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办法打开的......”
“这里一开始就是坟墓......”
“除非她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这是昆仑山的冰雪制成的棺木,她只要离开就会瞬间死亡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是保护也是囚牢,眼前的棺木居然是昆仑山的冰雪,沈鸢柊看着棺木里的她,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办。
温柔的气息包裹着沈鸢柊,哪怕再这样的时刻,她依旧想的是如何安慰眼前显得失落和懊恼的沈鸢柊。
那气息温柔的沈鸢柊几乎要落下泪来:“我没有办法带你离开,你明不明白?”
气息愣了一瞬,随后再次缠绕上沈鸢柊,表示自己没关系,留在这里就留在这里吧。
那股气息反复的想要解释自己也不一定非要离开这里,让沈鸢柊不要难过。
“你是不是傻!留在这里做什么,做实验品?”沈鸢柊几乎压制不住自己愤怒的情绪。
可是这句话一出口,沈鸢柊马上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要冲着她发泄自己的情绪。
她在这件事情里才是最无辜的那个,而且,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带她回到自己的故乡。
“对不起。”
很久很久之后,沈鸢柊低声道歉,自己什么也做不了,而且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为什么呢?
有什么梗在沈鸢柊的喉咙处不上不下,憋闷的情绪充斥着沈鸢柊的胸腔。
没有任何办法能够纾解它。
哪怕沈鸢柊已经从那间房子里离开,漫无目的走在走廊上,沈鸢柊依旧憋屈的难受。
她有一肚子的话想要找人倾诉,可是天下之大,自居然不知道找谁去说。
走廊上,一个新生成的怪谈紧张的看着路过沈鸢柊,沈鸢柊此刻并没有心情去理它们。
自己为什么要难过,那明明是别人的故事,也是别人的事情,自己为什么要憋屈。
去做点什么,忘掉这些事情,只要自己不再去干预,任由现在活着的人自取灭亡不就好了。
反正早一点也要毁灭,迟一点也要毁灭。
不知道走到了哪里,沈鸢柊看到不远处的房间里陈列着整整齐齐,各式各样的酒水。
辛辣的酒水沿着喉咙一路滚落,等到商止找到沈鸢柊的时候,沈鸢柊拿着一瓶酒倒向口中。
沈鸢柊看着眼前在迷离的灯光下,折射出好看光芒的酒瓶,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说好的喝醉了就能忘掉所有不痛快呢?骗子!”
正准备把剩下的灌半瓶继续灌入口中,那酒瓶却被人伸手拉住。
“阿鸢,别喝了。”
“松手!”
沈鸢柊下意识的就想要从那人手中夺过酒瓶,这也不让干,那也不让干,喝点酒也要管吗?
商止握着酒瓶,没有丝毫要让步的意思。
沈鸢柊见商止不肯松手,冷笑一声,随即摇摇晃晃的爬起来,去拿酒柜上的其他酒。
商止握住沈鸢柊的手腕:“阿鸢,你冷静一点。”
“冷静?你哪里看出来我不冷静啊?”
“我明明……冷静的,不能再冷静了,只不过是喝点酒,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有什么呢?”
“你们不忙着去拯救世界,反而到这里来管我是什么道理?
反正我不过就是个废物,名字上叫的好听。天灾级怪谈,哈哈哈哈哈这个笑话说起来我自己都想笑。
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干不了,拯救不了,也死不了。
我想通了,我什么都不做了,这个世界活着还是毁灭,都TMD和我没有关系。”
沈鸢柊伸手指着自己眼眶,不知是被酒水亦或是什么憋得通红:“看见了眼前的沈渊中就是个废物废物,它能干什么呢?应该早一点被送进回收站,像垃圾一样处理掉。”
反手握住商止的手,沈鸢柊将商止的手拉到自己的心脏位置:“你们既然能做这么多事情,那你一定也知道怎么杀死一个怪谈吧。”
“来,杀死我。”
哪怕之前如何癫狂,沈鸢柊的情绪在这句话说出的时候,一瞬间陷入平静。
“杀死我。”
“杀死我。”
“杀死我。”
“杀死我。”
“杀死我。”
“杀死我。”
“杀死我。”
“杀死我。”
……
沈鸢柊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了这句话,无悲无喜,就像一个发条坏掉的玩偶,只能机械而麻木的重复着一句“杀死我”。
商止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记不解释什么也没有安慰。任由沈鸢柊拉着自己的手在那里一遍又一遍的发疯。
墙上的钟表时针和分针终于重合在了一起,伴随着布谷鸟的叫声,12点的钟声响起。
哪怕沈鸢柊是怪谈,声音和之前比较也多少带了些沙哑。
“所以你的情绪发泄好了吗?”
等沈鸢柊颓然坐下的时候,上次不紧不慢的冲着沈鸢柊开口。
沈鸢柊只是低垂着头,依旧没有答话。
真相被揭开的时候,一切都显得那样的轻飘飘,很没有意义。
那种失落和空虚在一瞬间击倒了沈鸢柊所有的信念。
哪怕拥有力量,依旧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刻。
这世上总会有人比你更厉害,布局更久,力量更强大。
而沈鸢柊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如果没有这些天灾和意外,想必自己会和其他人那样平凡的长大,平凡的过一辈子,平凡的死去。
可是命运偏偏把自己推上了这样的位置,一步一步走向那个未知的危险的方向。
但是沈鸢柊心里也很明白,想用酒精来麻痹自己,不过和鸵鸟把头埋在沙子里的行为一样。
人不可能永远逃避,何况又自己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如果冷静了,我们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商止没有去问,一句话也没有提。
就好像沈鸢柊刚才的失态从来没有发生过。
和往常一样,商止伸手把沈鸢柊从地上拽起来,沈鸢柊沉默的跟在商止身后。
这一次,商止却把沈鸢柊带回了之前,关押着“神明”的房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还不等那些声音开口,商止已经一把火引燃了所有的符咒。
凄厉的女声在整个房间内回荡:“你这个疯子,你就是个魔鬼,你不是应该早就死掉了吗?”
倒是端了一副好涵养,也不生气,饶有兴致的缝了缝衣袖,笑眯眯的开口:“你李草还没死,我怎么舍得死呢?
更何况看着你倒霉,看着你受罪,这样我才能开心啊?
哦,对了,这一次呢,我就是亲自来送你上路的,要不怎么好报答你当年的、恩情呢?”
听了上次这么说,那不知名的女声叫的更加凄厉,不知是疼的还是被气的。
“你当年就最喜欢插手别人的事情,利用手里的一点权力,压迫那些可怜人。
直到现在,你被封在墙里这么多年,还是没有改掉那些坏习惯,真是不开窍啊。”
商止的叹息和感慨,引的那女声大声的叫骂。
“不过也没关系,你可以多叫骂几声,毕竟这有可能是你留在世上最后的声音了呢。”
“是我最后来送你一程,你应该很高兴吧?”
“啊!!!!!!!”
伴随着最后一张符纸被烧,那女声不甘的尖叫一声,终究是没了动静……
看着眼前的情况,沈鸢柊心里不解,却不知道此时该不该问?
商止像是看出沈鸢柊心里的疑惑一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曾经是个人类,最爱干的事情就是去找领导告状,用言语打压他的下属同事,并乐此不疲。
后来她不满足于此,甚至会不顾下属的意愿,强行乱扯红线,压迫下属和某些能给她带来利益的男性相亲。
如果下属拒绝,她就会肆意发泄情绪,用言语打压,直到下属辞职。”
“真恶心。”沈鸢柊听到这里,低声骂了一句。
“而这样的人,也因为感染获得了力量,获得了力量的她就更加肆意妄为,死在她手上的女性可不算少数。”
“那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沈鸢柊问。
“因为供养神明需要力量,而她欠下的因果,也需要偿还。”
再多的沈鸢柊没有继续问下去,因为此时商止的脸色很不好看。
这一次,商止几乎没有任何阻碍的,带着沈鸢柊来到了放着冰棺的房间。
商止伸手抹上棺盖,属于商止的力量包裹着冰棺。
在商止的力量下,之前坚如磐石的冰棺一点一点的融化,沈鸢柊吓得脸色发白,想要上前去拦住商止。
“不行,不可以,她离开那几年会死的!”
“有我在,那就不会。”
商止坚定的眼神看向沈鸢柊,那眼神中带着坚定的力量,沈鸢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信任眼前这个人。
沈鸢柊安静停下一切动作,看着那个困住神明的囚牢,一点一点的融化,好看的囚牢一点一滴的渗入,脚下的泥土之中,终究消失的干干净净。
直到被封锁的神明站起来,沈鸢柊才发现,冰棺的折射将一个正常的人扭曲成了一只怪物。
而站在沈鸢柊面前的神明,这是一个带着羞涩的笑容清秀的年轻女生。