊，难怪你……”

难怪今天有点不对劲，明明能见到裘煊老师，但到了医院后，很长时间里，他都很安静，就坐在旁边看着。按照他的性格，早就跟他一起加入讨论了才对。开车回来，话也不多，本来还以为他故作深沉呢！

看样子吃晚饭的时候，就开始发作了吧？晚上编曲的时候，他都睡着了。

向一南先扶着荣璨坐下，立即通知他的经纪人。

奈何柴郜本人此时出差在外，让他去找两位助理，先把人送回家去。

这时候助理都还没走，消息刚发去不到五分钟，两人就结伴赶了过来，一脸沉重，面对向一南，也相视一眼，似乎早意识到了什么。

向一南给荣璨戴好口罩，在助理的帮助下，把人送上保姆车。

还好这时候荣璨还算清醒，脚步也非常稳健，要不是他们几个心知肚明，旁人根本看不出荣璨在生病。

上了车，荣璨乖巧地坐在那里，朝站在车外的向一南，眨了眨眼，又眨了眨，那双杏眼慢慢弯了起来，躲在口罩下的脸在笑。

本来向一南觉得，把人薅上车就行了，接下来会有助理照顾他的，跟自己没关系。

可自己就对上那双毫无遮拦的眼睛，就算一句话都不说，自己也能明白他的意思。

向一南吐了一口气，他还能怎么办呢？便扶着车门，也坐上了车。

两位助理好像不奇怪向一南的决定，连一句话都没有多问，启动车辆，把人送回家。

荣璨的家，不是Studio。

车辆开了一半，向一南才意识到这点，临时跳车离开也不是不行，但……荣璨大概不会让他走的。

距离虔堃大楼不是很远的一处高档住宅区，地下停车场的电梯，直通业主所在楼层。

从保姆车驶进社区开始，向一南就没见到过一个人，余光倒是瞥见七八个摄像头。

公寓所在七楼，进门便是一盏豪华的大理石屏风，屋内的灯，由近到远，人体感应，逐个亮起。

且不说装修有多奢华，光是把整个屋子都看完，都得花好几秒的时间，向一南心里默默“哼”了声，天王真有钱。

他帮着助理，将荣璨扶进卧室，过程中，荣璨一直很安静，乖乖配合，让他干嘛就干嘛。

可当向一南提出要离开时，荣璨突然站起身，拍了拍脸，说要去洗澡。

荣璨还指着所有人：“等我洗完了吃宵夜啊！去定宵夜！你们一个都不准走！不准！”

有点语无伦次了。

向一南拦住他，“不走，但你先睡觉，起来再洗澡，万一你倒在浴室里，我们几个都拉不动你。”

“不会的！”荣璨一边比划出OK的手势，一边露出招牌式的笑容。

向一南心说又不是跟你合照，你笑得那么灿烂干嘛！

三人都拗不过荣璨，只能等在门口，万一里头传出不对劲，他们可以马上进去帮忙。

但什么都没发生，荣璨竖着走进去，竖着走出来。

只是他洗完澡，也不穿件衣服，赤条条的上半身，下面裹了条浴巾，头发还湿着，水滴顺着脖子往下淌，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向一南看得倒抽一口气，视线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挪。

说实话，他很久没亲眼见过荣璨的……□□。

他确实毫无防备，又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身材比以前好了太多。

以前也不错，但肌肉线条也好，塑形也罢，现在看起来更……成熟。

不等向一南从愣怔中回过神，两名助理已经冲上去，一左一右架住荣璨，把他按在床边，一个给他吹头发，一个给他披上睡衣。

向一南觉得自己就不该来，一听到荣璨说想要喝水，就马上说“我来”，也不多看一眼，就冲了出去。

要不是荣璨生病，他的确不会来，或许更应该狠狠心，管他病不病的，和自己的工作没关系吧。

但……向一南先给自己倒了杯冰水，冷静下来，想刚才的画面再冲击，自己也不是没见过，没必要激动。自己来这里，是好心，对，他是个好人，甲方生病，总不能那么冷漠吧！

他给荣璨重新倒了杯水，回到房间里，看到荣璨已经躺进被窝里。

助理已经量好体温，看着温度计正发愁。

“低烧啊……”助理有点担忧，又不敢给荣璨乱吃药，只在他额头贴了退热贴。

向一南走过去一看就乐了，那退热贴还是给孩童用的，很小，贴在荣璨的额头，显得有些滑稽。

他一下子就把刚才的窘迫给忘了，递给荣璨水杯，“有没有很难受啊？”

荣璨却摇摇头，“就是有点累。”

“你是着凉还是感染？”向一南奇怪道。

助理说，之前降温，还拍了清凉系列的照片，可能就着凉了，今天跑去医院，他还忘记戴口罩，不好说是不是又传染上了。

另一位助理说，听闻压力太大，休息不够，也会导致免疫力下降。

向一南则盯着床上的荣璨，这家伙居然没睡觉，还盯着自己笑。

真是病糊涂了吧？！

向一南摇摇头，“人已经送到，我就回去了吧。”

就在助理都要送向一南离开，而走到门口的时候，荣璨突然轻轻喊了声，“南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